女人那日的风情与决绝,一身利落潇洒的背影,一直回荡在朱厚照脑中,挥之不去。
“皇上,皇上···”耳边小声的询问。
“嗯?”男人回过神来,“何事?”
这都是自安陆州回来,连日来的发呆,今天第十七次了,小泉子心里那个着急,“皇上,礼部何大人问您,今年先皇的忌日群臣三日素縞,内阁几位大臣节食三天么?”
“今年就算了吧,内阁几位大臣最小的也都年过半百了。免了,三日上朝素縞即可。”她不在了,什么事情都显得无趣,就连每年老头子的忌日也不好玩了。
群臣都在下面交换眼神,这位,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不但对群臣态度反常,就连平日最爱玩的先皇忌日让内阁老饿肚子的事儿,都不玩儿了,难道说,他又想出什么新花招了?天呐!想到这层,不明所以的群臣纷纷擦汗。
反观内阁首辅大臣杨廷和杨大人,一脸轻松。兴王果然高明。
先是送一个女子给他,然后再等他陷进去了以后,发动朝臣纷纷指责女人耽误朝政,再安排那女子离开,这样他为了那女子必然发奋。虽然现在效果不是很明显,但对群臣态度已转变,不再是妄加指责,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不是么。
看着杨廷和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朱祐杬心里苦笑不已,他也没想到女人会做得这么绝,当初自己只是告诉她勾引朱厚照即可,剩下的交由自己。可她竟然为了摆脱自己下了一剂狠药。
当天晚上他也在剧院,女人和台上男人配合地天衣无缝,仿似已跳过无数次。他不知为何当时心中很烦闷,直到女人找上自己,说已跟男人分手了,他不知道她说的分手确切的意思,但女人说,一切都结束了,要自己归还小竹子和他母亲,自己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是想摆脱自己的,但却由始至终都是平静的,他问过女人。
“你不恨我么?”
“没有爱,哪来的恨。”
第二天女人消失了,事后半个月里,他疯狂地派人找过,整个湖广,江西,京城,一切有可能的地方。到现在都没有她的消息,她名下的产业都像实现计划好的一样,一律缄口不语,与朝廷合作的条件也是要签合同才行的什么合作平等关系。
那时的朱祐杬才知道,自己赢了棋子,却输了局势。他知道女人一定会回来。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到那时,他输的就不止是一场游戏的结局,而是一场人生的沦陷。
乾清宫内。
“皇上,您···”小泉子苦口婆心道,“您,多少吃点吧,待娘娘回来,看见皇上您这样,也会心疼的,您忍心让娘娘心疼吗?”他小泉子打小就进宫,做了十多年的太监,从和皇上一块玩儿到大的刘瑾公公被他亲自下旨赐死以后,就再也没看见皇上失神过的样子了。
“朕不忍心让她心疼,所以她就舍得让朕难过么?”
自继位这五六年开始,他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但这样的事情,偏偏要在他做皇帝的时候发生,他到底做错什么事情,父皇丢给自己一个表面光鲜的皇位就撒手归去,那些个大臣什么时候把自己放在眼里过,都是明着听他的,实则听王叔的。
自己不止一次说过要把这王位让给他,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自己难堪。这个皇帝当得真的是无趣。
可一切都在遇见了那个有趣的人儿开始,变得不同。
他开始庆幸自己是个皇帝,可以正大光明的从王叔身边抢走她,而王叔也和小时候一样,自然是什么好的都让与他,这次他没有觉得王叔的退让有什么反感的地方,反而他欣喜王叔的退让。
可是女人在那天表演结束后却对自己说什么分手,好聚好散之类的混账话。
“我们之间就到此结束,分手吧。”
“什么分手?”
“就是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为什么?”他感到呼吸有点不顺畅。
女人面无表情,平静道:“没有什么事永垂不朽的,我的歌唱得很清楚,我们之间到此结束了。”
“不是要陪我看细水长流吗?都是谎话?”作为男人作为皇帝的尊严,让他嘴硬,“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要我弱水三千,独宠你一人吗?就快要成功了,为什么不做了?还是你发现王叔比我更有做皇帝的潜质?”
本以为女人会愤怒,只见女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仍是淡淡的口吻说道:“把你的羞辱留到你做到朱祐杬那样的时候吧。你什么时候做到他那样的声望与手腕,我什么时候就来攀附你,要你给我荣华富贵,求你独宠我一人。”说完利落地回转过身,高挑消瘦的背影显得女人坚定绝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