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淼儿可以举目四望不见一个人影,不禁哀叹:天使也不是好当的,自己慷慨地把钱都给了那个人,结果怎么样?自己怎么回家都是个问题。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这黑灯瞎火的,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万一碰上坏蛋那可怎么办?最可恶的是手机没电了,连找个人来搭救自己与水深火热之中都没有机会,钟淼儿的头一阵发麻。
米兰总说自己滥发善心,就上次和她在马路边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在讨饭,自己一时心软便给了他一百元大票,米兰翻白眼一直翻了两个小时,差点没把眼睛翻出来,直说钟淼儿是世界上最傻的人,如果自己堪称第二,那么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哼!在人前装得那么可怜兮兮的,一转眼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是靠乞讨‘发家致富’的,故意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还不是为了博得像你这样心软的人的同情。你就傻吧,甘愿被骗是吧?还不如把你的钱给我或许还能有所用处,你就这么给他简直是浪费资源!”
钟淼儿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任她批评自己的无知。她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止了音,最终得出结论:“跟你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说不定牛还比你懂得多呢!”
“给都给了,难道你还让我要回来啊?”
“下不为例。”
“好。”钟淼儿其实很清楚即使自己现在答应她,在看到这样可怜的人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挥霍’。但是米兰气成这个样子当然要有人退一步才得以平静,而做这项工作的人通常都是自己。
果然不出米兰所料,就在晚上和米兰一起去超市买东西时遇到了白天在路旁乞讨的人,只是他身上穿的不再是那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而是西装革履,俨然一副绅士的模样,悠哉游哉地进了一家夜总会。米兰了然地拍了拍钟淼儿的肩,钟淼儿顿时无语,社会终究是现实的,不会干净得像童话里讲得一般。
钟淼儿无奈地朝着家的方向挪步,累了一天了,连走的劲儿都没有了,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照这样的速度等自己到家了,都快饿死了,多么悲惨的命运啊!
那时报纸上会这么写:某高中女学生因为救人将钱物奉出,结果自己饿死在街头……
估计是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其实钟淼儿也觉得自己真如米兰所说的:或许牛都比自己聪明。
钟淼儿突然很想许谭原,不知为什么,或许他在身边自己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吧。他一向聪明,不管是做什么事,他都有足够的能力把事情做得最好。钟淼儿自己也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许谭原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以前她不是极度讨厌款族吗?尤其他还是款族中最突出的一个,可是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是喜欢他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那次在天台上他肆无忌惮地吻自己,并且许下一生一世爱的誓言的那一刻吗?
天色越来越暗,钟淼儿的心突突跳个不停,街上倒是很热闹,灯红酒绿,霓虹闪烁,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梭着,谈笑着,只有自己饿得两眼冒金星,只觉得天婚地暗,腿一软便向地面跌去。
一个有力的臂膀在她将要撞倒地面的一刹那接住她虚软的身子,稍一用力打横抱起她,走向停在一旁的白色千里马,一个身穿西服的男子忙恭敬地打开车门,那人便把她放入车内,自己随后进去把她揽在怀里。
“少爷,我们去哪里?”
那个被称为少爷的人低头看看她有些苍白的脸,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立刻明白她估计是没有吃饭,可能还走了很长的路才会这么虚弱,“去饭店。”
“是。”
“才离开几天啊,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他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还是像以前一样柔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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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谭原在美国呆了几天,脑中不断浮现钟淼儿的一颦一笑,从来没有人这样打乱他的生活,原来每天以工作为中心的他居然会偷懒地想她,想她过得好不好,想她——会不会也如自己想她一般的想自己。
按耐不住想见她的冲动,许谭原并没有停留多长时间便坐上飞机从美国飞回来了。他自然明白父亲的期望,所以在他回来之前,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还结交了许多社会名流,从中学到很多经验与技巧。许成渊对儿子的表现十分满意,因此在儿子提出要回国的时候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火烧眉毛地跑了回来本来想冲去看看她以解自己多日的相思之苦,可是天色已晚想她应该已经睡觉了,便吩咐先回家向他伟大的‘老爸’请安,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就看见人群之中看见了一抹身影像幽魂一样飘忽不定。
确定那个左晃右倒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时,他暗咒一声,慌忙下车,还没等和她打个招呼她便先向地面跌去,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她早就摔倒了。这个小丫头怎么就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呢?难道非要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她身边提醒她,她才会注意吗?
不过能够每时每刻呆在她身边也不错,至少不会浪费很多时间来猜她在干什么。许谭原自嘲,想不到孤傲如他的人也能因为这点就感到满足,爱情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能让他如被磁石吸引一样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