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展雨萱还在高喊,那个人影似乎听到了,竟然向他们走了过来。人影渐渐走近,苏曼柔也渐渐害怕起来。想跑,可旁边还有一个喝醉了的展雨萱呢。终于,人影走到了她们面前,借着手中的灯笼,苏曼柔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些欣喜地说道:“易公子,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说着,又去抓在旁边醉舞的展雨萱。
那人原来是易涵。他似乎也很惊讶会在这里看到苏曼柔:“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一个人很危险的。咦?这不是展明吗?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
苏曼柔无奈的笑了笑:“她要喝酒,谁知根本没有酒量,一喝就醉成这个样子了。我正担心这么晚,我们回去不安全呢,遇见你太好了!”
易涵摇摇头,笑道:“我来扶着他吧!你们住在哪里?”说着伸手来扶。
苏曼柔答道:“我们到积仁堂。”说着,松开了抓着展雨萱得手,谁知易涵还没有来得及扶住她,展雨萱就这样直直地向地上倒了下去,易涵一急,抓住了她的胳膊,这才免她一劫。可是在这股冲力之下,展雨萱束头发的发带顿时松了,一头长发飘扬而下。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易涵不由得愣住了:“这......这......这......”
苏曼柔见瞒不过去了,一笑道:“她本来就是女孩子啊!只不过为了好玩扮成男装而已。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易涵呆住了,展明居然是女的,而自己居然还没有发现?亏的自己一向还自称风流呢,竟然连展明是女孩子都没有发现,丢脸到家了!可是,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展明居然是个女的?!自己一向以为是“他”的展明居然是“她”?!他有些难以接受的问道:“那他也不是真的叫展明喽?”
苏曼柔答道:“不错!她真名叫展雨萱,下雨的雨,萱草的萱。”
展雨萱。易涵默默地念了好几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是女的。
苏曼柔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想笑:“这么惊讶?”
他有些呆愣地看看苏曼柔,没有说话。旁边的展雨萱衬着他愣神,挣了开去,又张开双手,去接飘落的雪花。易涵看着她不稳的脚步,急忙上前去扶,展雨萱仍想挣扎,可是易涵可不是苏曼柔,力气比她大得多了,没几下就制住了她。易涵背起展雨萱,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震惊是肯定的,可是,其他呢?对于这件事,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呢?或者其他?......正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的时候,背上的展雨萱忽然用很小很小但又很清晰的声音唱起歌来:
“说了再见是否就能不再想念
说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一切
眼泪代替你亲吻我的脸
我的世界忽然漫天白雪
拇指之间还残留你的昨天
一片一片怎么听见完全
七月七日晴
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
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
黑夜忽然变白天
我失去知觉看着相爱的极限
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
听不见你道别
拇指之间还残留你的昨天
一片一片怎么听见完全
七月七日晴
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
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
黑夜忽然变白天
我失去知觉看着相爱的极限
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
听不见你道别
七月七日晴
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
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
我失去知觉
天空无际无边”
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但又出奇的好听,歌词明白如话。唱着唱着,易涵感觉有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是融化的雪花,因为那液体滚烫滚烫。那么,是她哭了吗?想起以前苏曼柔说过的话,是想起了那个让她痛成那个样子的人了吗?所以才会喝酒,才会哭。想到自己以前还猜测她是不是喜欢苏曼柔,他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却没有把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甩开。自己是怎么了?中邪了吗?怎么会有一种酸涩的感觉?甚至有些讨厌那个被展雨萱所思念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旁边的苏曼柔没有注意到易涵怪异的脸色,只是认真的在前面照明,指路。幸好这个灯笼的顶部有遮盖,雪花飘落不进去,不然,恐怕蜡烛早就熄灭了。苏曼柔心中暗想,看来古人还是很聪明的嘛!
三人就这样默默的奏折,除了喝醉的展雨萱偶尔会低声唱几句之外,四周一片静寂,甚至可以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易涵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好希望这段路可以就这样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可惜,天不从人愿,近半个时候后,就到了积仁堂的门口了。苏曼柔上前拍门,不一会就有人开了门,把三人迎了进去。把展雨萱放置好,拒绝了余老神医留宿的好意,他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对苏曼柔说道:“苏姑娘,今晚的事情就不用跟展......展姑娘说了。”
苏曼柔讶道:“为什么?今晚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为什么不愿意让雨萱知道呢?”
易涵道:“真的只是区区小事,不必跟展姑娘说了。”
见他意志坚决,苏曼柔只好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易公子慢走!曼柔还要照顾雨萱,就不送了。”
易涵见苏曼柔答应了,说了一句“不碍事”,转身像逃跑一样,匆匆忙忙的走了。回到自己的住处,把自己反锁在自己的卧室,易涵向床上一躺,想起刚刚的事,开始辗转反侧。
今晚,似乎将是个不眠之夜了。
展雨萱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坐起来,用力拍打着头,怎么这么疼呢?旁边的苏曼柔见她醒了,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展雨萱还有些不清醒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头疼的厉害。”
苏曼柔把桌子上的一碗醒酒汤递过来:“你没有听说过有一种头痛叫做宿醉吗?”
宿醉?展雨萱这才慢慢想起昨天的事。昨天,自己心情不好,就拉着曼柔去喝酒。然后呢?自己只记得喝了不到一瓶酒后,意识就开始模糊了,后面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她想着,喝下醒酒汤,问道:“曼柔,现在是在哪里?昨天,我没有怎么样吧?”
苏曼柔惊讶得说道:“你都不记得了呀?这里是积仁堂,昨天你喝醉了,我又不认识路,幸好碰到余老神医晚上出急诊,这才勉强把你弄到这里来。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回来就抱着宗宇不放,拉都拉不开呢!好不容易放手了,就有拉着老神医说要跳舞,差点就把老神医给摇散了。接着啊,又是唱又是跳的,足足折腾了一晚上呢!”
越听,展雨萱的眼睛就睁得越大,她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吗?天啊,丢死人了!”
看她懊恼的样子,苏曼柔笑了:“假的。昨晚你也就刚喝醉的时候要唱歌,不过,到积仁堂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睡过去了!”
展雨萱这才松了一口,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拿我开刷啊你?看我到时候怎么跟你算账!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苏曼柔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老神医吧!”
“现在是未申之交了。”正说着,老神医掀帘进来了。
未申之交,换算成现代的时间,也就是下午快四点了,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呢?展雨萱急忙下床:“这么晚,我该回木屋了。”
苏曼柔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雨萱,你不能跟我们一起过年吗?”
展雨萱怔住了,直起腰来,有些为难地说道:“曼柔,我......”
老神医说道:“没关系!展丫头,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只要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回去吧!”
展雨萱匆匆地束好头发,有些害怕看见老神医那睿智的双眼。她来到屋外,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了,而且,鹅毛般的雪花仍在飘着。她感叹道:“没想到苏州也会下这么大的雪!”
随后而至的老神医也叹道:“是啊,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很少见这么大的雪!”说着递过来一把伞“路上小心!”
展雨萱点点头,接过伞,跟苏曼柔和顾宗宇告别后,就渐渐隐没在风雪之中了。
回山的路并不好走,等到展雨萱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木屋时,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冬日里的白天总是短暂的,而黑夜,总是漫长而难熬的。
展雨萱回到自己的屋里,突然感觉到屋中似乎有人,她正要喊,一只手以迅雷之势捂上了她的嘴,同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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