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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完婚已过去一月,晚晴从最初的什么也不懂,也逐渐融入到王府的生活中。
荣亲王府是仅存在帝都附近的几所王府之一,荣亲王又是皇上的亲兄弟,尊荣自然非同凡响。但是府内的生活却没有想象的热闹——王爷、长子宸风、幼子宸轩都留在帝都,二公子宸严南下领兵,硕大的荣亲王府留下的都是女眷。
荣王妃静心念佛,最厌恶惹是生非,府中女眷也都不敢造次,可谓相当平静。晚晴每日早起去佛堂陪王妃诵经一个时辰,或抄写经书,清心静养。
荣王妃是一个不甚漂亮但很和蔼的妇人,修养很好,端庄温柔,说话不紧不慢,听莹儿说,系出名门,大家闺秀。兴许是因为晚晴对于念佛十分上心,她对晚晴亦很疼爱,晚晴入府这一个月,多番照顾,对于孤单的晚晴来说是一份难得的温暖。
安乐公主自初次登门的“送礼”后也没有再去醉梦轩挑衅。在她看来,平平凡凡的晚晴压根不足以构成对手。更何况醉梦轩过于偏僻,驱车前来太费时间,她懒得来与这二夫人“交流”了。
大部分时候,晚晴就在醉梦轩看看书,练习将宸风赠的那支箫吹出美妙的曲子。醉梦轩的丫鬟就那么三四个,醉梦轩冷冷清清,她反而舒坦。
原本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直到有次莹儿为她沐浴,晚晴意外的发现她纤细的手臂上许多的淤痕,新伤旧伤,触目惊心。
她想起那晚莹儿被安乐公主招去,莹儿恐惧至极的表现。安乐是否一直在虐待莹儿?王府里这么多丫鬟,为何安乐对莹儿如此?她们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
她与莹儿相处一月,年龄又相仿,早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莹儿对她可谓细致入微。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夫人,莹儿为何如此死心塌地的照顾她?
再去看叽叽喳喳的莹儿,好似突然就变得不再可信。
她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身边与自己寸步不离的人是别人的眼线,她不能接受。
莹儿未发现晚晴的异常,她心情不错,一边给晚晴擦头发一边笑眯眯道:“二夫人,王爷回来了,一会我给您梳洗打扮,去见王爷。”
晚晴惊喜:“大公子呢?”
“……似乎只有王爷。”
晚晴又沮丧下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夫君一面?
见见王爷也好,她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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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更衣,盘上发髻,浅描妆容,晚晴亟不可待要去见宸景了。
正准备启程,没想到宸景径直来到了醉梦轩,还未见到人,听得他略微生气的语气:“晚晴,是不是安乐把你安排在这个地方的?这么偏僻的地方,哪里是人住的!”
莹儿前去开门,晚晴迎上前去,行了个大礼:“晚晴拜见爹爹。”
“委屈你了。”宸景摇摇头,扶她起身,“我们进去说。你们都退下。”
醉梦轩的主卧的面积不大,好在被晚晴布置的颇为精致,看起来很是漂亮。
宸景在屋里打量片刻,眉头舒展了些,在客位上坐了下来、晚晴泡上一盏茶,奉送到他手上。宸景抿了茶,道:“丫头,爹知道你心里很多疑问,也有许多话要与你解释。”
手中的茶盏举起又放下,几番欲言又止之后,宸景慢慢开了口。
宸风和宸轩自幼在宫中做太子伴读,现已成人,太子也已经辅政,皇上却始终以太子学业未成为由不肯放两位公子家。宸景担心皇上有心把孩子押为人质,所以想要用“成婚”这一招来让皇上放宸风回来。他与晚晴爷爷有约在先,才千辛万苦迎娶晚晴。
百密一疏,皇上也知道了宸风要娶亲的消息,竟在群臣面前将安乐公主下嫁宸风。
君命不可违,宸风只能接受安乐公主。皇上也如约放宸景回来小住几日,又将他以驸马的名义招回皇宫,挂了个虚名的官衔。
至于冲喜——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王妃身体欠佳,宸景就以此为借口迎娶了晚晴。
晚晴听他说完,心戚戚不已。王爷和皇上的关系,怕是没有外面传言的那样“信任”吧?宸风与宸轩是皇上的亲侄子,亦是皇上钳制弟弟的利器。
宸景想起此更为忧心忡忡:“中个苦楚,只有我们家人才能知晓。如今你是我们家媳妇,我才将一切道来,还望你不要怪罪。”
晚晴摇头。她能说什么?她已经是他们家的媳妇。晚晴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嫁入皇家是大忌,果真不太平……若是皇上与荣亲王有冲突,牺牲的岂不是就是宸风和宸轩?!
“对了,晚晴,我这些日子一直接到你姐姐的来信,说想念你。还有,她说家中的文清要考太医院,所以,我自作主张让人去接他们来汴京,不出半个月,应该就到汴京了。”
晚晴一愣,姐姐思念她,为何信笺都是寄给王爷,而非她?
还有,文清,怎的将文清也带来了?
文清家是晚晴家隔壁邻居,三个小孩也是青梅竹马。文清家中世代行医,颇为清贫,家父又早逝,只留孤儿寡母,日子也艰难。两家人十几年来也是相互帮助,交情不错,文清一直对舞雪万般宠爱,舞雪也享受着这份宠爱十余载。
文清来到汴京,他的母亲怎么办?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姐姐央求文清陪她过来,文清……哎!
明明是一件好事,听到耳朵里怎么那么不是滋味。晚晴也不好对宸景说什么,只能道谢。
“我猜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乏味,舞雪过来陪你,应该会好很多。你那个姐姐,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漂亮又乖巧,说不定还能许给我的三子宸轩,哈哈。”宸景说起姐姐满脸是笑,姐姐素来如此,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她。
“多谢爹为晚晴考虑。爹,晚晴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的丫鬟莹儿……”晚晴欲言又止。
宸景见晚晴面有犹豫,问道:“她是公主的陪嫁丫鬟,不知为什么公主打赏给了你。怎么,是不是她服侍不周?我另外给你派一个丫鬟。”
晚晴赶紧摇头:“不是,爹,我想请您想个法子彻底将莹儿赠于我。”
门窗外紧紧贴着耳的莹儿身躯一震,面色变得十分复杂。
“她是公主的陪嫁丫鬟……”宸景沉吟片刻,“行,公主那边我会去说。日后莹儿就是你的贴身丫鬟,别人都不能使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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