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雪和心竹已经在这新买的还据说闹鬼的房子里住了两日了,现在整个千春楼也是一片人仰马翻,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千春楼那个风靡一时的花魁猛然之间就失踪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苏锦雪这两日也没出去闲逛。一直在这房子里寻寻觅觅的看看有什么线索,她可不相信平白无故的情况下,一个好好的房子里会闹鬼。虽说苏锦雪绝不相信是什么鬼怪,但不是很奇怪吗!如果是人捣乱的话,那人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鬼呢!那说明这房子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藏着个另外的出口,或者就是我们平日里所说的密道。
一开始,苏锦雪也只是假设而已,只是这几天夜里很奇怪,在三更天的时候,院子里总会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苏锦雪毕竟作为特工,对危险有着特殊的感应,特别是这样一个不寻常的房子了里,苏锦雪的警惕性更是高的不得了。一到入夜三更的时候,苏锦雪就会被这响声惊醒,起初,还以为是什么老鼠什么的,可是苏锦雪很快就发现这两日厨房的食物少的倒是挺厉害。
苏锦雪不是没想过要逮住这传说中的‘鬼’,只是,心竹这两日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挺害怕的,再加上又是新搬到这房子里住,也没有什么空房间,所以这两日心竹一直是和苏锦雪睡在一个屋里头,只是又并了一张床和苏锦雪睡的床并在了一起。所以说吗,就算是苏锦雪想在夜里三更的时候出门看看,也要经过心竹的身边,万一要是心竹知道她要干什么,还不怕的连夜赶路跑啊!
昨夜微微下来些小雨,算算日子,她苏锦雪多多少少在西垂皇城已经呆了近一个多月了,也渐渐有了些秋的凉意。下过雨的清晨显得格外的清新,窗外的青草泥路被雨淋的略显狼狈,苏锦雪又像以外的每天早晨一样,早早就起来晨练了,绕着院子跑几圈。原本,她是想出去活动的,只是对心竹,她不禁有些不放心,如果不在的话,难说会不会出什么事。
因为这房子闹鬼的原因,附近的几家房子几乎都没有人住,看看院墙也是荒废已久了,怪不得苏锦雪说这片地方怎么这么安静,那没有人,肯定安静啊!前两天那位好心的大婶,怕也是千年一遇的路过这里,想想还真觉得稀罕呀!
苏锦雪想着,不由停下脚步,驻足沉思,猛地,苏锦雪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心脏狠狠的狂跳了两下。绝不会错,因为昨夜下雨的关系,地面变得潮湿而粘腻,很明显的,一个湿湿的脚印印在了这泥路上,在前方的路上,虽不见了脚印,但是却泥泞的厉害。这不是很奇怪吗!?好好的泥路,即使是下过雨的,若是没有人从这上面踩过,路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而且,苏锦雪只需要目测一下那个脚印就可以确定,那绝对是个男子的脚印,脚印偏窄,可见不是个胖人,但是,脚印所印下去的尺度又特别的深,可见他身上一定有什么重物。
时间在这一刻就像静止了一样,独独留下苏锦雪一个人深深的思考着,对于这装神弄鬼的人,她并没有想到有什么处理的好办法,毕竟现在这人并没有伤害到她。而且就常理而言,如果一个人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有什么外界的威胁存在,谁个会没有事的装神弄鬼呢!
“哎!这人生在世,本就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虽然我不知道阁下为什么要装神弄鬼,但是我相信阁下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出来相见,要是能帮到的我一定会帮忙。”苏锦雪先是叹了一口气,这似乎是最好的方法呢!俗话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她有何乐而不为呢!
苏锦雪话音虽落下,但是四周之内寂静的很,看来人家是以为苏锦雪在试探他吧!苏锦雪很可以确定这人一定就在附近,因为凭借她敏锐的第六感,虽然很薄弱,但是的确存在那微薄的呼吸感。想着,苏锦雪不禁微微一笑,看来,这里是真的存在着什么密道的,还真是隐秘的极好呢!
“阁下,你是不相信我吗!还是认为我一介女流,即使是对我说了,我也无法帮上什么忙。可是,难道你想一辈子窝在这里吗?好,如果是这样,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凡正我会在这里常住,只是,这样,你能甘心吗!?”苏锦雪当特工的时候,她的第一门学科就是心理学,曾今她就是以心理学第一名的好成绩毕业的。
周围还是静静的,只是那微薄的呼吸声似乎变得比刚才浑浊了许多,想必,这装神弄鬼之人是被苏锦雪说的动心了。苏锦雪也是微微勾起了嘴角,现在根据呼吸,她可以很肯定的判断,这人不仅是个男子,还是个年龄挺大的男子,估计怕是过百了。
“小丫头片子,你不用框我这个老头子,想不到乔家还挺有本事的,竟然知道老头子我还没死。不过,告诉你,我是不会把东西交给你们的,有本事就叫他们来试试看。小丫头,你还是趁早离开的好,省的惹得老头子我发怒,又得杀人。”说话的声音很是低沉厚重,就像拉破了嗓子一样,其实只不过是因为长时间没说过话的原因。不过,这人也真是挺强的,这么长时间没说过的人,竟然还说的这么溜,这岂是常人可以比的。
“什么,你说乔家?虽然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并不是乔家的人。”苏锦雪心里的震惊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么一个人竟然会跟乔家扯上关系。但是,苏锦雪还是不忘表达自己的立场,虽然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小丫头片子,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还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你说不是,难道我就相信了吗!”那个浑浊而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带着不尽的沧桑之感,就像是体会尽了人世间的冷漠与荒凉。
苏锦雪闻言不禁淡淡一笑,是啊!经过这么多年的躲避,背叛或是出卖,谁又能轻易相信谁呢!即使是曾经出生入死的队友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这世间又有谁可以问心无愧的说‘相信我呢!’,但是......
“人不能太愤世嫉俗不是吗!在这个世间活着,要是谁都不相信,那自己不是活的很累。我宁愿相信这世间所有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即使我被伤害到了,但只要我愿意一直的相信下去,那自然会有真正真心的人出现,让我们彼此之间可以相互信任。本就不该互相猜忌不是吗!?那只会造成人的伤害而已,既然你的本事很高强,可以杀死很多人,又何必不出来相见呢!”苏锦雪这话也是有感而发,作为特工本该是冷血无情,没有所谓的什么信任可言,但是苏锦雪这么多年一直愿意相信,因为她绝对只要付出的东西,即使自己被伤害的伤痕累累,但一定会有回报的,哪怕是很微不足道。
苏锦雪这一席话落下去。静的只能听见风的声音,还有露珠滑落枝叶的‘滴答’声响,也许就是这种静谧让人觉得十分舒适,舒服到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臭着青草散发出的独特清香。
“小丫头,老头子我并不是什么冷血的人,要是他们不想对我不利,我又怎么会想要杀人啊!”寂静之后是一声短暂的叹息,语调是那么悲凉凄怆,对啊!任一个好好的人,谁会喜欢双手沾满鲜血呢!就是苏锦雪也不例外的,没有人规定说特工就是喜欢杀人的。
“轰”的一声,前方长满杂草的地面一下子打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蓬头垢面的一个脏兮兮的老人走了出来,虽然年纪大了,但看他的身子骨依然硬朗的很。只是,苏锦雪仔细的睁大眼睛,她可以保证,她绝对没有看错,跟手臂一样粗细的青铜打造的锁链紧紧的套在他的手脚上,至少得有二十斤这么重。想着,苏锦雪又是一笑,这老头子倒还真有点意思,竟然跟她想的一模一样,也会把密道修这种地上,这可是难找的很。而且建造起来,想必也是遇到了不少麻烦,毕竟古代人不像现在人有那么多前人所总结的经验,更不像苏锦雪,她作为特工是专门学过密道和布阵图的。
“小丫头,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惊讶,一般人要是见了,恐怕是惊讶的要死。”那人自顾自的抖动着身上的灰尘,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对第一次刚刚见面的人,不是应该互通姓名吗!?我叫苏锦雪,可不是什么小丫头片子。”苏锦雪笑着盯着这个看似十分邋遢的人,她可以预感到,这老头子绝对不简单,光是他往那一站,气场就与一般人不同,看来年轻时,也是个雄狮般的男人。
“拓跋墨翟,我的名字。”拓跋墨翟说出名字的时候,情绪似乎波动很大,激动得很。拓跋墨翟也不忘仔仔细细的打量苏锦雪一遍,是她,是面前这个女孩,在事隔几十年之后,第一次问他名字的人。
“拓跋?怎么会,这不是北夜国的皇族姓氏吗!?如果你是皇家人,怎么会躲在这儿那么些年,回到自己的国家不就好了。”苏锦雪又一次在这个老头子身上深深的震惊了一下。
“哎!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我是皇家又怎么样。皇室成员本就肮脏,为了区区一个破皇位,可以手足相残,根本不念什么兄弟之情。就是三十年前,父皇病重,生命危已,便将北夜国的皇室秘宝拿了出来交给我收藏。可是,这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出去,让我的二哥拓跋墨熙知道了,为了保他皇位的稳定,竟联合苏家人一起密谋,将我派到了西垂来。谁知苏家此时放谣言给乔家,说是我手里有可以控制他们乔家的秘宝,其实就是想借乔家之手将我除掉。谁能想到,乔家也是一群笨蛋,竟然会真相信了苏家的话,于是,很多年来一直不断的追杀我,直到十年前,这件事才慢慢平息。前两天见你来,我还以为乔家又找到我了呢!”拓跋墨翟说的不痛不痒的,但是三十年来一直过着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最清楚。
“拓跋老爷子,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的欺骗,我是苏家的女儿,但我并不是苏家的人,不知你信不信。苏家这些年来所做的事已经弄的北夜国的百姓积怨太深,而我也一直寻着机会打击苏家。在我眼里,像苏家那种垃圾世家,这世间是越少越好的,所以我不会放过苏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苏锦雪也很坦诚,她并不想隐瞒自己是苏家女儿的身份,在她眼里,不管她的身份如何,都不该影响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与信任。
“哈哈,丫头,你够坦诚的。老头子我虽然躲躲藏藏,但我并不是聋子,前几日听说那个在慕容府被大火活活烧死的六夫人苏锦雪,怕就是你吧!虽然我不想问原因,但丫头,你是不是该准备桶水,让老爷子我洗个澡啊!?”拓跋墨翟果然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光看看他设计的那个密道就知道了,只是这么一个密道,能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挖成的吗!
经过一夜的雨露,阳光显得格外新鲜,太阳也终于越爬越高,照亮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还在沉睡中的人们也缓缓睁开眼睛,迎来了新的一天。只是,这新的一天,刚刚一个大早,就给了心竹一个超大的‘惊喜’,当然喽,恐怕是‘惊’大于‘喜’。
赫连将军府。
“兵法有云: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远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哎!光读这些真没意思,这几天也不见雪姑娘来,真是,还有好多东西还要请教她了。”屋里传来赫连逸之的抱怨声,当然屋外还有赫连威胜的叹息声。真是的,才几天不见,赫连威胜就怪想苏锦雪的,苏锦雪在的时候吧!总是有很多玩的花样,而且兵法又懂得透彻,比他儿子强多了。
澹台绝焰这连天脸也一直黑着,还动不动就发火,还不是让苏锦雪给气的。本来嘛!苏锦雪在千春楼呆的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影。原本,这是不关澹台绝焰的事情,只是澹台绝焰认为苏锦雪是在他眼皮底下逃跑的,还出不到是和哪个人私奔了,光是这样想想,澹台绝焰就一种来气的冲动。
这天,澹台绝焰又来到了赫连将军府。因为不久前,苏锦雪没事就会来将军府逛两圈,理由是将军府的红豆脆皮糕好吃,澹台绝焰也会在没有事的时候往赫连将军府跑,与苏锦雪和赫连逸之谈论一下国事。澹台绝焰可不敢把苏锦雪当成一般女人看待,她对事情的认识可是比很多人都深入的多。
只是,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先是在千春楼无故失踪,后又是好几天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来赫连将军府。不管说什么,其实澹台绝焰他们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何况是这么一个倾城美人呢!
“三王爷驾到。”门外传信的通报道。
“逸之,她来了没有。”澹台绝焰一开口就提‘她’的事,他可是已经忍了好几天了,在不开口,他怕他会撇死啊!
“绝焰,你说谁啊!没看我最近心烦的要命,哪看见你说的‘她’了。”赫连逸之没好气的说,其实他是不知道澹台绝焰提到的人是谁,指不定还认为是蓝雨蝶呢!
“苏锦雪,我是说苏锦雪她来了没,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苏锦雪在千春楼里失踪了,差不多已经三四天了。”澹台绝焰有些皱眉的开口道,还带着微微的别扭,毕竟是第一次关心一个女人的消息。不过,澹台绝焰绝不会承认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只是有事要找她讨论罢了。
“什么?你说雪姑娘失踪了,怎么会呢!怪不得最近她都没来将军府。”赫连逸之微微愣了一下,可以想象,要是自家那老爹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比他还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狼嚎,“什么?雪丫头失踪了,那你们还愣在这儿干嘛,还不赶快去找人。”毋庸置疑,一脚踹破大门的正是赫连威胜,雪丫头啊!
澹台绝焰有些无奈的望着自己这位算是当过他老师的人,不知该说些什么,要是能找到的话,他早就找到了,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跑过来问吗!?
“喂!你们三个人驻在这儿跟木头似的在干吗?以为自己的身材曲线很美吗!?”门外传来了一个格外悦耳的声音。
“苏锦雪。”气愤的怒吼。
“雪姑娘。”高兴的呼唤。
“雪丫头。”‘热泪盈眶’的感叹。三个人极为有默契的一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