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感觉几乎还是老样子,倒是让他有几分的感慨。
小丫头发现家里来了人,一下子对电视失去了兴趣,眨巴着双眼,紧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又转头看看自己的妈妈,走了过去,轻轻地唤了声:“妈妈。”
李晓被女儿的叫唤声惊醒,于是转身带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方便?”他一脸的严肃,口气非常不友善。
她知道他在生气,只是疑惑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突然跑过来对她恶声恶气。不过认识他这么多年,她领教过他的臭脾气,便不愿意去触碰这颗随时易爆的地雷。更何况,此时宝宝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家里鲜少有外人,也难怪小丫头会好奇。
李晓懒得周旋,抱过女儿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理会一旁的人。倒是小丫头从她怀抱里挣扎出来,乖巧地冲着箫剑甜甜地笑,还嗲嗲地喊了声:“猪猪。”
这声软糯的叫唤,顿时软化了箫剑的坏心情,“她记得我?”
惊讶的不止箫剑,李晓也甚是意外,一个三岁的丫头记忆力还是相当惊人的。她故意没让宝宝叫人,结果小丫头倒是很会做人,新生代不容小觑啊!
他突然心情大好,一把从李晓的手中抱过孩子,宝宝也不认生,在他的腿上跟他嬉笑,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如果不是今非昔比,这个画面倒也不失为一家其乐融融。“瞧瞧,孩子可比你礼貌懂事多了,像她老子,真不愧是我箫某人的孩子。”
箫剑不经意间说出的话犹如一颗惊雷,炸的李晓顿时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徐子俊都告诉我了。”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装什么蒜呢?”他挑衅地看着她。
她真怕他会从自己的脸部表情上找出蛛丝马迹,她需要做点事情来分散自己此时紧张的心情。于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去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徐子俊怎么会告诉他?他们又没有机会碰面,他是在套自己的话吧?可是他怎么会突然怀疑的呢?她傻傻地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脑海里疑问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闪过。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等我们都老死了,也不打算告诉我实情,直接带进坟墓?”他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喝酒了?”
“你别岔开话题。”
“你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迎视着他的眼神,故作镇定,可是握着杯子的手指却由于过于用力,指关节都突出了。
箫剑一声冷笑,“你这么认为?”
她扭头不与他对视,看着在沙发上玩耍的宝宝,说:“不早了,孩子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觉得我会走吗?”他冷眼看她,“不过,你要不说也行,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做个亲子鉴定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只是恐怕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了,你说是不是?”
“你…”
“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玩文字游戏?心理战术?大律师,你就这么点能耐?”
她不想跟他发生口角,于是站起来,准备去客厅。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容许她的离开。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无需用这种口吻来审讯我。”她恶狠狠地回头瞪他。
“真行啊,长志气了。你不说是吧?信不信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不过后果你自付,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你又想怎么样?”她压低着嗓音,却恨的咬牙切齿。
“我能怎么样?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说完,推开凳子就站了起来,挪步走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李晓看到他的行径简直无语,又不能对他大声,怕吓到一旁的孩子,只能咬着牙,恶狠狠地问:“你什么意思?大半夜的跑人家家里耍什么无赖流氓呢?”
“我耍流氓?呵呵,随便你怎么说吧,你以前不也总说警察跟流氓本来就一线之差。”
“你走不走?”
“你说了我就走。”
“如果我说孩子不是你的,你信不信?”
“那是谁的?”
“你不认识。”
“你敢对天发誓?”
“有什么不敢的,我跟你如果能生孩子,至于闹到离婚嘛。”
“可…徐子俊说孩子是我的。”
“他的话你都信?当初我可是为了他才离开你的。”
“他没有理由骗我。”
“那随便你。”接着,李晓抱起女儿,去给丫头洗漱一番,然后进了卧室。
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早过了丫头平时休息的时间,所以生物钟已经让她迷迷瞪瞪的,对周遭的事物也早就毫无兴趣,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爹亲娘此时正为了她的血缘互相对掐,尤其是她老爹,都开始耍起无赖。
午夜十二点,李晓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原来在哄宝宝入睡的时候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刚准备关灯,突然想起外面的箫剑不知道走没走掉,也没有听到有任何的关门声,或许是自己刚才睡的太死。
一想到此,她掀开被窝下了床,客厅里依旧灯火通明,沙发上的男人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轻微地辗转了一下身体,敞开的笨重冬装一侧在他身下被蹂躏成一团,估计是顶得他难受,只见他身体又扭动了一下,却没有丝毫改善。
李晓听着他的呼噜声,头有点发胀。酒精真不是个好东西,总让一个人做出一点冲动的事情来,她不知道等明天早上醒来,他会不会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懊悔的要死。想当初他曾恶狠狠地对她发誓,哪怕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再跨进这个家门一步,因为这里对他而言有着种种耻辱的回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可是他到底还是没能信守诺言,不但见了她,还跨进了这个让他觉得耻辱的家门。
看着他头枕着沙发扶手蜷成一团,她觉得他一定很不舒服。李晓很想把他叫醒,然后让他走人,可是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忍。深叹一口气,最后还是去阁楼翻出一条冬被,走过去给他盖上。
在取棉被的时候,她很想给徐子俊打个电话,质问他的行径,为何不经她的允许,就擅自做主,扰乱她的生活。思想斗争到最后,觉得打了又能如何呢?很多事情迟早都要揭穿的,瞒是瞒不了一辈子的,只是事情的突然而至,让她毫无防备,她该如何应对?
承认,然后宝宝继续归她?这好像不是箫剑的做事风格。
承认,然后宝宝归了他?那叫她怎么活?
抱着棉被站在他的面前,她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裂了,这个男人明天一旦醒来,不知又会如何行动?他做事向来火爆,她真怕自己应付不来。更何况这件事情上,自己的确有点理亏,怎么说也是他的孩子,当初离婚后,自己一声不吭,独自带着孩子过了这么多年,虽然他妈妈做的有点过分,但是他是真的没有任何一点一滴的对不起她。
抖开被子,她轻轻地覆在了他的身上,又帮他周到地掖好了被角,只是沙发毕竟没有床宽,真怕这个男人睡相太差,明天醒来时,被子会都掉在地上。
不过自己好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随便他吧,能收留他过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大功告成,刚准备直起身体走人,一股力道突然让她失去了重心,伴随着一声尖叫,她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抱。她本以为是自己没站稳才这么狼狈的,便想匆匆站起来,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因为被他抱的紧紧的。
惊慌地抬起头来,却对上他深情的眼眸,怎么会?他不是都打呼了吗?为什么此时的他明显是再清醒不过的眼神?
她越挣扎,他就越用力,直到她筋疲力尽,颓然放弃。他就这么抱着她,她也就这么任由他抱着,一如从前。过往的甜蜜犹如泉涌,在两人的脑海中翻滚。只是,时过境迁,两人的身份在此时看来多少还是有点尴尬,于是谁也没有打破沉默,因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醉也好,装醉也罢,他随着自己的性子,她便依着他的性子。
她直想等他再次打呼,自己就可以回到床上。可是身体一旦放松,忙碌了一天的疲惫倦意便阵阵袭来,她渐渐地阖上了自己的双眼,如同从前一样,自然地在他的臂弯里入睡。
他却清醒的很,酒意早就在刚才的打盹中烟消云散,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冲动是为了什么,也许潜意识里就是希望借着酒劲让自己不受理智的控制,做一些自己八百年前就想做的事情。
她的身体还是那么的柔软,发丝还是那么的清香,他是多么留恋,多么怀念。
于是,他开始情不自禁地啃了起来,睡意正浓的她咕哝了一声,可是他却听得真切,因为她说:“好了,别闹了。”是的,以前每回自己心血来潮扰她美梦时,她都会来上这么一句。兴奋的他,吻的更彻底,她在睡梦中自然地回应让他不禁加大了力道,这熟悉的一切顿时让他的感官有了冲动,便也让他不管不顾。
李晓觉得自己是春梦一场,只是这一切都感觉太过真实,她几乎都闻到了箫剑身上淡淡的烟酒味道,那熟悉的一切让她都不愿意醒来,只是梦中的自己身体有些微凉,下意识地想抓被子盖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像是洪水猛兽般将她吞噬,让她来不及反抗,徒留满脸的惊恐,原来这一切竟然不是自己的臆想,而是真真实实地上演了。
从起初的不适到后来的沉沦,直到最后的全情投入,火花迸射的一刹那,她的视线无意中迎上他一脸的满足,她懊恼地转过头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定是疯了,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