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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陷入僵局,他夺门而出,刚准备开车下山,就被母亲在铁门处给拦了下来,身后传来老爷子痛彻心扉的吼声,“你让他走,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老太太扒着车前盖怎么也不肯让步,身边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看着热闹,明着是相劝,其实各个幸灾乐祸,巴不得他从此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看着老太太伤心欲绝的样子,最后只能无奈下车。

好说歹说了半天,人群也渐渐散去。

末了,老太太扔下一句:“你爸已经很让步了,他只是不希望公司败在你大哥他们手里,不管怎么说,管理公司总好过让你跟她从此分离,这笔账你总是能算得过来的吧?你今天如果真狠得下心走,那我们母子之间的情分也算是到了头,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早已经不把你妈放在心上了。”

在回程的飞机上,他只觉得气短胸闷,手不自觉地想去扯开束缚的领带,却抓了个空,转而发现脖子里什么也没有,原来他今天穿的是件简单的POLO衫。虽没有了平日里的商务西装领带,但是他还觉得被束缚得难受,摁响了服务铃,职业的空乘不到两秒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冲他甜美一笑,询问他有什么需要。

“水,谢谢。”

“好的,先生。”空乘刚准备转身,他又叫住了她。

“不好意思,有酒吗?”

“有的先生,德比翠干红,可以吗?”空乘微微侧着头,满脸笑容地征求他的意见。

他点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下飞机前周宜邦换上了事先准备的厚外套,但是强烈的温差还是让他打了一个哆嗦。他从停车场取了车,沿着机场交流道,直奔李晓的家。

在小区楼下,他熄了火。抬手看看腕表,已经傍晚时分,灯火从各家窗户里射了出来,让他有一瞬间失神,偌大的城市里,哪扇窗户、哪盏灯才是为他开、为他闪烁?

他给自己点了支烟,在红色的光芒燃尽之后,才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没几下,电话就被接了起来,背景却有点嘈杂。

“在哪儿呢?”

“在老大家拜年呢,田兮也在,可热闹了,刚还在说起你,田兮还在忆苦思甜,絮叨我们刚进事务所的时候那点事情,说我当时没少受你的气,正给你开批斗大会,替我打抱不平呢,可惜你不在。”

“呵呵,是吗?那你解气了没?”

她嫣然一笑,“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再气又有什么用。其实我们也就逞一时口快,泄泄愤而已。不过,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会儿被你骂的真的很惨,偷偷躲起来哭到没有眼泪,老幻想着哪天可以拍着桌子,把文件砸你脸上,然后大吼一声,‘姑奶奶我不干了,你找别人伺候去吧。’接着可以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出事务所的大门。”

“真的?可我怎么一次都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啊?”

“你还说呢,你每天都黑着一张脸,谁敢啊?所以也只能做些小菜鸟的幻想罢了。”李晓说的温柔,笑得嫣然,即便在电话的另一端,周宜邦都能想象出来,她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呼一声,“对了,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饭吃了没?”

他不语。

“别是又跟你爸吵架吧?”

他一愣,为了她的敏感,“没,就是有点想你了。”

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怔了几秒钟,“你在哪儿?”

“还能哪儿,家呗。这会儿人多,所以出来透透气,顺便给你打个电话。”

“恩,没事就好,他们叫我吃饭呢,不跟你聊了。”

“好。”

就在她准备移走电话时,隐约听到他叫她的名字,于是她试着问:“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几秒,“没,你那边天冷,晚上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点。”

“恩,我真挂了啊,代我向你家人问好!”

“恩。”阖上电话,周宜邦颓然地倒在椅背上。

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李晓乖乖跟他回家,而不是离他而去!

为什么都活了这么多年,老天还摆一个亲情与爱情的游戏给他?

他都已经老得玩不动了,不想争也不想抢,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一个为他等门的妻子,几个陪他逗乐的孩子,然后颐养天年而已。他的要求真的一点都不过分,为什么老天还不愿意满足他…

挂了电话,李晓挪步到饭桌,气氛热闹非常,举杯碰杯间,各人都有了几分薄意。田兮更是眯着眼,一副不怀好意地问她:“刚才谁的电话?男人吧?干嘛贼兮兮地躲起来接?我认识吗?”

李晓看着她八卦的神态,只是笑而不答,惹来小女人极度不满,只是在长辈面前,也不好在饭桌上使横,只能悻悻作罢,食指一翘,嘴里还嘟哝着:“暂时先饶了你。”

酒过三巡,酒足饭饱,一桌人回到客厅又胡扯了一通,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李晓一边扶着有点踉跄的田兮,一边抓起两人的手袋,还要顾及孩子,显得有点力不从心。田兮偏偏还说自己没醉,笑容可掬地挥手跟二老告别。待下了楼,徐子俊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就殷情地搂着女友护送她回家了,田兮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影,直嚷他重色轻友,李晓笑着拍了她一下,“他不是觉得你还有我吗?干嘛跟他较劲啊?”

“我就是受不了他这样,我总觉得他应该是你的。”

李晓笑的前俯后仰,泪水都要出来了,“你什么逻辑,他怎么就该是我的了?我们是扎扎实实的革命友谊好不好?”

“不对不对,当初要不是箫剑横插一脚,今儿个你们早就成了一家人,你瞧刚才他爸妈有多喜欢宝宝,恨不得孩子是你跟徐子俊生的。”

“我说姓田的,你受了哪门子刺激,这么胡言乱语?想当初人家也是落花有意,是你流水无情,怎么反倒把帽子扣给了我?是不是如今见了正牌,才觉得懊悔不已?”

“说的好好的,干嘛扯上我?”

“是你自己在胡扯好不好!好了,车来了,我看你今天也别回去了,就到我那里将就一晚上得了。”说完,打开车门,把田兮塞入车子,又让一旁的小丫头爬进后座,才关上车门,报了个地址给司机。

田兮在酒精的作用下,靠着后座迷糊地睡着了,脑袋随着车子的震动跟着晃来晃去,几次差点磕到一旁的宝宝,小丫头撅着嘴向她老妈抱怨,“妈妈,田阿姨今天为什么喝那么多啊?”

李晓看着孩子纯净无邪的眼神,笑着解释:“因为过年了,田阿姨高兴呀!”

“那妈妈没喝,是因为不高兴吗?”

李晓一愣,旋即笑着去点小丫头的鼻尖,“妈妈也高兴,只是妈妈要保持清醒,才能照顾你跟田阿姨呀。”

“哦,那宝宝要快点长大,这样妈妈就不用再照顾宝宝,就能跟田阿姨一样高兴了。”

李晓心一紧,鼻一酸,眼眶顿时有点涩涩的。要不怎么说女儿贴心呢?听听丫头的话,她突然觉得之前受的再多的委屈也值了,胳膊一伸,揽过女儿,抚摸着粉嫩的小脸,心中一下子充实,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什么也不能让孩子离开自己。

结完账,李晓连拖带拽地把田兮弄进家门,累得直喘气。一路爬上楼,都没法腾出多于的手牵宝宝,小丫头很懂事,看着她的狼狈样,淡淡地说了声:“妈妈,宝宝自己能走。”然后就撅着个小屁股,自己一圈一圈地上了楼。

好不容易把田兮扔上床,李晓也早已经浑身乏力。于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带着宝宝睡到了阁楼。

床还是老样子,箫剑走后,她并没有立即收纳起来,只是把被子晒过,换了一套被套床单,然后铺的整整齐齐,罩了一层床罩。

她不明白自己当初的动机,但就是这么做了。

今天倒也派上用场了,不用再花力气折腾半天,她躺在床上,胡乱地想着。

虽然累得半死,但真挨着枕头,她又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被子枕头上有箫剑的味道,旁边有他的身影。

听着宝宝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让她不由地想起那日跟他同榻而卧的情形,那样清晰,似乎此时背上还留有他滚烫的肌肤传来的热量,在今天这样寒冷的日子,她突然觉得有点怀念这份暖意。

冬天里她总是手脚冰凉,每回都要让他捂上好一阵子才稍微缓过来一点,所以她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用冰冷的手脚去刺激熟睡中的他,换来他声声痛苦的哀嚎,一种恶作剧般的快感袭上心头,她才会安心地缩进他的怀里,心满意足地阖上眼睛。

她觉得自己有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让她有点思春?

晃了晃脑袋,又翻了一个身,只觉得心情烦躁静不下心来。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排除杂念,赶快去跟周公下盘棋。

一切都已过去,生活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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