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谢谢了,如果出自我个人的意愿,我希望我这是最后一次麻烦你,不过我要祝你好运,希望我以后不会找上你。”苏荷顺从司徒梁宇的话,重新坐进司徒梁宇的车内,说出话语听上去依旧让人觉得心里寒凉,“虽然现在妮妮不在了,但是毕竟你曾经为了妮妮做了许多,让她体会并获得了为数不多的父爱,让她对父爱有了依赖,即使那依赖是因为你而产生的,但是毕竟你带给了她快乐和她所能体会的幸福,我无法也不能否定你所做过的一切,即使那些是我不想要的,我不想接受的,毕竟那些都是你确确实实付出过的,你对妮妮的感情是我永远也不能否认的,总之,谢谢,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没有必要的,是我心甘情愿要做的,无论你承认与否,妮妮都是我的女儿,至少在我心里,无论她是否还在世,也无论我们之间是否存在血缘上的关系,妮妮永远是我的女儿。她冠着我的姓,是被我的家人接受的,所以,我做的一切,是源于一种想要疼爱孩子的父亲的本能,虽然你的感谢是你要表达的,我听见了,但是我却不想接受,因为我接受你的感谢,是对我和妮妮之间感情的否定。”司徒梁宇特有的低沉的嗓音在狭小的车内响起,特有的性感伴着他的情感在两个人的空间里流淌着,“说谢谢是你作为一个孩子母亲的权利,我尊重你的权利,请问,我们可以走了,我想民政局的停车位是蛮紧张的,不光像我们一样办理分开的手续,帮助我们离开困住我们的围城,还要帮助那些年轻的羡慕围城内生活的年轻人和走出围城重新又进去的人们办理手续呢,所以,你说呢?”
“你实在是有些啰嗦,说实话,生活在一起这么久,我真的都没有发现你还有这样的潜质,你有说这么多话的时间,我们早就应该走了,而且我们可能走了很远了。”苏荷看着司徒梁宇,眼里的神情是惊讶不已,就像她从来都不认识眼前的那个人一样,枉他和她曾经认识多年并且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时间,她从没有真正的想过深入的了解坐在她旁边驾驶位置的男人,也许,即使她还想了解他,她再也没有时间和合适的身份去了解,苏荷摇了摇头,抛开脑海中让她觉得好笑的想法。
司徒梁宇启动车子,全身心的注视前方,专注的开着车子,避免发生事故,在最后的一次献殷勤的机会里,他不希望有意外发生,安全的将苏荷送到她父母家里,即使两个人曾经的关系宣告结束了,但是保证苏荷的安全是司徒梁宇向苏竞从和陈楚岚交的最后一份答卷,他希望能够圆满完成。
没有花去太多的时间,苏荷的父母家距离民政局并不是太远,苏荷坐在司徒梁宇的车上给她的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她即将要到家了,虽然她有家里的钥匙,但是她希望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有人在,她不想进到家里,室内空荡荡的,那会让她原本就较强的孤独感倍增。
当两个人开车来到苏家住所的楼下时,两个老人就站在楼门前等着,等着他们的女儿的归来,和他们呆在一起,他们一家人相互慰藉,代替妮妮守护在他们彼此之间,化解妮妮离去带给他们的伤感。
苏荷看着二老等着她,心中的情绪复杂无比,但是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安心,一种倦鸟归巢的回归感,眼中的眼泪汹涌着溢出眼眶。打开车门,像一只鸟一样,奔向父母的怀抱,而等着她的两个老人看着她的表现,敞开怀抱,拥住像小孩子一样寻求安慰的女儿,一家三口紧紧拥抱彼此。
司徒梁宇看着温情的一家人,两个老人虽然都已经退休了,但是因为保养得宜,风采依旧,可是因为外孙女妮妮的离开,受打击的不仅仅是苏荷,他们也一样被打击的转瞬苍老了许多,曾经挺直的身躯,现在看上去仿佛被压弯了,鬓间的白发相比以往多了许多,失去亲人的痛苦,司徒梁宇一样也经历过了,他明白那种刺心的痛。
他很久没有享受到那种亲人之间相互依靠的温情了,他不想再看下去,以免承受更多的而心中痛苦不已。他走去车子的后面,将放置在车内的所有行李箱,一件一件的从车内和后备箱里拿出来,放到地上,方便搬动。
苏竞从放开他抱着的妻女,然后向着他最为在乎、自豪,但是也是他现在最为愧疚的女婿,他清楚的知道,在这段充满争吵和不幸的婚姻里,他的女儿苏荷、外孙女司徒静和他的女婿司徒梁宇都不幸福,都被这段不幸的经历捆绑着,得不到自由,现在最小的离他们而去,而两个大人终于因为孩子的离去而分开,获得了原本就属于他们的自由,只是自由的获得代价有些大,让苏竞从觉得心酸不已,可是又有些无能为力。
司徒梁宇看着向他走来的苏竞从,一直被他尊敬的长者,“苏叔,最近怎么样?”
“还好,梁宇,你呢?这些都是苏荷的东西吗?”一时间,苏竞从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他曾经看好的子侄辈,他的女儿因为他和司徒梁宇爸爸的缘故而伤害了司徒梁宇,虽然这并不是他们当初要两个孩子在一起想要看到的,但是事实不容改变。
两个男人往返在楼上楼下,最终将所有的行李搬到楼上,两个男人在最初说了几句话以后,干活期间一直都是沉默着的。
司徒梁宇将苏荷的最后一个箱子送到楼上,将箱子放在房门口,从始至终司徒梁宇都没有踏进过苏家的门,和苏家人简单的到了再见,然后就就下了楼。
苏竞从将箱子从门口拿进房间内,然后向自己的妻女喊了一声,告知他要出去一下,也没等屋里的母女给他回应,就下楼去。当苏荷从她的房间出来,只看到了她爸爸的背影,一道被世事沧桑压弯了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