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季子辰,完全是为了惩罚他。因为圣地的危险性,不可预测。所以圣主没有亲自进入那里。得到命运之能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圣主对季子辰的信任。如果一个人能够拥有命运之能,又不对他的统治充满威胁,还能帮助他,那就非季子辰莫属了。
当然,季子辰完全可以拒绝。
但他并没有拒绝。因为他觉得这也许也会是一个机遇。如果他有幸没死,还得到了命运之能的话,他想改变他自己的命运,就是成为人类,和冷筱汐在一起。不过,他忘了,拥有命运之能的人是不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就算没有得到命运之能,他认为自己也可以在里面磨炼一翻。
于是他答应了圣主进入圣地。
冷筱汐听着,同样一惊,她想不到季子辰是为了她,想要变成人类。据说里面非常危险,连圣主都不敢进去,她想像不出季子辰在里面是怎么度过的。想到这儿,她心痛起来。
“为什么你不直接让我把你变成人类呢?”冷筱汐疑惑地问道。
这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冷筱汐和季子辰了。萧凌愤愤地也离开了,在另一个房间里独自坐了一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傻瓜……”季子辰温柔地摸了摸冷筱汐柔顺的长发说:“那时候你还并不能控制命运之能呢,就算可以……你也不会那样做的……”
冷筱汐沉默了,不置可否。把他变为人类,就等于扼杀了他的生命,她是不会那样做的。
“为什么是每年的冬天呢?其他时候不行么?”冷筱汐躺在季子辰的怀里,看着这个隔了七年未见的男子,他已经从大男孩变成了挺拔,帅气的男人,明显的轮廓,高高的鼻梁,在冷筱汐眼里,一切都是那么好看。她想: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季子辰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说着,好像是在讲述很遥远的事了。
“你不知道么,就地理位置来说,中国是在北半球,北半球的冬天不正是南半球的夏天么?虽然对于南极的影响非常之小,但在南极的空间裂缝里,也就是雪狼国,温度的变化是极大的。”
“你们不是不怕冷么?为什么还要选在温度高的时候?”冷筱汐问。
“其实我们只是习惯了南极的温度。自然不是很怕冷。但是要是温度太低了的话,还是会受不了的。那个地方就是雪狼国温度最低的地方,平常根本就不敢有人靠近。只有太阳直射南回归线,南极出现极昼时,才敢踏足那一片地。”
冷筱汐点了点头,作为一个读过书的人,她还是明白这些道理的。
“那你在里面到底遇见了些什么呢?”冷筱汐非常好奇。
季子辰沉默了一会儿,说:“前两次只是探索,在圣地外探索,所以并没有进去,只是去适应环境。而最后一次,我进去了。里面非常华美,到处都是水晶雕刻的精美装饰物,刚开始在里面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到第七天的时候,我突然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袭击了,那次可真惨的。我根本就没看见它,它好像生于无形之中,不断对我发起进攻。那一次,我留了很多血。到最后,我以为我快要死了。最后没想到的是,我醒了过来,伤也好了,我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能量的变化,以及异能运用的娴熟,那一睡,就是七年啊。”季子辰说着,脸色一副恐惧之色,可想而知,那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啊!
冷筱汐听着,眼里闪烁着泪光,她突然起身吻住了季子辰的唇,季子辰一惊,主动抱住了冷筱汐,吻了上去。
这时,石壁后的一个白影隐没在黑暗里。他戴了顶黑色的帽子,简单的白色体恤。他把帽沿拉低了几分,低着头,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缓慢地伸出苍白的手指,看起来艰难极了,恍然间,一个白色瓶子浮现在他的手里。原来是唐离。
他带着冰莲花逃走以后,就藏在了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疗伤,因为他的伤太重了。他知道,冷筱汐他们是会回到这个山洞的。
于是等到他的伤好了许多,并且能够行动时,准备来把冰莲花还给冷筱汐,因为这毕竟是他们摘的,还有就是告诉冷筱汐冰莲花的确对她有好处,希望她能尽快用掉,不要让风老留有一丝希望。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会看见这一幕。
他轻轻地把瓶子放在了客厅里的桌子上,缓慢地走了出去,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沙地上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最后他停在了山洞门口,回头望了望,月光正好照在他苍白的面无表情的脸上。他慢慢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露出了他红红的眼睛和黯然的眼神。
刚刚的那一幕,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为什么还是会心存希望?还是会心痛?他不喜欢这样。
幽暗森林已经吹起了淡淡的微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朦胧的月色给这一片森林铺上了银装。
唐离消失了,再次出现的地点是在离山洞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
也许是不甘心离开,也许是舍不得离开,又或许是为了守护那一瓶冰莲花。或者三者皆是。
他就这样站立在那一块石头上,两手揣在裤子口袋里,一动不动的。微风吹动着他帽沿下长长的刘海。看不见他的双眼,只看见没有颜色的嘴唇。
淡淡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显得格外的孤独与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里,零星地下起小雨。到最后风越来越大,吹翻了他的帽子。雨也下大了,冲刷着一切凡尘。
雨水顺着他长长的刘海往下滴,打湿了他的面容,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大雨也打湿了他的白色衣服。衣服紧贴在他的身上,映出了血红血红的,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有的伤口又破裂了,染红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