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凝微微低头,红锦帕下面的她,莞尔一笑,“瑞王说错了吧,既还未嫁,又何来弃妇一说?皇上已说明,不愿委屈了清凝才要清凝嫁去燕国,十座城池,这样的身价,清凝不亏!”想了想,又道,“只可惜,瑞王错生为男儿身了,若是瑞王是女儿身,莫说十座城池,怕是一百座,都会有人甘愿双手奉上!”
“元清凝——”
话音未落,前方男子身躯急转,只听一声刺耳铮鸣,面前一道寒光闪现,森冷剑气当头罩下,瞬间笼罩全身。那一刻,元清凝仿佛闻见了死亡的味道。
杀气荡空。
众人愣住,而元瑾想要上前去阻挡,却也徒劳无功,他甚至连那抹绛紫色的身影都未曾看清,便被他抽去了长剑。站在一旁的元清凝呆住,不敢大声出气,那种恐惧油然而生,直达四肢百骸。
整座大殿,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睁大眼睛,大气也不敢出。
忽而好似有有什么从她手指间滴落,一滴,两滴,三滴……
元清凝脸色煞白,眸中满是惧怕,只是眸中却倒映着那男子绝美无双的面容,如果她不是南诏公主此刻想必早已经死了,那剑必定会直指她的咽喉处。
“丑女人,哼!”低声咒骂一声,最后便是拂袖而去。
后来皇帝有来了一道圣旨,让元清凝不必住驿站,而是住在岑府,毕竟岑府的媳妇,是她的亲姑姑,必定会好生照料她,岑府也算得上是西凉的名门望族,岑府长女如今便是嫁给了皇帝为妃,好像封号是琳妃。
二女儿许给了先帝六子,如今的睿王为嫡王妃,可见岑家在西凉的地位。
可,只怕是皇帝对岑家早有戒心了吧,自古功高盖主,最是让帝王忌惮,盛极必衰,当走到高到再也不能高的地位之时,那么便只能走下坡路了。
岑府北苑内。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得通红,元清凝看着天际,却忽而觉得它仿似有些遥远,而此时元瑾还有几个人一同前来,应该有男有女,远远便能听见元瑾的笑声,想必是许多年未曾见到姑姑了,大哥有些高兴吧。
据说,在他们小时候,姑姑对他们极是疼爱和照顾。
“凝儿,姑姑来看你了!”元瑾才刚跨进房内,便看着趴在窗台上的元清凝道。
元清凝一听,抬头一看,便瞧见了一袭暗纹服饰的妇女,虽说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不少的痕迹,但是却隐隐能看得出她当年是何等的风姿卓越,她甜甜地唤道,“姑姑!”
“乖丫头!”元佩文看着元清凝笑了笑,伸手便去握住了她的手,“没想到这许多年不见,姑姑的清凝倒是出落得越发惹人怜爱,是个大姑娘,美极了!”
“姑姑笑话清凝,清凝再美,怎及得上姑姑半分呢!”元清凝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姑姑啊,老了!”
元清凝一听却是笑了笑,道,“不,谁说姑姑老了的,在清凝心中姑姑永远都是最美的!”
“嗯,这话说得到不错!”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她寻声望去,却见一个远处一个男子站在那里,男子没约四十岁左右,刚毅的轮廓,带着沉稳的气息,元清凝一看,他应该就是姑父,当朝兵部尚书——岑卿。
“姑父!”她唤了一声。
“公主这一声姑父,臣如今还受得起,待他日公主成了燕国当朝国母,这姑父只能在私底下唤了,免招人嫌疑!”岑卿缓缓走到她面前,手执起元佩文的手,忽而感觉到了冷意,他责备的道,“文儿,你的手怎的这般冷?”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般担忧做什么,孩子们都看着呢!”
“老夫老妻的,怎么了?就不准为夫牵你的手了?”
“卿,别闹了!”元佩文娇羞的将手从岑卿的手中挣脱开来,她看向自己的身后,唤道,“宸儿,过来见见你表姐!”
在元佩文唤出的瞬间,元清凝之间,门边慢慢转出一袭淡青色的身影,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不仅仅是在夕阳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那样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飘逸,形态优美极了。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微微一笑,那笑竟是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想来她这位表弟必是是遗传了她姑姑的美貌,这样的容颜,也不知多少姑娘为之心动,又有多少年轻姑娘为之心碎。
男子走上了前,道,“公主!”那声音中却是隐隐带着疏离之感。
元清凝也感受到了,却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便是姑姑的独子,岑宸吧,我听大哥提起过,咱们既然是表兄妹,你不必唤我公主,年纪也相仿,你唤我清凝便是!”
“那怎么可以,公主身份尊贵,臣不敢逾越!”男子的话轻轻的,却说得句句在理,谁也无从反驳什么。
“那怎么可以,公主身份尊贵,臣不敢逾越!”男子的话轻轻的,却说得句句在理,谁也无从反驳什么。
只是气氛一下子也就变得尴尬起来。
元瑾在一边瞧着,便站了出来,笑了笑道,“姑姑,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我都饿了!”
“你瞧我给糊涂的,你陪着清凝在这里稍做片刻,姑姑这就去看看!”元佩文说着便急不跨出了门,而岑宸对他们行了行礼,便一同出去了,岑卿则是看着元佩文的身影好似有些担心
元清凝看出了他的担忧,便也让他去瞧瞧姑姑,她想与大哥说会儿话。
原本吵闹的空间,便只剩下了元瑾和元清凝,“大哥,你可是有话要问我?”她说着,便想内屋走去,方才站了好一会儿,她的腿都麻掉了,而且在大殿内,她站得时间也不短,所以导致腿有些麻麻的。
“从宫里一路回来,你就绷着个脸,也憋了许久,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与我说,是么?”元清凝看着元瑾有些不悦的神情,“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计较,来西凉和亲,我必料到了最坏的结果,既然都是和亲,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