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找别人来盯着我,为什么偏偏是她?”宫上弦生气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赵七月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喜欢。
诸葛照看着宫上弦,认真看着,宫上弦倔强的回视,姿态毫不退缩。
诸葛照说:“没有为什么,我说是她,那就是她。”
“照哥,你太霸道了!”少年的眉目间盈满了不羁的叛逆和愤怒,“照哥,你不尊重我的意见,我不干了,你如果想要找到那件东西,那就在我和她之间选择一个吧。”说完,宫上弦自己先愣住了,抬头一看诸葛照,果然脸色铁青。
完蛋了,他刚才怒气上脑,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
那件东西,哪件东西?
诸葛照用内力传音,“宫上弦,你皮痒了是不是?寻找麒麟的事情是机密,你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
“我这不是还没有说出那件东西是什么嘛,所以赵七月那个臭女人应该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才是。”宫上弦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两个人一同小心翼翼的朝赵七月看去,果然见她脸色如常,诸葛照和宫上弦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宫上弦自知这回是他过分了,所以开口说话时语气微有些松动,“要让她加入也可以,只要她的才艺能够入我的眼,我就让她加入,如果不行,照哥你无论如何得换一个人,我可不想有人托我后腿。”
说完宫上弦挑衅的看着赵七月,你行不行啊?
宫上弦提出这个要求,看起来是松口了,但是实际上对结果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赵七月出生乞丐窝,打死宫上弦也不相信一个街头乞讨的乞丐会唱歌跳舞——唱歌跳舞在玄月大陆可是高雅艺术,只有上流贵族才有那个闲工夫和财力去学习和观赏,乞丐他有这个能力吗?
诸葛照皱了皱眉毛:“不行,换个条件。”诸葛照是看出了宫上弦的小九九,所以才立马否决了。
“没关系,既然小朋友点名要看我才艺,那我就献丑一段好了。”赵七月淡淡道。
“小,朋,友。”宫上弦紧咬牙关捏紧拳头,“臭女人,你叫谁小朋友?”
“好了,别吵了。”诸葛照不耐的挥了挥手,转头有些担忧的看着赵七月,“你不再仔细考虑考虑了?小兔崽子师承高山,平日里都是眼高于顶的,不是真正的舞艺是打动不了他的,你真的决定要跳舞?”
“担心什么。”赵七月但是没心没肺的笑了,转头对一边候着的丫鬟阿碧道,“麻烦你帮我拿一双水云袖过来。”
水云袖,赵七月要拿水云袖干什么?水云袖可是袖子舞里面最难的一种,水云袖长约两米,挥动的好跳起来犹如在云端翩翩起舞,可是那是挥得好的人,如果挥的不好,水云袖就会托在地上,极度影响舞蹈的美观,所以说水云袖舞是一种跳的好就相当惊艳,跳不好就会自毁形象到没边际的舞蹈。当世能跳得好水云袖舞的人不多,用五个手指都数的过来。
这五个人当中自然包括师承高山的宫上弦,宫上弦是内行人,自然知道水云袖舞的难度,一见到赵七月一上来就准备挑战高难度舞艺,宫上弦眯着眼睛开心的笑了,你死定了,赵七月,宫上弦在心里暗暗说道。
没过多久阿碧就将水云袖拿过来了,赵七月一只手拿着水云袖,一只手刷的一下将水云袖展开,顿时长约两米的水云袖在空中兜成一条直线,赵七月一把从中间拿住,动作迅速且熟练的将袖子卷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动作利落干脆,看的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宫上弦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其他人或许会觉得赵七月这一手仅仅只是动作快速熟练,别的就没什么了,可是宫上弦却看出了一点不同的东西。
赵七月练过水云袖舞,而且练习的时间还不少,这一手,没有五年的功夫达不到这种程度。
“看好了,小朋友。”话音刚落,赵七月手中卷着的水云袖抖的一挥,顿时,赵七月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
“人舞合一,她竟然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心境。”宫上弦的眼睛里流露出震惊。
诸葛照可不是内行人,他只知道什么样的舞好看,什么样的舞不好看,可毫无疑问,赵七月的这个舞很好看,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能见柔软缠绵的水袖舞跳出铁蹄铮铮的味道的。
诸葛照一时也看的愣住了。
没有配乐,没有伴奏,赵七月就在众人面前跳了一出“哑舞”,房间里,每个人都沉默着,就连王伯和丫鬟阿碧也是看着赵七月转移不开视线。突然,清澈的声音响起,声音一开始还很轻,众人只恍惚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下一刻,声音渐渐的大起来,众人才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天籁般的声音是真的从赵七月口中传出来的。
“火光凄厉地照亮夜,城破时天边正残月
那一眼你笑如昙花,转眼凋谢”。
赵七月唱到“火光凄厉地照亮夜,城破时天边正残月”时,众人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幕浓烈的火光。残月,倒塌的城墙,狼狈逃窜的子民,战火的硝烟……
当唱到“那一眼你笑如昙花,转眼凋谢”时,正好背身的赵七月突然侧过半边身子,露出了一抹哀伤婉约的笑容,众人一阵恍惚,心中都升起了像是细线一样哀婉的疼惜。
这首歌还在继续,“血色的风把旗撕裂,城头的灯终于熄灭
看不到你头颅高悬,眼神轻蔑
焚成灰的蝴蝶,断了根的枝叶
挣脱眼眶前冻结的悲切
鲜血流过长街,耳畔杀伐不歇
……
逆风穿越荒野,来不及去告别
破晓之前,忘记所有胆怯
从此用我双眼,替你看这世界”。
一曲终了,众人耳边声音缭绕不绝,整个人都还是处于懵懵的状态,突然,“哇——”阿碧捂着脸蹲下身子痛哭起来,大家被这一道声音吵醒,一个个都像是大梦初醒一样回过神来,看着赵七月的目光就像是在看鬼一样。
“怎么了?”赵七月一边摘掉水云袖,一边问,“不好听吗,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