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圣诞长假,曦曦在校门口和同学道别,和阿尔伯特走向回家的路。几天来大雪飘飞,道路十分难走,大人们已经禁止孩子骑自行车上学了。阿尔伯特很高兴,和曦曦坐公交车别有一番乐趣,比如,捉弄一下每天几乎都同行的胖婶婶等等。不知道今天谁要倒霉!
“曦曦!”一辆军车停在路口,古诺使劲儿招着手。
“今天可不是周末,你怎么会来?”曦曦抱好沉重的书包跑过去,阿尔伯特跟在身后。
“今天出一项任务,离这儿很近,所以顺便给你带来了生日礼物。上车我送你回家。”古诺肥胖的身躯,在雪地上滑行过来,抱过曦曦沉重的书包。
“要学这么多东西啊!乖乖!”古诺掂掂书包,咧咧嘴。
“不是,是我借的书多了点。”说话间阿尔伯特已经跑过去打开了车门。
一只铁笼,笼内一只小猪,颜色雪白,比猫大不了多少,吱吱叫着。
“别动!”古诺太了解阿尔伯特这坏小子了!
晚了!
阿尔伯特“哇!”的一声,小猪已经迅速跳下车来,四蹄翻飞,没头没脑向前狂奔!
阿尔伯特一把将书包扔到车里,撒腿追去。古诺也迈开圆滚滚的腿,奋力向前。
曦曦气喘吁吁跟在后面。
“古诺,这是做什么用的,是军用物资吗?”阿尔伯特边跑边问。
“是我送给曦曦的圣诞礼物!”
阿尔伯特停下来,不追了。
“快追快追!”古诺自己可追不上那家伙,虽然他们都肥嘟嘟的,但是很明显,虽然小猪没接受过军事训练,但比起古诺来腿脚可快多了。
“嗨!算了,你想让曦曦的姑妈做烤乳猪?她可没这胆量。回头我让爸爸送她一只烤好的不就行了。”
曦曦呼哧呼哧地赶上来,连忙点头,“你看它多可怜,我们可不想把它怎么样。”
“吃了它?你们可真想得出。十只烤乳猪也换不来的!孤陋寡闻!”古诺看着小猪远远地拐了弯,“那是一只小型猪,今年巴黎最流行的宠物。”
曦曦摇摇头,没听说过!阿尔伯特恍然大悟,“原来那就是?”
古诺点点头。
“一定很昂贵对不对?”曦曦马上就猜到了。
“还记得去年那辆自行车吗?大概是十辆车的价钱。”阿尔伯特想了想。
“古诺!”曦曦十分不满,“有那么多钱,还不如分给缺钱的人。”比如哈克家。
“曦曦,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不等古诺开口,阿尔伯特似有所思。
“好吧!我们先把它找回来再说。”一边是哈克,一边是古诺,曦曦心中,仿佛有一架永远无法平衡的天平。但是,古诺一片好心,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它跑远了,怕是找不回来了。”古诺叹着气,这可是用母亲给他的半年零用钱买的!最近,他都很少吃零食了。唉,好像曦曦不喜欢,小姑娘不都喜欢宠物的吗?尤其是可爱又顽皮的。
“它去市场了。”阿尔伯特倒是自信满满。那当然,哪怕是再漂亮的猪,都很难抵挡农贸市场里马铃薯和菜叶的诱惑,那里可是它们的天堂。
“哦,不过在我们找到它之前,可别让那里的屠夫先发现它。”曦曦小声说。
真是那样的话,可算是名“猪”暗投了。曦曦止不住的笑,可惜并没有人能与她分享这种文字游戏。
古诺又恢复了刚才的眉飞色舞,我就说嘛,女孩子一定喜欢小宠物的!
“它在那儿!”阿尔伯特第一个看见白色的小猪,它正悠闲地“视察”一堆卷心菜和马铃薯,寒冷的冬季,可口的零食真不算多!它可能不是十分满意,迈动短腿,哼哼着又凑近一堆洋葱闻了闻。
“古诺,它好像很挑食。”曦曦蹑手蹑脚走近小东西,小东西察觉了,不过没打算继续逃跑之旅,翻着小眼看了看曦曦,鼻子转而拱着曦曦的靴子。
“曦曦,它喜欢你。”古诺手拿菜叶,蹲下身去。
“我看八成是因为曦曦的靴子是猪皮做的。”阿尔伯特找了根绳子,正在挽套儿。
“你们可要轻点。”曦曦看看左边的阿尔伯特,又看看右边的古诺。市场里,三三两两的,人们正围了过来。
小猪吱吱狂叫着,在众人的围堵之下终于就范!
“你得训练它,曦曦。”古诺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嘱咐身边的曦曦,“放它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先拉好绳子。别让它饿,吃跑了它就不乱跑。”
“姑妈会不高兴的,上次那辆自行车,我也学不会,姑妈说太浪费了。”曦曦有些担心,姑妈可不喜欢自己和富贵子弟学坏,玩物丧志,她都说了无数次了。
“埃米丽姑妈才不会知道这小猪的价值。”阿尔伯特坐在后面,正用一片菜叶逗得小猪乱拱乱叫,但就是差一点点让它够不着。这种时髦的东西,连钱伯斯家都不会买。镇上的人,甚至雷根斯堡的人,未必有一个识货的,自己还是旅行时看过一本法文杂志,偶尔见到的。
“它不会长很大是吗?”家里养头大肥猪可不太美妙。
“当然。知道吗曦曦,很快我就要毕业了。毕业后我要离开慕尼黑,不能经常找你玩了。你看,它胖嘟嘟的,多像我,希望你别忘了我。”古诺有些依依惜别了,虽然离毕业还有半年之遥,可谁知道最后的训练会派他们去哪儿?说不定春天过后,他就不得不离开了。
“怎么会呢!再说你这么友好,到哪儿都不会缺朋友的。”曦曦像个小大人,安慰着古诺。那种别情,还有谁比曦曦更熟悉呢!
“不一样。你,是唯一的一个,因为我是古诺,就是古诺,和我在一起。”我虽然胖,但是不笨!我这样的身份,身边围拢的都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包括汉斯也不例外。还有更多人,他们是如何看待我,我也很清楚,包括曦曦的姑妈和爷爷,敬而远之或者甚至带着几分不屑。
只有你,曦曦,因为我就是我,胖胖的友善的古诺,我们熟悉了,我们是朋友。你,让我知道,什么叫纯真。
曦曦很开心,姑妈没有怀疑,甚至问都没问,只是嫌小猪有点脏,不过爷爷每天帮忙照看,她就没再说什么。慢慢地,小猪开始陪伴爷爷出去散步了呢!
最高兴的事还有一件。古诺答应春天教她学骑车,一定教会!
这次她一定要学会,而且不想让弗兰克帮忙!每次他都会跟在后面扶着不撒手,累的满头大汗不说,自己还是没单独骑车的机会。爷爷说了,不放开手,怎么能学会呢?可弗兰克会说,不会就算了,也不是一定要骑。唉!
可是,曦曦真得希望骑着单车,周末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去白色的城堡,茂密的森林,还有瓦哈拉神庙,还有很多很多地方,都令人神驰。
春天的时候,一群穿着校服的伙伴,在清翠的原野,一边飞驰,一边歌唱,像一只只自由自在的小鸟!每每想到这儿,曦曦嘴边会带着笑,无限向往。这年冬天,温暖的火炉旁,空闲的时候,她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