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苏婉一行人经过长时间的旅程后,终于进了苏州城,这是苏婉第一次真正来到苏州,她似乎对这里对眼前的景色着了迷……

  人们常常把苏州的船、桥、雨、巷,看作是苏州的四大美人,因为她们太令人难忘了。

  几乎所有来苏州的人都有“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感觉,淮水之上,帆船整日的来往。帆影和铺在水中的日光交相辉映着。天那时是那么湛蓝,还有美丽的鸽子,而轮船的汽笛是那么久远的飘扬。倚着船窗、穿过芦苇,看野鸟一只一只地扑叫着飞起,听一听那寂旷的天底下嘹亮的声音。平旷坦荡的湖中:一艘小舟,一个归家的人——背着破书包,聆听桨在水中击打的声音,那种意境是无法想象的。

  古色玲珑的瓦脊精雕细凿的镂空,很是耐人寻味。而那小船泊在静静的两巷间的绿波上,装上货物,慢慢地摇荡,要是在夜里,清脆的桨击打水的叮当声响,响彻寂静的空巷,那是多么的富有情调。

  ——

  时光如同一柄穿梭不停的箭,在林文豪的记忆中横冲直撞,将他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又硬生生的拽了起来,那是种剥皮揭骨的痛楚……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极其平常的午后,十五岁的林文豪和十二岁林珍珍跟着年轻时的林耀国一起来到苏州祭祖,还是孩子的他们对于过早逝去的祖先没有什么过多的印象,自然也没有什么太过的伤感,只是有样学样的,照着林耀国的吩咐,磕头上香。

  然后便手挽着手一同去苏州城跑着玩,那时正赶上苏州入春的季节,彩色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湿湿的,缝隙中满是刚刚探出头来的绿油油小草,两侧高矮起伏的院墙上也攀藤着五颜六色的喇叭花和即将开放的蔷薇。

  林珍珍背着手,甩着又黑又长的双马尾,脚步轻快的在林文豪面前跳个不停,还不住的和林文豪讲着话:“哥,我们一会儿去集市里好不好?听说那里有很多小玩意,还有吹糖人,小糕点,女孩子用的头花……反正有特别多东西,人家想去看看。”

  当时还很年轻稚嫩的林文豪听了撇了撇嘴,满不在意的道:“切,女孩子就是麻烦,那些有什么好看的,上海可比这里的东西多得多,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样呢!”

  “那你说什么才有意思,你说嘛,你说嘛?”林珍珍不服气的翘起脚嚷嚷起来。

  林文豪原本就是嫌林珍珍烦,随口一说,谁知道林珍珍还较起真来,他当然不会这么认输,他想了一会儿,歪着头对林珍珍说道:“我们去山里打鸟去,然后再从河边抓几条鱼,放在火上烤一烤,那才叫美味呢!”

  林珍珍一听要去山里,有些嫌弃的样子,“山里有什么好的,弄得身上脏兮兮的,而且虫子还多,才不好呢,根本和集市没法比。”

  “怎么?不敢去了?那就算了,你去你的集市,我去我的山里。”

  林珍珍虽然不喜欢去爬山,因为她今天穿的可是新买的洋装,但是从小她就喜欢跟着林文豪,所以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咬咬牙,跟在了林文豪的后面。

  这个时候的山里正是郁郁葱葱的时候,蝉鸣鸟叫,花儿香,到处都是春的气息,林珍珍走了一会儿就被吸引住了,完全不记得刚刚自己还对来这里那么的不愿意……

  两个人走了好久也没有抓到鸟,这也是当然的,他们什么工具也没有,难道还指望鸟儿脑子进了水,一头撞到他们怀里不成吗?

  眼看晌午都过去了,林珍珍捂着肚子跑到林文豪的面前依依呀呀的撒起娇来:“哥哥,人家好饿啊,肚子已经咕咕的抗议了,你的烤鸟,烤鱼呢?”

  林文豪用手指戳了一下林珍珍的额头,说道:“贪吃鬼,这才走多一会儿啊,你听前面有水声,一定有河流在,我们赶紧走,到了地方,哥哥我自然会抓到又肥又鲜的鱼给你吃。”

  林珍珍一听到吃的就在眼前,顿时又来了几分的精神,拉着林文豪的手匆匆的朝河流的方向走去。

  果然他们两个人没有走出多远,就看到了一条如同银色带子一般的小溪,这条溪水很宽,水流也很急,但是却格外的清晰,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直接从水面看到水底,林珍珍张牙舞爪的大叫着:“哥哥,这里有好多鱼啊,那里,那里也有好多!”

  林文豪也凑近低头看去,果然河水里面鱼很多,而且各个看起来都很肥大。

  林文豪一把将林珍珍推上岸,对她说:“你啊,乖乖的站在岸边等我,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鱼都被你吓跑了,哥哥我一会儿就让你吃到鱼。”

  林文豪说完从岸边的树丛中捡来一根手指粗的树枝,然后从腰间掏出了小刀,将树枝的一头削尖。

  待削好树枝后,他弯腰将自己的裤腿高高挽起,便轻轻的下了河,找到一个水流比较好的位置站定后,便屏气凝神的高举着树枝,双眼注视着水里的鱼。

  别看林文豪是林家的大少爷平日里锦衣玉食,佣人成群,但是他毕竟是林家堂会的继承人,所以从小也是经受着训练的,身手很是敏捷,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用树枝刺中了两三条鱼。

  岸边的林珍珍看的眼馋,原来抓鱼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这风头可不能让她大哥林文豪一个人抢走。

  于是她也拿起一根树枝,蹦蹦跳跳的跑下了河。林文豪看见林珍珍下水后,着了急,朝她大喊着:“珍珍,这河水很急,你又不会游泳,赶紧上岸,不要胡闹了。”

  林文豪越是这么说,林珍珍越是不服气,她朝林文豪做了一个鬼脸说:“切,哥哥,你骗谁呢,河水那里湍急了啊,我这不是站的稳稳的,不要小瞧我啊,一会儿我抓到比哥哥更大的鱼,你就知道我的厉害。”

  林珍珍一边说着,一边移动着脚步,朝鱼多的地方走去,林文豪眼见林珍珍就要走到一个漩涡处,也顾不上在抓鱼了,赶紧扔下手中的树枝,想跑过去抓住林珍珍。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然来不及,就在他还距离林珍珍二三十米的时候,林珍珍脚下一个没站稳,噗通一下滑到在水里。

  林文豪着急的大叫着:“珍珍,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哥哥,哥哥……”

  林珍珍一面手刨脚蹬的挣扎着,一面受惊的大喊着林文豪。

  可是河水却依旧湍急如常,林文豪眼看林珍珍被河水越冲越远,却无能无力……

  林文豪心急如焚,也不管不顾的跳到了河水中,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当河水浸湿全身后,感觉还是有些凉意的。他拼命的向前游着,追赶着,可是总是差那么一点,恍惚中他看见林珍珍的一个头,一只手臂,接着头不见了,就只剩下一只手臂,再后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林文豪也渐渐感觉到身体有些吃不消,无论心里怎么努力怎么焦急还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连神智也模糊不清,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渐渐的往下沉,好冷啊,湍急的河水在不断的击打着他的身体,刺痛着他的心脏,他是快要死了吗,真的就这么死去了吗?林文豪脑子在胡乱而没用章法的想着,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啊,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的暖意,身上那些冰冷的水也正在慢慢的蒸发掉,林文豪慢慢的感受着这温暖,难道他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吗,看来另一个世界也没有太糟糕的样子,起码没用小鬼勾舌头,刀山油锅那种吓人的酷刑,还很温暖舒服。

  不对啊,林文豪忽然听见在自己胸膛里那砰砰的心跳声,还有“扑哧扑哧”柴火燃烧的声音,难道,难道他并没有死?他这般想着,猛然的睁开眼,才发现他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而松软的被子,上面还补着补丁,在放眼四周,屋里很简陋,一张坑坑洼洼的实木旧桌子,两把断腿的椅子,发黄的茶壶,还有正烧的旺旺的火炉。

  哦,原来真的没有死啊,谢天谢地,他可不希望这么快就没命,对了,珍珍呢?他现在没事了,那珍珍怎么样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又焦急起来。

  呼的一下坐起身来,撩起被子就穿鞋来了地,可是因为身子还很虚,刚刚有起来用力过猛,一下子脑部供血不足,眼前发黑,脚下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脸上带着半个面具的高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倒在地上的林文豪赶紧放下手中的篮子,跑过去将林文豪搀扶了起来,又让他重新躺倒床上。

  “你身子还弱,暂时休息一会儿吧。”

  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温柔而有磁性,让林文豪觉得似乎有一股清泉一下子流到了心里。

  “不行,不行,我还要去救我妹妹,我要去救她!”林文豪胡乱挥着手臂,大嚷起来。

  那个男人温柔的摸摸林文豪的头:“别着急,你说的是那个穿着洋装,长得很可爱的姑娘吧,她正在里屋睡觉呢,大概是着凉加上受惊,所以有点发烧,我煮了姜汤一会儿你们两个一个人喝上一大碗,就没事了。”

  林文豪听了那个男人的话,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反复的问着:“真的吗,是真的吗?珍珍真的没有事?她没事?”

  “恩,放心,她没事,你也很累了,再躺会,先把姜汤喝了,我再去做点鱼汤。”

  那个男人的话似乎有魔力一般,让慌乱而狂躁的林文豪平静了下来,乖乖的喝了姜汤,然后又闭着眼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文豪终于觉得身体里面有了些力气,他张开眼,四处的张望,屋子里面没有人,那个男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忽然,一股清淡而诱人的鱼香味从外面飘了进来,直直的钻进了林文豪的鼻子里面,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早已经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他穿好鞋子下了地,然后撩开门帘向外走去,只见那个男人正蹲在院子里的灶台前用手中的蒲扇扇着下面的火,而上面的那口大黑锅里正发着刚刚林文豪闻到的那股香味。

  那个男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扭头向林文豪望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一些没有?”

  “恩,好多了。”林文豪木讷的点点头,似乎不知道该对那个男人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才红着脸问道:“是你,救了我们吗?”

  “哦,巧合而已,我正划船抓鱼,正好看见落入水中的你们。”

  那个男人不经意的说着,然后又开始扇起了炉子里的火。

  “我,那个……”林文豪想了半天,最后硬生生的说了句,“这次多亏了你,等我回家后,一定派人多多的酬谢你。”

  林文豪从小高高在上,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身边的人也总是对他唯命是从,他不习惯于感谢别人,尤其是对着一个看似一贫如洗的村野之夫。

  那个男人也不在意林文豪的话,反而淡淡的问了一句:“饿了吧,鱼汤好了,趁热喝,对身体很好的。”

  “我……”林文豪想推辞,可是实在抵挡不住那股香味,而且他也的确是饿的发慌,心里想着,喝就喝吧,反正日后给他一大笔钱就好了。

  这般想着,林文豪反倒理直气壮起来:“好,那我要一大碗。”

  那男人笑了一下,盛了两碗,对林文豪说:“里面的那个姑娘也差不多醒了,你也给她拿进去一碗吧。”

  林文豪点点头,接过两碗鱼汤转身进了屋,走到里屋后,果然看见了正在床上躺着的林珍珍,虽然林珍珍看起来脸色有些发白,但是呼吸均匀,睡得也香甜,大概没有什么大碍。

  林文豪也没急于叫醒她,而是先搬过椅子,坐下来,将他那碗鱼汤一饮而尽,果然是美味,简直是唇齿留香啊,他又忍不住将桌子上的另一碗喝掉,然后又去盛了几回,直到再也喝不下去了才罢休。

  这个时候,天气也有点发暗,他见林珍珍还不醒,就忍不住上去唤了几声,在他的召唤下,林珍珍终于睁开了眼,看见一旁的林文豪愣了一会儿,然后猛的抓住林文豪的胳膊大叫着:“哥哥,救命,救命,我就快淹死了。”

  “别喊了,已经淹死了,现在这里就是鬼门关,你看桌子上的就是孟婆汤,赶紧喝了吧,然后我们好去投胎。”

  林文豪故意吓唬这林珍珍。林珍珍还小,被林文豪这么一吓唬便信以为真了。

  “哥哥,不要啊,我还没和爹爹告别,我还有好多新衣服没穿,还有啊,就算去投胎,我还是要跟着哥哥,我不要喝什么孟婆汤,喝了我就见不到哥哥了,不要不要!”

  林珍珍痛哭着抱住林文豪不放手,林文豪被她抱的都快呼吸困难了,但是对于林珍珍这番情意他还是颇为感动的,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骗她了,于是用手轻轻的捋着林珍珍的辫子安慰道:“哎呦,都多大了,还哭个不停,丢不丢人啊,哥哥我骗你呢,我们没死,没死,这也不是什么鬼门关,我和你啊,也不会分开。”

  “真的?”林珍珍仰着头狐疑的望着林文豪,“那桌子上的汤是什么?”

  “是鱼汤啊,小傻瓜。”林文豪说着将碗端到了林珍珍的面前。

  林珍珍用鼻子闻了闻,感叹道:“好香啊,我就说嘛,孟婆汤哪有这么好的味道,要是味道这么好,我喝几碗都没问题。”

  “小丫头,刚刚还哭着说不喝呢,这会又变卦,真是无敌。”林文豪用手指敲了下林珍珍的头说道。

  林珍珍皱皱鼻子,朝林文豪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大口把鱼汤喝了进去。

  喝完之后,林文豪简单的给她讲述了两个人被救的经过,林珍珍心有余悸的听完后,拉着林文豪的手说:“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了,不然就不会弄成这样,真是太危险了,这次若不是那个人恰巧经过,我们就没命了,哥哥有没有谢人家。”

  “这个你不用操心,等回去了,我们告诉爹爹,让他派人多送些钱来就好,你看看这房子如何简陋,肯定不富裕,给钱最实惠。”

林珍珍也没多言,她扭脸看看窗外见太阳已经西下了,她颇有些担忧的问林文豪:“哥哥,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要是晚了,爹他该担心了。”

  林文豪扑哧一笑,拍拍林珍珍的肩头安慰道:“不必担心,爹不是今天下午要回上海吗,到时候我们和杜二叔说下就糊弄过去了,不碍事,不碍事。你还有点发烧,今天就暂时住一晚吧,明天我们再走。”

  林珍珍也的确累得很,于是便点头同意。

  农家里的木板床哪里比得上林家的洋床舒坦,林文豪被咯的腰疼,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只好闭上眼睛数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境,梦里他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他一路追寻而去,终于寻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袖子,可是当那个人转过头来时,他竟然吓的醒了过来,因为那张脸正是救了他们命的那个面具男人的脸……

  “咯咯咯。”一阵公鸡的鸣叫声后,太阳也终于缓缓的从东边的山窝处露了脸。大地又开始亮了起来。

  林文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用力的举起双手,伸展着自己的身体,昨夜睡得可真是有些累啊,他走到里屋,掀开帘子看去,只见林珍珍依旧还在睡梦中,大概是昨天太累的缘故。

  现在天色尚早,林文豪也就没有急着叫醒她,只是一个人信步走到了院子里,昂起头,深深的呼吸一口这清晨的空气,啊,清香的泥土味道,空气纯净的很,是上海无法比拟的,看来这穷乡僻壤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林文豪呼吸着这令人愉快的空气,心情也变好了一些,他前后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一大早就出去干活了,他也没有在意,继续逛着,忽然发现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处的树林中还有一个小房子。

  林文豪好奇心起,就沿着小路走了过去,这条路看起来很窄,周围还杂草重生,但是路的表面却相当干净,看起来是有人经常的细心打扫着。

  没多一会儿,林文豪就走到了那个小房子前,他走进了才发现,房子的四周种着很多的管状的杜鹃花,现在也是它绽放的季节,有深红,淡红,玫瑰,紫,白等各种颜色,如同隐藏在这林中的朝霞一般。就像白居易诗中写道的那样“回看逃离都无色,映的芙蓉不是花。”

  林文豪记得他母亲饶玉就很喜欢这种花,在林府中也种着很多,每当林文豪问她这是什么花时,她都会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有怀念,有忧伤,有回忆,有遗忘……

  然后会抱起林文豪讲起这杜鹃花的来历,虽然那个时候林文豪还很小,但是因为听了好多遍,所以知道现在还记得,有时候他总是有种感觉,感觉那故事就是他母亲自己的一样。

  传说很早以前,在今江苏镇江市南郊的黄鹤山里有座小村庄,庄前有条美丽的河,可以一直通到长江,村子里的人都靠种田打猎为生。

  靠河边住着两家人,东边住着一个姓刘的年轻人叫刘鹄,每次出门都随身带着一样特别的东西,那是一支排萧。他一吹呀,就会引来许多五颜六色的美丽小鸟,在他头顶上盘旋。他经常捉一些虫子喂小鸟,小鸟也常衔来一些奇花异草给刘鹄,他们成了好朋友。这些奇花异草都是些名贵的草药,刘鹄经常把这些草药送给村里的穷人治病。

  再说河的西边住着一家姓王的,母女俩相依为命。母亲眼睛瞎了,生活不方便,全靠女儿鹃子纺纱、织布、卖布来赚钱养家。鹃子聪明、伶俐又漂亮,最重要的是手巧,织出来的布既好看又耐穿,而且鹃子心地善良,经常接济一些比自己还穷的人家。鹃子还会唱歌,歌声就像百灵鸟一样婉转。只要鹃子一唱歌,那黄鹤山下的一片片杜鹃花就会展苞开放,而且朵朵饱满,朵朵艳丽。刘鹄和鹃子共饮一河水,同住河岸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他们经常一个吹萧一个唱歌,引来百鸟飞舞,引得杜鹃花开。

  皇帝听说鹃子既会唱歌,又会织布,而且长得又漂亮,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道圣旨,指名要选鹃子进宫。于是,县大爷带了一大帮衙役直奔黄鹤山。一到黄鹤山,到处乌语花香,原来刘鹄和鹃子正在一唱一和。县大爷说明了来意,娟子不从,于是喝令几个衙役去撞开门,刘鹄急得从吹萧的地方跳下来要去保护鹃子。这时又有几个衙役冲上去,他们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把刘鹄抱了个紧,刘鹄只能干着急。可怜体弱力小的鹃子,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三下两下就抓走了。她一路走一路叫:“刘鹄救我!救我!……”刘鹄在一旁心急如焚,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鹃子被抓走了。

  自从鹃子被抓走后,刘鹄天天愁,夜夜愁,鹃子妈天天哭,夜夜哭,眼睛就更瞎了。刘鹄心里想: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要把鹃子找回来,于是他帮鹃子妈安顿好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他心爱的排萧出发了。他翻过了九九八十一座山,淌过了九九八十一条河,绕过了九九八十一个湾,终于到了皇城。

  再说,鹃子被抓到皇宫后,皇帝就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动手动脚,鹃子恨死了这个皇帝老儿,不管皇帝说什么,鹃子都不理不睬。是他派人闯进了自己的家,是他拆散了自己和刘鹄,想到这她操起凳于就往皇帝头上砸去。皇帝一点便宜没沾上,反倒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吓得抱头就逃。鹃子从此不吃不喝,渐渐地瘦得不成人形,容貌也枯槁憔悴了。这时,皇帝连看也不看她,更不管她的死活。鹃子就这样躺在床上等死了。

  刘鹄来到了皇宫前,他不知鹃子在哪里,更不知鹃子病得快不行了。而且到处都是卫土,到处都是高墙,没有一点机会可以让他进去找鹃子。正着急间,他突然右手无意间摸到了排萧,这下他有主意了。他赶紧扎了个风筝,把排萧绑在风筝后面,接着他把风筝放上了天。随着风筝在天上飞起来,他把线放得越来越长,凤筝就在皇宫的上空飞舞,这排萧的声音一直传到了鹃子那里。鹃子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一听到熟悉的萧声,知道刘鹄来找她了,便挣扎着坐起来,唱起了家乡的歌,那是刘鹄熟悉的歌。刘鹄听到这凄楚动人的歌声后,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鹃子知道他来找她了,难过的是他和鹃子被重重宫墙所阻隔。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折磨而不能救鹃子脱离苦海,刘鹄的心像刀铰一样难过。

  于是,刘鹄便倚在宫墙上哭,他不吃不喝只是痴痴地望着天,渐渐地支持不住了,后来就变成了一只五彩缤纷的小乌。小鸟振翅飞起跃过高高的宫墙,一直飞到鹃子身边,对鹃子“吱吱喳喳”地叫,鹃子伸出手来抚摸小鸟,说:“乌儿,鸟儿,你要能带我飞出去该有多好啊!”说完就吐血了,吐出来的血变成了一朵朵美丽的杜鹃花,鹃子的身体也慢慢地变成了一朵杜鹃花,小鸟衔着这朵杜鹃花,飞出了宫,一直飞到了黄鹤山下,把这朵杜鹃花栽在了鹃子家门口。从那以后,那里就开出了一片美丽的杜鹃花,但最美的一株还是鹃子变成的那株,这株花有五个瓣,花心有一颗碧绿的珠子,叫“五宝绿珠”,它是杜鹃花中的珍贵品种。

  过了许多年后,这里造了一座庙宇,叫做鹤林寺,庙里有一座非常漂亮的花台叫杜鹃台,杜鹃台上种了许多杜鹃花,各式各样,那株“五宝绿珠”也被移植到这杜鹃台上了,它在那花丛中,花开得更加娇艳动人。每当清晨和黄昏时,总有一群五颜六色的小鸟在花台上空飞舞,其中有一只总喜欢绕着那株“五宝绿珠”转,而且这只乌的叫声特别凄楚,就像排萧吹出来的一样,据说那就是刘鹄变成的。

  因为这个故事过于悲伤,林文豪母亲的眼神过于悲伤,所以林文豪总是有些厌恶这杜鹃花,厌恶这个故事,他总觉得是这些让他的母亲变成这样,让他没有完整的体会到母亲的爱,让母亲因为抑郁而过早的离开了他……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