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妈说明年就是我本命年,再耽搁两年女孩子岁数大了就不好找了。”
此刻,在这座城市里某台电脑的另一端,秀无奈的向我发着牢骚。
星期一的办公室里,就只有我和另外一位男同事无聊的上网打发时间。我是做室内设计的,说是设计师,其实顶多算个半吊子。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有所谓的周末双休,那两天往往是我们公司客户最络绎不绝的时候,不过周一到周五到是可以随便休息两天。本来在这座城市里又难得会出现今天如此美好的天气,心想和老妈一起去逛街淘点衣服,怎奈其他同事都早我一步提出今天休息,所以倒霉的我现在就成了留守办公室的其中一员。
今天天气确实出奇的好,午后的阳光明灿灿的晃进二楼的写字间,照在我身上。我斜靠在办公椅上向窗外望去,阳光猛地灼痛下右眼,一阵恍惚,好似看见对面的楼微微轻颤了一下,仅那么一眨眼的一瞬间。我揉揉又干又瑟的眼睛再次瞥过去,一切又很安静未曾出现,只有阳光不停的这座城市里张牙舞爪的跳跃着。
我为秀刚才的牢骚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在键盘上继而敲打着。
“反正你不能就这么轻易妥协,你现在才双十年华,青春才正开始,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你去追求和向往呢!怎么能随随便便相个亲就把自己一辈子的婚姻断送了。”说到这我还真着急起来。好像要断送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婚姻。
“只怕胳膊拧不过大腿。女孩子到了一定岁数终归是要嫁人的。难道你妈不着急你没对象么?”秀发了个疑惑的表情。
“着急也得等我有合适的人选啊。婚姻一定要建立在彼此良好的感情基础之上,双方必须是相爱的才可以。我一直在寻找呀,寻找那个只属于我的绝配……”
“绝配?你又怎么知道谁是你的绝配?”
呵呵,我在电脑前一阵轻笑。并未思考,打道:“我嘛,从属相上算,生肖狗与我属相相合,按星座上讲,天蝎座和我的星座最相配。所以我就找这两个条件的男子,缺一不可,此乃我天作之合也。”
“——你娃年纪不大,倒还挺迷信。”秀对我这番话语很不以为然。
我也只好作罢解释。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这是我懂男女之爱、生肖星座以来一直便坚持的追求,我总是觉得在这个世上的某个空间有这样一个与我五行八卦相合相契的男子在那等我去寻找。可是这世上属狗并是天蝎座的男子何其多,而我还真到现在一个都未曾遇到过。难道是命?让我在这个追求中注定孤独至老?
我并不想继续再探究这个马上也将成为我烦恼的话题,便打算问秀哪天大家有空约上几个朋友去爬山。我们这座城市不大,却依山傍水甚是秀美很适宜居住。在这样春末夏初更替的季节里不去爬爬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感受下大自然的美好,实在浪费这美好的青山绿水。也可以顺道减减压,让不畅的心事随风去才是。
下定主意,我飞快的敲打着键盘:“你哪天有空,我们…”
刚打出几个字,电脑显示器使劲摇晃一下,突然就黑屏了。我正觉得奇怪,就看到电脑桌上放置的小金鱼缸里面的水细微的乱颤着。仅又一秒,地也跟着晃动起来,且越晃幅度越大。
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坐在前面的同事已经跑跳起来,朝我吼道:“快跑。”
下意识间,我也跟着他向门口方向跑去。
整间办公室的地板此时如波浪般一波接一波不停的涌动着,我甚至能感觉到跑动的时候,身体都随着波动而倾斜起来。经过大厅的窗口,我居然看见外面一栋栋大楼作乐似的舞动着身躯,我的脑中一片茫然,不敢多做思考只管顾着跟随在同事的后面。
我们跑到安全通道,剧烈的摇晃使得四周的墙出现参差不齐的出现偌大的裂口,随着晃动墙体还在继续的向楼道内掉落着水泥石块,楼梯口七零八落的散着窗口掉下的碎玻璃,甚至连楼梯也坍塌的只剩下半边。
我和同事并未多做停留,小心翼翼的摸着残破不堪的墙往下走,只有二十几节的阶梯这一刻似乎变得走不到尽头。
我现在恐慌至极,又不敢放声大喊,生怕这一喊,心也随着地面的抖动而跳出来。我哆哆嗦嗦摸索着走下去,好不容易转向拐角另一处阶梯,晃动感忽然更加猛烈。还来不及扶住把手,我已经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我吃痛的低喊了一声,同事回头望一眼我,只听他大喊道:“小心……”
他的眼神变得很惊悚,我甚至看到他的瞳孔都越张越大,我不明就里的拍拍身上的灰准备站起来,一抬头,一块巨大的水泥板从我的正上方向下坠落。而我居然想到的是…它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那一刻我也知道,我完了。
“轰——”
……
痛——痛——
我被阵阵异样的感觉生生的痛醒。虽刚醒确能清楚的感受到浑身上下每一片肌肤传来的灼热的痛感。这样的痛彻心扉使我尚未睁眼,就差点在下一秒在痛感中再次昏倒过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哪?刚刚……刚刚发生了。
地震。
一幕幕先前的片段在我脑海中闪现。我记得刚才我和同事在地震中逃跑,在楼道……一块巨大的水泥板砸向我——
“啊……”巨大的恐慌使我干涩的嗓子里发出细微沙哑的轻唤,心脏因刚才回忆“怦怦”的在身体里乱撞,这令人摸不到边际的状态让我心悸不已。
莫非,我已经死了?我死了……
我还没从自己的已经死去的猜想中自拔,又一阵刺痛向我传来。这一身的疼痛像是在反驳我的猜想一样,更加作怪似的让我无法忽视自己真是存在的痛感。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这一悲一喜的情绪让我的心脏承受了强大的负荷,我甚至都能听见心脏过于欢喜而发出的铿锵有劲的跳动。这样的复活希望让我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睁开双眼,此时我能感受到自己是多么虚弱无气,拼了老命也只不过才撑开一条缝。
我把头稍稍挪动环视了下自己所在的空间。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角落里不知道从哪渗透进来一丝微亮。我把手摸向身下,好像也并不生冷僵硬,应该是层厚重的棉絮。看来我也并未在废墟里掩埋,可能是被后来的救援人员救了出来。
这样的发现使我万分庆幸,事实证明我是活着的。只不过浑身的疼痛并未在这庆幸中减退丝毫的力道,它无半刻停歇的摧残着我,好像我被活脱脱的扒了层皮,无不痛楚。我想我多半是被水泥板砸成了重伤。
活着就有希望。活着真好,活着真好……
想完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害怕,心情开始慢慢放松,脑袋竟也跟着迷糊起来。痛楚从各处不停的袭来,实在让我备受煎熬,我的意识渐渐下沉,昏迷起来。
朦胧中,我隐隐听到有人在讲话。我好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问问我此刻身在何处。还有,还有老妈。不知道老妈现在怎么样了?她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我努力挣扎着想张开眼睛,眼皮放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本不该在这里的!”一个惊慌的声音幽幽的传进耳朵里。
“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了。一切皆是前世之因后世之果。”又是一个人声,不同于先前声音的慌乱,此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两人说完一直没有再说话,像是在一起沉思着什么。
不一会,第一个说话的人又开口道:“也罢。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咱们只好先回上头这件事,我总觉得这事并不简单。”
后来,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许已经走远。我本想疑惑下是谁在房间里,一想到还有生死未卜的老妈。就完全没了心思去关心别人在说什么,我一门心思的想着妈妈是否平安无事。
“妈……”我刚从嘴里唤出一丝细弱的声音,便抵不住这切肤之痛彻底昏厥过去。
“痛——”我又在疼痛中醒来。痛感让我禁不住呻吟出口。神呀,我到底伤到哪了?这般的让人痛不欲生。这可比牙痛还要人命。
不过显然我的意识还是清晰的,两次醒来我起码还知道自己是谁。
我试着微微睁开眼睛,几缕微弱的光泄入眼帘一晃,让我条件反射的又闭紧眼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连这么柔和的光亮都让我觉得如此刺眼。
“好像醒了!”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叫声。
“快去请许大夫来瞧瞧。”女孩子又欣喜的叫道。
我不禁窜起眉头,现在的护士还真的是没医德,病人刚醒怎么可以大呼小叫的。不过这小护士的声音倒是十分悦耳,听声音也有几分稚嫩,看来不大,应该是刚出校门的实习护士,因此才会如此鲁莽行事吧!
不多时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我的身前。
“许大夫,她刚才有发出声音,眼睛也好似睁了一下呢!您快来看看”方才的小护士又焦急的说着。
“让老夫先行看下。”这位说话的肯定就是许大夫了,声音有些沉稳略显苍老。我并未睁眼,可我怎么听都觉得这大夫说话说话别扭。
我感觉到手腕被两只手指轻轻扣住,原来许大夫是位中医,怪不得说话有点死板教条呢。可我这伤怎么着也该找个外科医生拍拍片子什么的吧!
正想着,只听许大夫说道:“脉象上已经平稳,呼吸已渐渐畅顺,只是气血不足,身子尚很虚弱,身上有多处瘀伤,可能是殴打流配所致,索性未伤及筋骨,也并无内伤。我先开几副调养生息的方子,等她醒来每日服食一次,休息半月,便可调养过来。治愈外伤也要多加休养,不可操劳伤身。”
我越听越火大,这是个什么蒙古大夫。我这明明是重物所砸受伤,居然敢在这大言不惭的说是殴打致伤,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天我要是不拆穿你,我就不是……
“这是药方……”
“你这个蒙古大夫——”我也顾不得身上的刺痛,霍得坐直身子,还不怕疼死的抬起右手指向离我不远处刚写完药方的蒙古大夫。
被我一声喝斥,屋子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向我敬注目礼。我更是惊讶得一直把嘴型保持在“fu”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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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所有外话都是和收藏有关的,我也不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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