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沉睡去的傲儿,风夜寒眼眸质询蓝机子,希望他可以给予更多关于傲儿的过去。
蓝机子怜惜看了眼不远处躺着的傲晴,无奈一叹,缓缓道来。
原来傲晴第一次发病时在九岁,蓝机子起初以为她嗜睡并不在意。但是沉睡过后的一天里,她居然忘了自己是谁,没有同龄人那般的天真,全身散发着冷漠,拒人千里之外。后来还是天山老顽童偷偷用了摄魂法才了解到一些事情原委。她说自己仿佛记起了前世的事,感觉无尽的悲凉与绝望。前世她深爱过一个叫欧泽川的男子,为了他,深深伤害另外一个叫萧然,深爱着她的男子。最终,欧泽川亲手杀了她,萧然决然殉情。看着心爱女子在自己怀中渐渐失去温度,欧泽川始觉江山于他毫无意义,后悔不已,尤其是心爱的女子那句“若有来世,相见如陌路”,深深刺伤他的心,最终欧泽川悲恸心死,心脾俱裂而亡。
每次沉睡,前尘往事就会缠绕不断,直到生辰那天到来,傲晴才会恢复正常,醒后对沉睡中的梦境无丝毫印象。渐渐,沉睡的噩梦也成了傲晴心中的一种心魔。
后来,蓝机子寻了一些得道高僧为傲晴看相,均是无果。亦找了些能人异士为傲晴驱除心魔,无疾而终。
“小姐真可怜!”冰心那小妮子哭的稀里哗啦的,忽而小眼贼亮:“难不成小姐想出这么多折磨人的玩意,是上一世的?”
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风夜寒的心忽的痛起来,原来她的前世是如此的悲惨,突然,想起了那老人家的话来,傲儿的此生为还情债而来,而傲儿前世愧对萧然,现在又误认自己为萧然,那么……?
蓝机子也直言不讳:“还不止,她的武功全是自己领悟而出,天生武学奇才,别人可能需要花上几十年修炼的功力,她只需几个月便能融会贯通,甚至更短时间。不止武功造诣,就连经商手段,制作武器暗器,也是无师自通,有时,我那个自诩天才的师傅,也对她刮目相看。可是,她的心一直无法释怀,她说她会自然而然忆起很多技能,唯独忘了情,忘了爱过谁,伤了谁?”
此时,传来一阵不协调的声音。
“寒,寒,你在哪里?我害怕……怕……”傲晴又陷入了梦靥中,小手死拽着棉毯,不断的呓语。
风夜寒奔至,直接抱起傲晴,紧紧搂在怀中,附额于额:“我在,我在,别怕。”
许是听到熟识的声音,许是闻到了熟悉的香气,惴惴不安的傲晴终于舒心一笑,小手紧搂那健硕的腰,重新陷入了昏睡,时不时笑得温暖,许是梦到了美好的事儿。
“过去每一次发作她没有如此激动情绪,看来你俩真与傲儿有前世纠葛。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俩可以配合好,陪她度过这一难关。”蓝机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楚沐熙和风夜寒,领着冰心冰蓝出了帐篷,风奚彦也沉着脸色走了出去。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会,均是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女子。
忽而,傲晴嗯了一声,雨蝶般的睫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清眸,那双眸,流光溢彩,亮如星子,清澈纯净的仿如初生的婴儿一般。
“醒了!”风夜寒万分惊喜细声道,实在叫不出“嫣儿”二字,直接省了去。
楚沐熙心情甚是复杂,又喜又怕,喜悦的是她终于醒了,却担心她会排斥自己,站在远处不敢动作。
傲晴一睁眼,便见一个焦虑却俊美的男子,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欣悦却又忧伤。
他是谁?感觉很熟悉,很久以前就认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而她又是谁?她竟不知。
竭力从脑海中搜寻,只觉有许多事情在缠绕不息,一片迷糊。
两人顿觉不对劲,她的眼神,清澈中会带着无尽的茫然。楚沐熙立即抬脚往外走去,欲找蓝机子。
“你又是谁?”傲晴直视同样俊美的楚沐熙,见他们眼中拳拳的爱意,又有着深深的愁绪,意识到,他们都很紧张自己。
两人俱是一震,她……不认识他们俩个了?
“你……不认识我了?”风夜寒凤眸倏忽一痛,只直直的望着面带疑惑,眼神茫然无措的傲儿。
潜意识中觉得两人不会伤害自己,傲晴才缓缓摇头。风夜寒的心纵然从天堂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那你也不记得我了?”楚沐熙怀抱一丝希望,小心翼翼问道。
傲晴移目,想了许久,秀眉紧皱,摇头。楚沐熙心下一沉,正欲往外走。
“可是……看到你,我的心就痛。”说着,豆大的晶莹划破了脸颊,滴在棉毯上。楚沐熙急掠过去,一把抢过风夜寒怀中的傲晴,醇厚的声音顿时哽咽:“对不起,如果前世我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错,那么就让我今世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风夜寒望着自己空落的掌心,仿佛心被抽空了一般,傲儿怎么可以忘了自己?怎么可以?
傲晴轻轻推开了楚沐熙,动了动嘴皮却无语以对。转而看向风夜寒,只见他凤眸的痛意直达眼底,眸光慌乱失措,却依旧停留在她的脸庞,久久流连。
心骤然一抽痛,那痛感,尖锐而强烈,差点攫取了她的呼吸。他,又是谁?为何看到他,她的心更痛。
傲晴更疑惑地望着他,他是谁?他的慌乱,他的悲伤,他的痛,他的失落,在这短短片刻之间变换的多种情绪,似乎皆是因她而起。
清眸怔了怔,纤手轻抚上风夜寒的俊脸,泪眼涟涟,“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但别难过好不好?你难过,我的心就会更痛,痛得无法呼吸。”说毕,轻轻拥着风夜寒,柔柔轻拍他的后背:“别难过,好不好?我会记起你的。”
风夜寒即刻紧紧箍住傲儿,哽咽却柔声道:“好,我不难过!不难过!”原来,即使她忘了自己,还是如此在乎自己的感受,这就足够了。
傲晴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而心底却升起的无尽的温暖和幸福感,令她不自觉的弯起双唇,轻扬的笑容,甜美而真实。
凭着感觉,她知道,环抱的男人,与自己肯定密切相关。
“我也会记起你的,你也别难过。”伊人天真看着楚沐熙,抿了抿嘴唇,笑道。
楚沐熙心一喜,狠狠点了点头。
“我想出外走走。”傲晴清眸里闪着灼亮的无邪。
风夜寒和楚沐熙默契对视一眼,均是默默地陪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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