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清晨宁九儿和手下起床洗漱一番就开始忙碌早餐。这回出门,除了钱,别的没怎么多带。唯独粮食带了两车,没办法,这世道没钱的认钱,没饭的认粮。
“新娘亲好!”正在灶台上忙碌的宁九儿感觉自己的大腿被抱住,回身看到小男孩抱着她一脸甜笑,他的妈妈站在不远处领着他的哥哥姐姐一脸羞涩。
回手摸摸小男孩的头,宁九儿亲切的说:“小男子汉饿了么?等一下,新娘亲马上就把饭做好喽!”
不远处的女人松了孩子的手,挽着袖子快速走来。
“妹子,你看这事儿弄的!做饭我来吧,不能吃你的粮还让你干着活,多不好意思!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想的太多,你一来帮我们解决了生死难题,吃饱了饭不再为下一顿担心,这就放心去睡了,不曾想睡晚了,真过意不去。”女人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有关系的大姐,咱俩谁做不是做。没有关系的。”宁九儿和气地说。
“不行不行,不能叫你再做这些了。我们乡下人做这些事情做惯了,一天不做都难受,还是我来吧!”说完女子抢下宁九儿手里的锅铲。
既然争不过,宁九儿索性站在女人身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大姐呢?我叫宁九儿,大姐叫我九儿就行!”
“我叫改英,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希望下一胎生个男娃儿的,就会给上一胎的女娃娃起名叫‘改什么’,意思是,下一胎改成男娃儿。我夫家姓刘,你叫我刘嫂或姐都行!”
“呵呵,这么逗!我还是叫你改英姐吧,叫姐亲切些。那改英姐你们家后面那一胎是生的男孩儿么?”宁九儿被逗得直乐。
“女娃儿!我们家一连六个都是女娃儿!我娘一个男娃儿都没生!呵呵……”
“哈哈哈哈,你们家可真逗!”宁九儿手捧腹笑的直不起腰。
“改英姐,你男人还能回来么?”笑够了,宁九儿把话往正题上引。
笑声戛然而止,沉静了许久后,改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也许是凶多吉少吧,这两年村里被抓走的男人们没有一个回来的。”
“对不起,改英姐,我不该问你的!”
“没事的,妹子,是我该谢你!男人被抓走,粮食被抢光,就剩下我一个女人拉扯着三个孩子怎么活?你没来的两天,我觉得天都要塌了。我以为我和孩子会被冻死、饿死在这间屋子里。还好你来了,你不会明白你的到来,你送来的那几碗面对我的意义。啥也不说了,你是我和孩子一辈子的恩人,没有你,我们肯定会死。”
“我知道,我能理解!因为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没有那个人,我和我的哥哥不知会怎样。”宁九儿一副回忆中的样子。
“这么说,妹子也是苦命的人?”改英一脸的不可置信。
“恩,那一年我们全家都被仇人追杀,爹娘和家人全被杀死,我和哥哥躲在其他地方才逃过一劫,葬完父母我们一贫如洗。好容易打个零工挣点温饱钱,却被坏人抢走还打伤我的哥哥。又冻又饿,哥哥还生着病,眼看哥哥快死了,我卖身求药来医治哥哥,没想还被无良恶少调戏。就在这时那个人出现,我们称呼她‘司令’。她安排我和哥哥住豪华客栈,还请最好的大夫给哥哥治病,最后还收留了我和哥哥为她做事。司令说救急不救穷,要么就不救,要救就救人一辈子。接受好的教育、安排好的工作,不要再为生存而担忧,要想着能为国家做点什么,这才叫救人。”
宁九儿说完,改英听傻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救人一生谈何容易,这不是救一条命,是拯救命运呀!这司令得有多宽广的胸襟气度、多么睿智、多么超然的存在,简直就是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
“我的娃儿要是也能碰上你说的司令该有多好呀?”改英喃喃的说。
“改英姐,你碰上了!我在为司令做事,是她让我出来看看还有没有像我一样人。我们在古疏勒盖了一间很大的书院,还请了老师教授学生。因为司令的生意很大需要很多人手帮忙,她说只有自己培养的人才是可靠地,与其培养富人的孩子,不如给贫困的孩子一个发愤图强的机。所以我出来找和我一样的孩子。”
宁九儿平静的说完后,改英热泪盈眶。
“真的么?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孩子也可以读书了,也可以不再挨饿了!”
看着朴实的农村妇女宁九儿笑着摇头,“姐,你不怕我骗你么?”
“不怕,不怕,最差还能差的过现在么?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说不定以后有一天我还能看见孩子他爹呢!”
“是呀,说不定呢!哦,改英姐,村子里还有像你这样的人家么?”
“有——!按说我们的祖辈也是大金人,都是一个祖宗,怎么能这样对待!大圆朝也不管我们,还把我们当金人看待。那你说我们这金人不金人,大圆人不是大圆人的算怎么回事?今年大金遭了灾,抢的特别凶,一点活路不给我们留,这村子里家家户户和我的情形都差不多。”
“那你说,他们会跟着我走,去司令的书院接受教育,将来为司令工作么?”宁九儿小心翼翼的问?
“那哪儿不行呢,高兴着呢!对了,你带的粮食多么?”
“还行,有两车,怎么了?”
“待会我和面,蒸它几笼屉馒头,带着你挨家挨户的送,再说明来意,那还不乐死他们!”改英无比乐观的出着主意。
“行,那就这么办,我们先吃早饭!”宁九儿那个乐呀,司令我的任务正在完成中,你就瞧好吧!
“恩,什么糊了!”房外有人说话。
“呀!光顾着说话了,我的饭糊锅了!”改英拿着锅铲赶忙铲锅
“哈哈哈哈……”宁九儿乐不可支,没吃上饭也开心。
……
一天的时间改英带着宁九儿,背着馒头挨家挨户的走访,得到了几乎全村的欢迎。这可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集合,清点人数。女多男少、孩子多、老人少,原因无他,男的被抓走就只剩下女人,老人身体差抵抗力不行去世的多,孩子是未来,宁可大人不吃也要保全孩子。因此,这次跟宁九儿走的大人全部57人,孩子一共128人。(真能生!)
宁九儿当下决定,全部人马一起返回古疏勒,明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