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殷王府的这些日子,月牙儿几乎足不出户。听说太子袁绍大病一场,足足一个月后才能从床上爬起来。月牙儿想去探望他,又害怕让他误会,给他错误的希望,所以硬是狠狠心,在家里关了三个月。
这些日子,温行远还是偶然会来探望月牙儿,来时会带一些小礼物。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月牙儿闲聊几句就走了,永远那么客客气气,月牙儿几乎可以肯定,等她和温行远结婚后,日子一定会过的相敬如冰。
三个月后,月牙儿给自己解禁,老皇帝因为种种原因,再没有招她进宫。太子袁绍也就这样销声匿迹,仿佛那个声称要随月牙儿上碧落下黄泉的人不是他一样。
又三个月,到了月牙儿及笄的日子,按说以月牙儿公主的身份,应该是在皇宫里大肆操办的,也因为太子袁绍的原因,月牙儿留在了殷王府,打算和自己家人一起过,当然作为未婚夫的温行远,也一定是到场的。
及笄时,殷王爷作为一家之主,月牙儿的亲爹简单致辞,算是开礼。月牙儿的母亲殷王妃准备了一根翡翠玲珑簪,给月牙儿初加,月牙儿一拜父母,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二加时,月牙儿没有师长和其他女性长辈,所以由温行远这个月牙儿的未婚夫代替。温行远拿出早先准备的芙蓉石雕花簪,戴在月牙儿的头上,月牙儿回礼二拜。
三加时,月牙儿的大哥殷弘扬起身打算为妹妹戴簪,这时,老皇帝带着太子袁绍赶到。
几个月没见,袁绍清减了不少,双目突出、颧骨明显,连以往代表他太子尊贵身份的明黄色衣袍,穿在他身上也略显肥大。
“月牙儿的三加就由朕这个姨父代替诗茹吧!”老皇帝姗姗来迟,只为给月牙儿加笄。月牙儿点头允许,老皇帝从袁绍手中取过准备好的金丝玉缕镶嵌月牙儿形状红、蓝宝石的钗冠。
月牙儿戴上钗冠后,对老皇帝和太子袁绍三拜还礼。袁绍的眼睛里含有太多的内容,犹如深井般要把月牙儿陷进去,月牙儿只望了他一眼,就把头低下,不敢再看下去。老皇帝轻轻的走到月牙儿身边,将月牙儿揽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月牙儿的头。
“我的小月牙儿终于长大成人了,可惜姨父没有当你爹的命呀!”明面上老皇帝这是给月牙儿递话,说她没看上自己的儿子,实际上,老皇帝还有一句声音很小的话,只说给月牙儿听到。
“月牙儿,你头上的钗冠,是绍儿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亲手打造的!”
老皇帝的话音落,月牙儿顿时觉得自己头上的钗冠沉重的压在自己的头顶上,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哀伤,沿着钗冠传递到月牙儿的心底。那里似乎有一滴泪流过,泪水凝结成冰凌扎穿了月牙儿的心,与她的血液融合到一起。
一个声音在月牙儿的心里不停的回荡“难道,我错了么?”
月牙儿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袁绍,与血液相溶的冰凌似乎在翻腾,心底的伤口似乎变大了,月牙儿垂下眼睑,默了默,接着对着袁绍说了一句:“何必呢?”然后毅然转身离去。
这之后的日子,因为月牙儿已经及笄,所以温行远上门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完成了大婚所有的前期礼仪,定下了两个月后完婚的日子。
袁绍还是时不时的送月牙儿一些小东西,不再是多贵重的礼物,而是一些讨喜的小物,总是让人一见就爱不释手。可是月牙儿每次见到这些小东西,心理就很堵。
两个月很快就到了,一转眼,今天就是月牙儿大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