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给摄政王妃开的,你不仅要将药亲自给王妃送去,而且还得亲自给王妃熬药,并且要根据我配的这包药来判断王妃得的是什么病。汤药给王妃服下后,别忘了把药渣带回来,我要检查。”
这是洛音的原话,花玥欲哭无泪地抱着药包被迫上了马车。
一路上战战兢兢,胡思乱想,甚至还想过跳车逃跑,可后来想想,紫毛也没认出她来,说不定玉面狐狸也认不出她,于是怀着一份侥幸心理,马车载着她来到了摄政王府。
让花玥高兴的是,摄政王居然不在府里,那个暗爽啊!
被王府的下人引入一处偏厅候着,一会儿有人来通知她入内室觐见王妃。
王妃啊!穿来第一次见这么高级别的贵妇,有点小心跳!虽然摄政王也是国家高级行政领导干部,但可能看多了就没什么感觉了,倒是王妃这个词,多少小说里描绘的绝代佳人,祸国倾颜,这一个不知长得怎么样。
王妃住的屋子的确美轮美奂,有钱人啊!恨不得把金子往墙上贴。什么珍珠啊,玛瑙啦,珊瑚呀……林林总总,屋子里放了一大堆。怎感觉这个王妃有点儿暴发户的味道?
隔着一道珠帘,隐约看到榻上躺着个人。那人从她进屋就开始咳,断断续续地咳,带着气音。
“奴才参见娘娘!”自打进了宫,花玥就喜欢用“参见”这个词儿,不用跪啊!
“可是洛太医派来的?”里面服侍的丫头,脆生生问。
“是,这儿有洛太医手书一份,请娘娘过目。”小洛还真麻烦,非要搞个题目考她,还给她写了封介绍信带来。
把信递了出去,那边的小丫头接过展开给榻上的人看,一会儿,小丫头又道:“既是洛太医公务缠身来不了,你便去厨房熬药吧!”完完全全颐指气使的样。
“是!”唯唯诺诺一揖,花玥前脚要走,忽又缩了回去,不对啊!小洛那家伙还等着考她呢!一定不会随随便便给她一包药这么简单,若连王妃的病都没问过,冒冒失失给熬了药,万一熬错了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呃,奴才能否冒昧问一声,娘娘得的是什么病?”
“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还来问娘娘?”里面的小丫头牙尖嘴利地驳了回来。
揉揉太阳穴,最麻烦的就是这种小丫头了,仗着主子宠爱,狐假虎威不知天高地厚。
“奴才只是个药奴,不是大夫!”她平心静气地回。
“不是大夫问什么问,还不快去熬药?耽误了娘娘服药的时辰,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一张欠抽的嘴啊!花玥两手抱着药包,克制自己冲上去扇她的冲动。
“秋儿,不得无礼,咳咳……”有些暗哑的女声弱弱响起。
“是,娘娘!”小丫头立即偃了,就是个没骨气的主。
“咳,本宫咳了有些时日了,从两月前便开始,咳咳……起初也不甚在意,咳,如今倒是越发的重了,咳咳咳……”
花玥蹙眉,照这样看来该是百日咳的症状,随即又问:“可曾咯血?”
“前两日有淡淡血丝,这才劳烦了洛太医。”
果然。
“谢谢娘娘,奴才告退!”
来到厨房,打开药包,花玥疑惑了,药包里是黄岑,甘草,川贝母,知母,银花,吉梗,鱼腥草,杏仁。这王妃娘娘得的明明是百日咳,属寒咳之症,为何这包药的配方全是些治疗普通热咳的药?
洛音该是来看过诊的,以他的医术绝对不会看错,可药怎会配错呢?
花玥犹豫了,要是按照洛音交代的去做,这副药王妃吃上一年也吃不好,可若是不照他说的做,自作主张给王妃换药,这罪名可大可小啊!
瞪着手里的药材,花玥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一咬牙,不管了!病人最大,治病要紧,人家王妃都咯血了还不给好好治,是不是人啊!大不了回去挨一顿骂。想着扔下药包便冲了出去,她要到最近的药铺,抓齐一副百日咳的方子,好赶得及回来给王妃煎药。
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去又冲回来,花玥倒霉地遇上了一个人,一个她打死也不想见到的人。
就因为跑得太快,看着入府的轿子,脚下竟刹不住车,就这么直挺挺地撞了上去。
红艳艳的两根鼻血挂下来的同时,轿子里探出个脑袋——上官鸿踞!
花玥吓傻了!
“哪个狗奴才?竟敢……”
“退下!”站出来狐假虎威的狗腿甲还没把经典台词吼完,就被玉面狐狸喝止了。
花玥吓得浑身直哆嗦,垂着脑袋,蹲在地上捡药捡药……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冲撞了王爷大人,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一边点头认错,一边继续捡药捡药……
捡着捡着就看到一双月白色莽靴出现在眼前……无视,继续捡药,我捡我捡,花玥捡得很认真很用心。
“抬起头来!”玉面狐狸不温不火的声音在她脑袋上空盘旋。
没听见,没听见……我捡,我继续捡……
“狗奴才,王爷叫你没听见呐!”狗腿甲忍不住又跳出来了,戳着她脑门吼。
上官鸿踞微微蹙眉,冷冷盯了狗腿甲一眼,狗腿甲噤声了!
“把头抬起来!”
唉,看来是躲不过了,死就死吧!
花玥一咬牙,抬起头来,眼神无畏地迎上他如水的眸子。
上官鸿踞盯着她看了两秒,开口:“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王府门口?”
噎?这样也认不出她?这古代的男人都什么眼神?>o<她长得真的很像男人?>o<呜——以前一直觉得花木兰女扮男装这么多年不被发现根本就是骗人的,现在看来这件事在技术上是可行的!凌乱ing……
“我,我是太医院药奴,来,来给王妃娘娘送药的。”
“嗯!”他无波无澜地再看她一眼,转身吩咐,“带他进去。”
呼——有惊无险避过!花玥暗自呼出口气,抱着药包低垂脑袋跟了狗腿甲进去了,没发现上官鸿踞看着她匆匆而入的背影缓缓勾起的唇角。
回到太医院,低着头把药渣拿给洛音,退到一边,准备挨批。
“不错!”洛音接过药渣看也没看,丢到一边。
唉?花玥悄悄抬头,不明所以地看他。
洛音取过架上一本薄卷,放于案上,轻道:“非其人勿教,非其真勿授,是谓得道!无恒德者,不可以作医!”
花玥一脸苦瓜,拜托讲白话文啊白话文。
洛音微微一笑,又道:“医者对病人要有“普同一等”的态度,不得因病人的地位、贫富不同而区别对待。在医疗中,要全神贯注,不抱杂念,至意深心,详细检查,对症用药,不得沽名钓誉,妄自逞能。小玥,这一点你做得很好!”
花玥恍然,原来这就是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