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大开大,买小开小,买定离手啦!”上官曦有模有样的吆喝,颇像那么回事。
一票赌客待上官曦摇定了骰子纷纷下注。
“他在你这儿学做庄多久了?”
“半月有余。”
“你倒放心?”
“有何不可?他虽有天赋,能听声辨音,从骰子落定的声响中听出点数大小,但手上的轻重缓急却是需人指点,经过长期练习才能达到心随意动,摇出心中所想的点数。他以为在这儿做庄摇骰子终究能悟出其中的门道,看在我眼里却只是玩玩而已。反正我这赌场也不图出千害人赚这昧心钱,由他去吧!”思儿从容答道。
几局下来,上官曦也看到了花玥,扔下骰盅开开心心跑过来。
“曦儿见过玥师,思儿师傅!”
花玥诧异地看他,死小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做庄家?你爹知道吗?”花玥对死小孩始终有着一份防备,小家伙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官曦一蹦一跳地往外走,边走边说:“我来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觉得好玩,二是为了赚钱。做庄一天能赚好多钱呢!不过你可不准告诉我爹。他要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怪不得对她这么恭敬有礼呢!敢情是怕被揭发啊!
三人已然走在繁华的街市上,采办年货的,吆喝叫卖的,好不热闹。
“你爹不给你钱吗?要你小小年纪出来打工?”没想到上官鸿踞这么抠。
说到这儿,上官曦一张阳光灿烂的小脸立时严肃起来:“爹说没用的男人才伸手跟家里要钱,家里管吃管住不管发钱。”
倒!上官鸿踞的思想太前卫了,绝对的美式教育。
“卖梨,卖梨,五文钱一斤,不甜不要钱!上好的水晶大鸭梨啦!”
上官曦扭头朝街边卖梨的老头看去,两眼发光,一脸垂涎。
花玥一看就知道死小孩嘴馋得要死,超想吃梨。思儿也意会地笑笑,从袖袋里摸钱出来。
上官曦蹦蹦跳跳跑到老头儿面前,指着撤离堆得金灿灿的大鸭梨,仰着小脑袋脆生生地问:“你这梨很甜吗?”
“汁多肉嫩,上等好梨!不甜不要钱!”老头儿见生意上门,连忙一个劲儿自卖自夸。
上官曦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好,给我来个不甜的!”
………………
……………………
花玥无比敬佩的看着死小孩一脸得意地啃着从可怜的卖梨老头儿那儿A来的水晶大鸭梨,国骂在心中默念:&¥*@&$!
花玥和思儿护送上官曦回到王府,正巧碰见上官询从王府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路送出来的上官鸿踞。
“皇叔留步,侄儿告辞!”上官询谦逊有礼地躬身告辞。
花玥疑惑地看着,难以想象向来不羁的上官询何时这么有礼有节了?而且他与上官鸿踞不是一向都有嫌隙吗?怎又突然登门造访摄政王府?
上官询转身入轿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对面远远看着他们的花玥一行,身形一顿,眼神冷漠。
上官鸿踞也看到了花玥,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花玥看了思儿一眼,牵着上官曦的小手不卑不亢地朝两人走去。
“下官参见两位王爷!”
“玥师不必多礼!”
上官鸿踞微笑着虚扶一把,上官询却倨傲地看她一眼,一掀轿帘钻入轿中。
“看来宁王殿下极不愿看到下官呐!下官愚钝,不知何时何地冒犯了殿下而不自知!”花玥故意挑衅,想来昨日这厮闯入她的浴室如入无人之地,今天倒要看看他会有何反应。
“起轿!”轿内一声低沉,轿身被八个轿夫稳稳抬起。
花玥目送着宁王的轿子稳健离去,转而看向上官鸿踞:“宁王真是好孝顺,居然亲自来拜望您这位皇叔。”
上官鸿踞别有深意地看了花玥一眼,低头看向上官曦,莞尔一笑:“是啊,真是孝顺呢!”
“父王,咱们不请玥师进去喝杯茶吗?”上官曦大大的眼睛,纯真无邪地看着老爹。
“那你问问玥师肯不肯赏光啊!”
“玥师?”上官曦粉嫩小白爪子揪着花玥一方袍角轻摇,很期待的样子。
“呃——”花玥往后看去,发现思儿早已不在。
“好啊!喝茶,呵呵!”
上官鸿踞也是她的准备工作之一,这次来得倒不费周折,自然大方就进得王府了,而且更蹊跷的是竟然还看到了上官询。
“罗刹门是个什么教派?”花玥开门见山,她这次来就是想从上官鸿踞这儿打探上官询的情况的,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上官鸿踞这儿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她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早在满庭芳里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关于罗刹门风教主应该比我更清楚。”上官鸿踞温柔地笑着。
“不然吧!至少风老大还不知道冷香玉已落入宁王手里。”花玥淡笑如风,不急不徐。
上官鸿踞眼神一冷:“你怎么知道?”
“那日赏荷灯会……”她笑。
上官鸿踞盯着她看了两秒,轻轻一叹:“果然,连这些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杀我?”她问。
“舍不得!”他苦笑。
“帮我?”
“使不得!”
“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看来只好如此!”
“其实,罗刹门在江湖中是个以偷盗为名的组织。我不知道组织里的首脑是否就是宁王,但至少他参与其中是肯定的。而且冷香玉也的确是他派人偷去的,能清楚掌握风自许行踪的人除了我再无他人,当初他就是透过我在风自许那儿安插了内奸,而作为西唐出使各国的使臣,他也是最容易在雪国安插内奸的人,所以在出事之后我便猜到了是他,只是没告诉风自许而已。”上官鸿踞淡淡叙述着。
“为什么?东西不是你让他找的吗?”
“所以,既然找到了又何必再找下去?”
他答得很微妙,花玥却听懂了。其实上官鸿踞并不在乎东西在谁手里,他只要确认东西在哪里便成,既然知道东西在宁王那儿就没有必要让风自许继续找下去了。
“那你又对我说这些?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花玥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呵呵呵,你知道吗?你真的不该生做女儿身的。只是……”他气息一顿,轻轻抚着手上的扳指,犀利而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