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融雪那个人妖还想搞np,花玥凌乱地想着。只是从暖阁出来,她心里却像堵着一块石头,梗梗的。这一切为什么总让人感觉怪异,非常怪异,怪在哪儿又说不上来。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意外的,融雪也来了。
“我要跟着你,我知道你去哪儿,教主一定也会跟去,我要时时刻刻盯牢你,才不至于让你把教主给拐走了!”融雪的话充满敌意,真的是把花玥当作情敌来看了。
花玥耸耸肩,不置可否:“自备路费!”至少风老大只交代她算上胡庄主的份,没有增加人口的计划。
胡庄主的眉心皱得更深了,估计一个女人加一个人妖会要了他的老命。
就这样,诡异的四人组再次上路。马车走了三天,沿运河一路南下,村落、城镇很多,没遇到过荒郊野外,投宿无门的时候。
第四天。
“从关板镇出发到下一个村镇至少得走上两天。今晚只能宿在车里了。”胡庄主说。
“好,我和小云睡车里,你们两个男人睡外面兼守夜!”花玥平静道。
“喂,我不是,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现在是男人,少在那儿唧唧歪歪!”花玥截住融雪的话,将他想一人独占马车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是夜,无星无月无风。
当马车经过一处峡谷时,突然遭到了袭击。说是袭击也有些夸张,因为只有一柄飞刀无声无息从外面射进来,钉在车壁内嗡嗡震响,但无人受伤。
胡庄主惊出一身冷汗,因为直到飞刀穿过车窗射进来他才发觉。可以断定,射飞刀之人的功力远在他之上,若要交起手来,他不确定自己能在对方手底下过得了十招。十招!可怕的数字,可怕的对手!
花玥把飞刀用力拔了下来,飞刀上戳了张纸条,上书:勿往江涟!
这四个字不带警告,像是劝阻。好意的劝阻?
马车停在峡谷道中,进退维谷。
“对方没有敌意,走吧!”融雪将纸条拿过来揉成一团,扔出窗外。
“没有敌意并不表示不是敌人!”胡庄主谨慎地打量着车外,一片漆黑,一片寂静,连一丝风都没有。
花玥把玩着手里的飞刀,静静地思索着,一言不发。小云挨着她,紧张地咬着下唇。
“进也不是,退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融雪气恼地瞪胡。
胡庄主也犯愁了。融雪说的对,他们总不见的就在谷中这么耗着。可他连对方是谁,有多少人马都不知道,冒然前进万一……教主的命令言犹在耳,人在玥在,人亡玥也不得亡!保护这个女人是他的使命,是对教主的承诺,即使赔上他这条命!所以,冒进不得!
“走吧!继续往前,胡庄主!”花玥深嗅着飞刀,轻吁口气,淡淡开口。
胡庄主没有动,他不敢动,还在挣扎。
轻轻一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往前!”
花玥肃容,提高了音量。
胡庄主微微一震,首次在这个女人眼中看到“无畏”,这个他向来鄙视的女人。她看着他的目光无比坚定,语气铿然,即使前方是龙潭虎穴都阻吓不了的决心。他从没在任何女人身上看到过这种神情,一个都没有!不知道她是真的无畏还是无知。
深吸一口气,他定定下令:“继续前进!”
马蹄得得,在这死一般静的夜中,车轮碾过碎石、尘土的嘎嘣、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四个人屏着呼吸,全神戒备着,戒备着……
忽然,起风了,在这无风的夜里。微微的风特别沁凉,凉得让人汗毛都竖起来。微风带起山谷两旁的尘土,纷扬在谷中。
这风来得诡异,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又都不敢开口。风声不响,却凝而不散,只在马车边上周旋。
“闭气!”胡庄主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吼完这一嗓子,便看着小云倒了下去。融雪与胡庄主想疾点周身穴道,阻止毒性蔓延,只是手已抬不起来,四肢无力地看着对方,惊惧。
当他们倒下去的一刻,两个人全都露出奇怪的表情。他们瞪着依然好端端睁着双眼看着他们倒下去的花玥,想不通。
看着倒在她面前面如金纸的三人,花玥脑中忽然跃出三个字“蚀金香”。
蚀金香:无色无味无嗅,中毒者面如金纸,手脚僵硬,状如尸体,毒性蔓延四肢百骸,七日内七窍流血而亡。这是花玥在洛音那本《毒经手札》的第一页看到的。她努力回忆着书中记载的解毒之法,最后两个字渐渐浮上脑海:无解!
她怔住,惊恐地怔住。死死盯着倒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三人,忽然觉得诡异,为什么他们都倒下了,唯独她没事?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呆坐在马车里,等待。如果这一切终将有个结局,那么她等,等待结局的出现。
车门打开了,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只是夜太黑,她什么都看不见,倒在车里她与小云他们看起来差不多,昏黄的烛光打在她脸上,遮掩了她白皙的脸色。
极轻的一声叹息,似来自幽冥,烟烟袅袅,叫人心碎。
“小玥,别怪我,这是为你好!”
花玥没敢睁眼去看,凭着那熟悉的声音,她已知道是谁。甚至在她拔下那柄飞刀时就知道了。
一双幽然晦涩的眸扫了眼车内,伸手一扯,晕死过去的小云被他抓在了手里。
带着小云飞身离去时,一张信笺翩然而落,信上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勿往江涟。
天蒙蒙亮时,胡庄主和融雪慢慢醒了过来。他们不会死,这是花玥最笃定,也最放心的事。小云虽然被带走了,但她也不会有事的。在知道那人是洛音之后,花玥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洛音为什么要阻止她去江涟她不得而知,但当洛音在蚀金香中掺了龙须草的药粉撒向马车时她就知道他没有害人之心。蚀金香确是无色无味无嗅,但龙须草的气味她却熟悉,所以当她闻到空气中隐约的龙须草香味时她并未出声提醒大家闭气,不料还是中招。原来龙须草能中和蚀金香的毒,可《毒经手札》上却没有记载。
这也是为什么洛音会送一株龙须草给她的原因,就是以防万一的?只是洛音并不明白,他或许有他的理由,她也有她的必须,彼此都有彼此所坚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