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她没有贯穿他的身体。长枪只是从他身侧别过,锐利的风刃割破丝丝红发,皮肉不曾刮伤半分。奇怪吗?为什么他给她一种很久以前就见过的感觉。
他更是奇怪的,不用刀枪棍舞,奇招异式,就是静静看着她的眼睛,好像看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整个回忆。可她为什么这么认为他在看她的记忆而不是别的,这样的场景又似乎似曾相识?好像她清晰他的一招一式似的。
“玉树,可以停止了,他不是敌人。”林欣见她迟迟未撤招,出声道。
可是很久以前的自己,距离这里大概是他们触不到的时差吧……她虚空一放,长枪化作星星灵识。青龙正与玄冰凤斗着,眨眼间眼前的小飞凤却飞散成片片冰花,绕人眼帘。
“奇怪……”红发男子惊愕地看着她,不禁开口问道,“那个像个盒子又可以装下许多人还不嫌挤的,是乾坤袋吗?”
在场的人听天书似的看向白发女子,后者则是愣神片刻,差点笑趴在地:“乾坤袋……什么啊,那、那是电视,哈哈,说了你也不信……”
电视?完全未听过!龙庆回头看看赶来的北堂龙翔,再看看蒙面女子,也是大为不解。他又看看笑着的某人。那么,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作为活了上千年的神兽,他几乎无所不闻。可他居然没有见过甚至听过这个名为电视的盒子……玉树不知道,她的一句话让这个红发少年决心要倾尽天下去找。
一缕飘飘的白影扑向了她面上,她伸手抓住。
一条白色的绸带。
有点眼熟。
忆及往事,她眼睛睁大,对比北堂龙翔的种种,以及他的性格,顿时明悟惊呼:“我想起来了,就是你!”以他的本事,没理由不会千面之术!
北堂龙翔看向庆龙,这厮难得的有了丝不经意的僵硬,他不动声色收在了眼底。
“可恶,那天你……”话还未说完,一阵白烟散开,她又变回了一只茸茸的白兔子。方才维持人形已是比较耗费玄气的事,再加上她召唤出附带灵宠,变回本尊也是可能的事。
庆龙看了一眼地上一团白愤愤瞪着她,一脸该是杀机的模样,他转过了头。为什么会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一只手将玉树从地上揽起,林欣对北堂龙翔微微一笑道:“谢谢。”刚才那么大的声响,即使再耳聋也该来的侍卫都没前来,必是他的相助。
北堂龙翔淡淡道:“不客气。”尽管这不是他想听的话。
“要走了吗?”庆龙说道,跟上了那转身的紫影。末了,不忘回头一笑,“小兔子,下次再见了。”
“天杀的家伙,不要让你大爷我看见你!”玉树的耳朵涨得通红,可见她雪色的皮毛下是多么恼怒。
“玉树,你知道吗?”
“什么?!”她心情很不好,尤其是她拦住了她!
“其实在你第一次变人身之前,我一直不知你是雄是雌。”幽幽的语气,似乎很久以前那一刻起的沉淀得到解脱。
“……”
“所以,”她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以后还是做个女孩子样的兔子吧。”她很不想再说说她的语言风格,因为她已经濒临抓狂。
“嗷嗷嗷,我不是兔子,我只是借了这副躯壳重生!你要我说几遍!”
林欣听着手中的咆哮,目光淡然看向了某个方向。晚风萧瑟,风吹草起,再无了半分火烧打斗的痕迹,一切寂然如常。她跃上月梢枝头,身轻如燕的离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从丛后走出两人。树荫撤去,正是紫齐太子和满脸惊慌神色的名媛。
“太子,我们该怎么办?”名媛焦急的问他,要是让国主知晓她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慌什么,”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名媛却冷得心头一颤,分明是与初始截然不同的语气,“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自保绰绰有余。”
事关性命,她忍不住问:“真的吗?”
他斜望了她一眼,她才知不应不信任他的,还是这般莽撞问话,她匆匆低下了头。
紫齐太子,不,应该叫莫楚进不再说话,不知对谁冷冷一笑:“放心,不到最后不会轻易舍了你的命。”最近秋后狩猎快到了,他很期待!
今晚雨后的风,刮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