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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透红的脸色,长长的羽睫,就在触及发丝的片刻,猛地睁开,室内寒光顿现。

“是你?”林欣睡眠中察觉来人,下意识的出了寒刃,看清来者的面容,收了回来,“你不去与臣子把酒言欢吗?”现在外面尚有几分天,不可能回来的这么早。

“你是多久有的这个习惯?”不顾她的疑惑,北堂龙翔皱眉道。

“很正常的,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保得了你,活着靠的不过是自己保住自己。时间久了,就成了惯性。放心,下次我会注意分寸的。”她只当他担心这一幕被宫人看见,传出去不好,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话说回来,你回来得怎么这么快,不需要应付那帮臣子吗?”

“若是我不想,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北堂龙翔索性也坐在她的身旁,两个人穿着红服,放着床不坐却坐在地上,林欣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也宽松不少。

“怎么,你不喜欢这服饰?”他望了望被搁在一旁的凤冠霞帔,这个足以让天下女人艳羡的惊世红妆,竟被她随意放在了一旁。想当初,为了做这东西请了三十个秀娘日夜不停地赶制,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制成。

“好看。但是太重了,我不喜欢。”林欣老实回答。

他叹了口气,要是有旁听者听到她的话回答,喝了一口茶他早就喷了,不过他就罢道:“算了,如果不喜欢就暂时放在我那。”

“皇帝当成你这样,我倒是头一次见。”她把垂在脸庞的发丝绕到耳后,略略无语的看着他。有拿女子的红妆,装自己那的皇帝吗?

“女子做成你这样,我也头一次见闻。若是连这点自由都决定不了,那当这个皇帝又有何用?”他双手枕头,靠着淡淡芳香的梨花木,巧然避开了这个话题,悠然道。

林欣弯唇一笑,幽幽的龙涎香充溢在室中,没有了半丝言语,好像瞬间坠入了沉寂的无尽汪洋。她也不是不想说点话题,可她自幼便没有和人交谈甚久的经验,找不到所说的话题。

“你不喜欢睡这张床?需不需要我让人把这些撤走。”北堂龙翔率先打破沉默,抓了一颗红通通的枣子在手,衬着肤色白若皓月。

“不用,睡着的确很咯人,但不必麻烦下人,我今夜睡那儿就好。”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软榻,小是小,可还是足够一个人的空间。

“那我呢?”北堂龙翔把枣子放下,潭子般的黑眸看得她心头一悸。听他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味道却觉得有点不对。

他……生气了?为她的那番话?

她难得慌乱的别开目色,不论是哪种她都不认为那是个好兆头,她故作镇定道:“那你还是叫人来清理这床吧。”

“……”

她顿了顿,补充道:“顺带抱层棉被来。”这句话一出,不着头脑的样子倒显得她有几分娇憨。

北堂龙翔算是噗地一笑,伸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这怎么行,你睡床上就行,我睡榻上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好歹是一国之君。”她脸皮没那么厚,霸着别人的床。

“我也是个君子,怎么会让一介女子受寒。”他不容她辩解,起了身吩咐下人去了。

喂,她看上去有这么弱,有这么娇贵吗?她笑,逐渐沉默。

夜凉如水,是个凉爽静谧的晚上。

林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天发生的很多她认为不可思议的事,比如她被封为皇后,比如北堂龙翔的谦让,比如那十里红锦绵延……很多常人做梦也不会认知的事情,一一在她身上应验。

总感觉这一切像是一根肉眼无法见到的绳子,引着步履蹒跚的她步步走去,而那个绳子叫做命运。

不信人,除却自己;不信命,我逆乾坤。那把玄铁扇子上秀长刻得极为用力的字迹,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宛如富有魔力的声音不停在她耳旁重复低语。

这把扇子的来历,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也不知道。像是一出生就带在身边的挂件,而她名义上的母亲完颜玉骨更是只字未提。

有的时候,她甚至不大相信完颜玉骨是她的母亲。除了眉骨有一分相似,那个华贵女人仿佛就与她没有一点关系。除了胞出的林月,对她的表现简直是冷眼相视。

为什么,她也可以做到林月的地步,可她却连一个正常的眼色都会吝啬?为什么,在看到自己女儿被家丁嘲讽,仍可以安然而过?

为什么,就像这个世上,谁都可以存在,唯独她不可以?

如果她愿意多关注这个在阴暗角落的女儿一眼,就可以发现她这个废柴女儿也是不同的。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林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了这么多,在心口的酸楚、身心的疲惫下,终是沉沉睡去。原本榻上的人影缓缓起身,走到了她的枕边,眸色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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