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水上焦头烂额的刺客们,一筹莫展。他们一边殷切的等待着会凫水的一支前来搜寻,一边紧密的射击巡视,哪怕是一尾小鱼跃出水面也会在下一刻一分为二,首处异处。
上头那位的话很清楚,活要见尸,死……也要见尸!若见不到,就让他们自行了断!左右离不开一个死字,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当然他们也很谨慎,方才见识过那女人的手段,很是玲珑心思,狡黠如狐。每个人都施展轻功,浮于水面寸许,衣不沾水,在空中占领了绝佳的优势地位。至于岸上的一片混乱就不是他们应管的了。
其中第一个进攻的那人,负剑于后,鹰眸似尖锐的钩子直直冷冷地盯着水面。他倒不信,这两人会生了鳃,永远不上岸喘一口气!
突然数米开外,一道金光直插云霄,大有长虹破日之势。众目瞪瞪下,一道身影从水中翩然升起,衣袖作鼓,神采飞扬,俊秀非凡。不是步君庭,步大少还是那个?
他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来?
尽管心下惊疑,所有人仍是在一刻迟疑后训练有素地架好了弓弩,铮亮的弓刃分毫不差地对准了步君庭,只等一声令下,便射他个透心凉。领头的鹰眸眼一改平日的普通老实,宛如毒蛇的信子一般死死粘在了步君庭的身上,不放过他丝毫的神情波动。
正在岸上混战的常德咋一见,看得心惊胆战,险些被敌人击中腹部。他家的殿下好好的不待在水里,怎么又出来了?!就算一时兴起换个气,也不该这么暴露在敌人眼下!他急得大叫:“殿下,快回去!快回去!”
反观步君庭则是一脸风轻云淡,雷打不动的神情,听到自己随从这么一叫,微微紧了紧眉,好似在责怪他在自己如此完美的出场下仍失礼地大呼小叫。顺带,自然地把略显凌乱的衣襟理了理……相当得闲情逸致。
往日里见多了他出格的行为,鹰眸眼仍是生了几片疑团,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发令射箭。现在的步君庭,委实古怪至极。更令他担心的则是另外的一个意外,一个不应出现的变故。
“你……”
“如你所见,”步君庭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谈笑风生中淡淡冷意,薄薄杀机,“我,突破瓶颈了。”
一针见血,鹰眸眼脸色剧变。上头给他的消息说的是在三日之后他才突破,难道给的时间有误?!若不是,那金光又是什么?
“晓澜,小心有诈。”浮立于他身后的一个瘦高女子低低地说道,语中杀机毕露,狠辣无比,“他突不突破又何妨,让他先尝尝这些弓弩的滋味再说!”
想起步君庭平日的种种作为,也并无不骗他的可能,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想罢,他当即冷下了颜色,冷笑道:“殿下诓我可好玩,若是接下这利刃,我再信你!放箭!”
刹那间,数枚银箭齐齐发出,不胜万箭齐发,却精准无比地射向踏足于水面上的少年。步君庭面不改色,只是眼中流露出阵阵嗜血冰冷,若是说方才他平静如水,那么这次他真的是动了杀机。
好,很好,如此果断毫不拖泥带水,不愧是跟了他五年之载的好奴才!
眼见箭已逼近眉目仅寸许之遥,鹰眸眼紧握长剑带汗的手心,终是松了松。若是死了就好,若是真的突破……他不再去想,也不愿去想,那些凡是背叛他的人残酷无情的血腥下场。
他转过身,准备就此收工,顺便将那个女人一并找出抹杀。忽然,一簇明火从远处窜起,幽幽的暗蓝色闪烁着兵刃腐蚀的味道,好似幽冥鬼火冉冉可怖,嘲笑着他那可怜的庆幸。
蓝色冥火,万物皆融。
百年难遇的精纯火中,属上乘之焰。
“怎么会,不可能……!”鹰眸眼面色惊骇,心底卷起千堆浪。难道主上当真给的消息是假的?!只是,主上素来行事谨慎,百无一漏,只是为什么这次却不对?!他身后瘦高的女子露出的眼中,则闪过一丝阴鹫一缕考究一线疑虑。
步君庭似百般无聊的把玩着他掌心跳动闪烁的蓝焰,语笑明媚地望着对方额际的冷汗,秉着微微雅致仿佛在观赏自己满意的收藏,“隐忍地跟了我这么多年,居然连我的脾性也摸不清,难怪你的主子会操之过急地弃了你。若换作是我,我也一定会这样。或许,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