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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沁凉入脾,心旷神怡。

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清晨,晨曦划破天宇,光芒普照。

茜纱窗微开,偶有微风裹挟着梅香簇簇萦绕在殿内,抚弄着燃着银碳取暖的暖炉,温暖如春。

“这些红梅是皇上命司花房连夜移植来的,临走时吩咐,说,等您醒来便可以闻到梅香,看见寒梅傲雪。皇上还怕融雪气候寒冷,特命内务府多添了暖炉,看见他可以为娘娘做这么多,北辰后宫,绝无仅有,赐以帝名的玄皇贵妃,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若卉微垂着颔首,微垂的羽睫难掩眼底的冷嘲热讽,对倚窗的女子说着。

他为她所做的那一切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心动吗?心中拂过一丝笑意,没有冷嗤,没有不屑,没有嘲弄,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如今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早已打动不了她。

她微微侧目斜睨着她:“不用试探我,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如今一切都已水到渠成,你也不必事事为你的主子劳心劳力,时时监视。”说完,将视线重新投入殿外,红梅屹立,迎风傲然绽放,妖艳如火的鲜红,偎贴着白雪吐纳着芬芳。

铁甲精骑的布阵图蓝图应该已经到了东方冥的手中了,她想要不了多久,东方国的军队会在东方冥的率领下,攻进北辰国。

她在他带领下将收藏着铁甲精骑的图纸的锦盒放入密室时,她早已暗中熟稔的记下了密室的机关与路线,为了不被发现,她多次潜入密室,将布阵图的蓝本画下,然后放回原位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毫无破绽。

他可会想到,她回来的目的?他可会想到,她安心待在他身边一切所为的目的就是盗取铁甲精骑的布阵图。

即使,睿智如他,也不会有一丝的察觉,所以事隔至今也不见他有丝毫的异样。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东方冥的动作很快,不过七日,便由乐王东方璟出使北辰国,意为纳贡,实则测探。

那晚,北辰玄下旨在太液池设宴,饕餮盛宴。

宫人陆续端着珍馐美食穿梭于桌宴边,皇后,皇贵妃坐如帝王左右两侧,正品着装附庸风雅。

一个妆容优雅,敦厚温婉,举手投足间风华绝代。

一个艳抹红妆,眉黛上挑,顾盼神离间妩媚自成。

“东方国使者乐王觐见。”殿外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尖细的禀报声。

麝月映回廊,将款步前进的身影拉长,倒映在金灿灿的琉璃地砖上。

男子的容颜渐渐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底,他嘴角微抿有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仿若月华温润般耀眼夺目,更像是湖面拂过的微风抚弄着复苏的柳絮。

他身后是几名随侍的侍从,抬着几箱奇珍异品,是这几年不断向北辰国纳贡以换取的安宁。

他虽侍奉的君主另有他人,但是他属异国使臣,须向他行三跪九叩之礼。

他声色铿锵,温雅刚毅,不卑不亢:“东方国使者乐王拜见北辰国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辰玄坐如帝位,神色泰然,旒冕垂下十二串白玉珠,微掩的玉珠在鹅黄宫灯的照耀下曳曳生姿,俊美的容颜在玉珠的晃动下,若隐若现,俊朗如神嫡,他出声免去乐王的礼仪,一派王者之气君临天下:“免礼,劳驾乐王千里朝贡辛苦了,赐坐。”

“谢陛下。”乐王拱手作揖谢恩,并没有急着入席,他的视线隐忍着所有的情绪看向右首边的女子,经久未见,眉目依旧的她,他指着身后的说道:“这些事东方国为皇上与皇贵妃娘娘准备的大婚贺礼,望皇上皇贵妃娘娘笑纳。”

身后的侍从听着他的话,将雕棱精美的红漆木箱打开,灯火照映下,金光璀璨,耀眼夺目。

“这件金丝缕衣是产自东方国一直金钾蚕,金钾蚕成熟到吐丝需要十五个光阴之久,而制成的一件金丝缕衣也是十分罕见,不知皇贵妃娘娘可喜欢。”

她看着他,对于那日害他心绞痛发作,于他心中隐有愧疚,如今间他容颜焕发,眉目俊朗,心底终是有些释怀。

北辰玄目光深邃的扫过乐王,看向她,他嘴角含笑,阴沉戏谑:“爱妃,对于乐王送来的贺礼可还满意。”

颜璃妺有丝怔愣的看向他,对于他口中那个生涩而又生硬的称呼感到有些诧异,他从来没有那样称呼过她,她一直以为在他的心里,纵然比不上那个女子,至少他没有用对待后宫其他女子的方式来对待她,原来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心中拂过冷泽,“东方国的金丝缕衣闻名天下,岂有女子不动心之理。”

“如此,爱妃此刻便去换来让朕看看。”他眉宇阴冷,语气低沉之下是皇命不可违。

“是,臣妾遵命。”她挑眉,始终看不透他心中用意,她移开视线,螺子黛轻描微挑的眉梢,冰冷妩媚。她起身施礼,没有令他有失半分颜面,一切都被她诠释的仪态得体,德容兼备,朝内殿离去。

若卉也一并取了衣裳,随着她去往内殿。

宴席已经开始了,君臣皆坐欣赏着歌舞,品着美酒佳肴,歌舞开始了依旧很久,始终不见她出席。

北辰玄神情自若的眸华若有若无的多次扫过侧殿的方向,他看出她离去时眼底压抑的怒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自然不会尽快的出来,他并不急于让齐廉去催促,倘若她真的生气不出来赴宴,那倒是如他所愿。

他的视线看向乐王,只见他此时正举着琉璃酒樽轻抹着杯中酒水,他目光所向的方向虽然是在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妙曼的舞姿,然而却在他一向平静如水的眼底一时掠过的惊艳,告诉他,他一直看向的方向正是他对面侧殿的方向。

那方,她身着着华丽精美的金丝缕衣蹁跹而至,灿烂的金色在灯火的照耀下,璀璨的光芒刺痛了他阴沉的双眸,他几乎痴迷的看着她向他一步步的靠近,他顾不得其他人,看着她时,眼底会闪过什么样的惊艳,因为此刻他的眼底,心底只有她。

坐在右首之位的郦怜心,终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不在看他眼底看她时,温润流溢着怎样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潋滟,起身走向颜璃妺,说道:“妹妹原本天姿国色,在穿上这袭价值连城的金丝缕衣,越发的美若天人了。”

她看着她,精致的眼角眉梢妩媚自成:“金丝缕衣在贵重,又岂可与七重嫁衣相提并论。”

郦怜心绝美的面容上极力挤出一抹僵硬的笑颜,渐渐转冷。那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即使不去触碰也会隐隐作痛。

她才是他的名正言顺的皇后,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嫔,却让他以皇后的依仗册封,让她在前朝后宫丢尽颜面,如今亦成了她嘲弄的把柄,而他却放任她在她面前无理,不闻不问。

夜深,微凉。

新月如眉,梢头明媚。

“璃妺,跟本王回去吧。”月色温柔倾洒在男子,硬朗消瘦的身影上,他眼底蕴含着星辰的光泽,看着树下伸手悠闲的把玩着从树上摘下的一片枫叶。

枫叶在女子手中打转,亦真亦幻,旋转出美丽优雅的弧度,女子似乎并没有听见他饱含着思念、赤诚、与央求。只是看着手中宛如风车一样旋转的绿叶,漫不经心的的问道:“乐王的心绞病可有好转。”

“你忘了我的医术可是有起死回生的本领的,再加上赛雪的帮忙,已无大碍。”乐王的唇瓣间流溢出一丝笑意,在月色的照耀下,高贵优雅。

能得她的慰问与关怀,他欣悦不已,也不枉他在东方冥面前百般恳求,千里迢迢只为姐她回东方国。

“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你无须在留在北辰国了,你准备妥当,几日后随我一同回去。”他看着她蹙眉神思,向她定是担心,倘若她一走,会让北辰玄起疑,一旦追究起来,恐怕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他迫切的安抚着说道:“你放心,一切我早已筹谋好,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颜璃妺站在树下,树影斑驳的缝隙里,月色忽明忽暗的投射在她的身上:“易容术未必能够瞒天过海。”

“只要瞒过一时便可。”

“太冒险了,我不会随你回去的。”

“为什么,告诉我理由。”他一把扳住他的双肩,抑制着心里的激动与不解质问。

而她,羽睫轻颤间轻轻抬起,看着他的眼底坚定不移的决绝与冰魄:“我要亲眼看着他失去一切。”

“璃妺,别傻了,只要我一回到东方国,皇兄便会挥军直入,到时候一旦被他发现是你出卖了他,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乐王容色焦急,试图说服她的意图,看着她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

他明白她,是他见过最倔强最固执的女子,无论是爱是恨,她总是固执坚持的听不见他人半分的劝慰,那样的她总是让他又心疼有惋惜。

他凝云深沉眉宇间沉痛的蹙起,他背过身,语意决绝:“你若不走,本王有岂会丢下你一人,独自离去。”

“乐王,璃妺说过不值得你这般对我好。”她语意冰冷,他是那样优秀的男子,她不值得他为她痴心一片,只怕她此生只会有负如他。

“本王也说过,我对你好,与你无关,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那一切都是我甘之如饴为你做的。”

她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痛的纠结成一团,终有一天他会像她当初一样,诧异的发现,自己为那一人,所做的所有的坚持都是一场错误,只是迷途知返终要付出代价,她不想伤害他,却在无形中对他造成了伤害。

或许,我们在被别人辜负的同时,也辜负了他人。

陌阡,东方璟,此生是她,辜负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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