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过后,大家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因为今年旧历新年比较早,大家为了除夕能回家过个好年,都格外的忙碌。但是马原却是天天到茉然这里吃晚饭,每次来都带各种食品、女生喜欢的礼物,来了就围在茉然身边,说是帮忙,常常是帮倒忙。茉然也是好脾气,随他胡闹。安娜倒是常常打趣他:“马原,我感觉你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天天来的比自己家都顺腿儿。你还是赶紧把茉然娶回去吧,要不我们的门槛子都被你踏平了。”马原嬉笑道:“我倒是巴不得,可是我怕茉然没准备好,要不你帮我劝劝她。”安娜说:“你的脸皮倒是真够厚,哪天茉然找了男朋友,把你打出门,就不用你美了。”马原说:“你还是管好你家李律吧。他们大学都快放寒假了,怎么反而见不到他的影了。”这话触动了安娜的心事,她说:“李律要带研究生,自然要忙。你继续缠着茉然吧,我回屋不打扰你们了。”茉然背对着他们也愣了神。
晚饭后,安娜出了门,说和朋友去酒吧。家里就剩下茉然和马原,茉然看马原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也不好把他自己留在客厅。就拿了几本书坐在沙发上看。马原也拿过一本,装模作样地看书,其实在看茉然。茉然感觉到他在看自己,转了个方向继续看书也不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茉然觉得眼睛微酸,放下书,却看到马原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不觉发笑。推了推马原,“马原,醒醒,回家睡吧。”马原揉揉眼睛,说:“我没睡,就是闭会儿眼睛。我渴了,你给我泡杯茶,我喝完再走。”茉然看他耍赖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也拿他没办法,去给他泡了茶,端过来说:“我泡的很清淡。怕你喝浓茶晚上睡不着觉。”马原开心地接过茶,说:“茉然,你最好了。”马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茶,茉然盯着他看,马原嘻嘻地笑:“茉然,你这样看着我,我会更舍不得走的。”茉然看他的无赖样,没办法,把他的茶杯拿下来,推着他去门口,一边递给他外衣,一边说:“很晚了,快回家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路上小心,恕不远送了。”马原依旧笑嘻嘻地:“茉然,你心真狠。我再呆一会儿就走。一小会儿啊。”到了门廊,马原却安静下来,看着茉然,认真地说:“晚安,我的茉然。”
茉然终于送走了马原。收拾茶杯,准备休息,她去窗口关窗帘,却意外地看到楼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心剧烈地跳起来了。她又躲在窗边盯着那个身影仔细辨认,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李律。安娜不是和他出去的?他是来找安娜么?这么晚,他怎么没先打个电话?难道他是来找我的?怎么会,他又不知道网上和他聊天的是我。茉然胡思乱想起来,她随即又镇定下来,李律没有进来,也没有敲门,那么自己就装作没看到他。安娜不在,这么晚了,我这是在想什么,他是朋友的男人,一天是,一辈子就是,这是不能改变的。于是,茉然关上窗帘,关了灯,上床躺下,她当然睡不着,辗转了半天,起来把窗帘打开一角,看到李律走了,她默默无声,忘记是她最好的选择,忘记他们在网上短暂的交流,忘记他们曾经的默契,忘记她曾经变得不一样的心。
李律开车在回家的路上,晚上安娜给他打电话,问他最近那么忙么,马原天天都来,今天还嘲笑她了。她要和几个朋友去酒吧,想让他一起去。李律借口今天工作多,太累了,想早点休息。挂了电话,却突然想到马原和茉然单独在家。马原会不会冒犯茉然。他有这样的想法就坐不住了,开车往别墅赶来。其实他心里明白,马原虽然过去风流成性,但是他绝不会随便对待茉然。可是他还是以这个理由开往别墅。这些日子,他一直忍耐着不去别墅,他想以茉然的性格不会轻易接受朋友的男人。即使曾经和自己心有灵犀的是茉然,他们也是很难有共同的未来的。他应该压制自己的情感,不再打扰茉然的生活。到别墅外,他从窗户看到茉然推着马原出来,就躲在阴暗里,听到马原的话,看着他们很般配的样子,他的心很难受。他有冲动等马原走了,他要问清楚和他聊天的到底是不是茉然,他又问自己不是茉然,自己真的就可以死心了么?他抬头看茉然房间的窗户,看到茉然的身影,她关了窗帘,关了灯。李律问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他借给自己女朋友安娜住的房子,安娜随时会回来,而他为人师表,竟然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惦记着女友的朋友。他真的是这么不堪的人么?他对茉然到底是因为一见钟情,还是因为网上的心有灵犀?无论是什么都无法对世人解释,他都不会是高尚的。都不会被人理解。茉然也在躲他,也许茉然根本对他没有感觉。只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就只怪上天为什么没有让他早一刻遇到茉然,那他一定会像马原一样追求她,哪怕她不是女朋友的朋友,也比现在情况好啊。李律终于说服自己,一切都晚了,他只能回到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其实晚上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另一个人的眼睛,那就是马原。他开车出来时,看到不远处停着的好像是李律的车。车闭着火停着,附近却没有看到李律和安娜的身影。他开出一段距离,心里惦记着,把车停在路边走路回到别墅楼下。他当然看到李律在门口踟蹰。他抬头看茉然的房间,发现茉然也在窗边靠着看李律。他的心无比难受,终于明白心被撕扯的感觉。终于他看到茉然关了窗帘,关了灯。李律看到后开车走了。可以肯定安娜不在家。他最初的观察应该是对的。所以他急着要把茉然介绍给朋友,希望给李律更多的约束。李律和茉然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他还能走进茉然的心么。
这一夜,安娜很晚回来,茉然听到她吐的声音。过来递给她蜂蜜水,问她需不需要煮一碗热汤面。安娜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茉然哭泣,嘴里喊着李律的名字。茉然哄着她睡着了。她回到房间,找到马原送给她的大雁项链,她听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新的人,她是不是应该尝试和马原交往,借此忘记李律。她是何等自律的人,她从小受到父亲严厉传统的教育,她不许自己的人格被大家质疑,她要像茉莉花一样永远纯洁、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