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熙和上官云梦忐忑不安跟着福伯,刚刚来到客厅外,便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啼声:“丞相大人,七小姐非但不许我们看云希南也就罢了,还用玉箫追打我们!”
“丞相大人,您要为我们作主啊!呜呜……”
上官云熙听到这里,心里就冒起了火,好啊!这些不要脸的女人,竟恶人先告状来了!
“六姐,不用怕!是她们先对我们动手,我们是不得已才还手的,我们就这样跟爹说。”上官云熙看向六姐说道。
可我们的六小姐上官云梦除了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想到父亲的严厉,手脚都吓得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上还冒出了冷汗。
上官云熙连忙用手帕子帮六姐擦掉头上汗水,一咬牙,便对上官云梦说道:“六姐,打人是我打的,我这就进去跟爹说,这一切跟六姐没有关系!”
“七妹!……”上官云梦眼里凝着泪光,感动得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官云熙伸手在六姐的秀肩上拍了拍,然后越过六姐,在福伯之前,先进了客厅。
在上官云熙进入客厅一刹那,客厅里刚刚还哭哭啼啼,好像死了人的声音,一下子全停了下来,只见满屋子或坐或站着的几十位大小姐,横眉竖目,脸带不善,目光锋利,全都看着上官云熙,挑衅意味十足!
正厅上坐着神色肃穆,沉着脸色的上官云震,得知自己女儿在大明湖畔把同僚许多女儿打了,他心里就气得不轻!
如今看到上官云熙走了进来,便瞪了一眼女儿,怒道:“混帐东西,你都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还不过来给众位姐姐赔礼道歉!”
“爹,女儿有话说。”上官云熙却没有动,而是看着父亲说道。
“爹不想再听你狡辩,快给人家赔礼道歉!”上官云震声音又严厉了几分,毫不理会上官云熙的请求。
“女儿没有错,女儿为什么要跟她们赔礼道歉!是她们不甘云希南送给我玉箫,想要对女儿无礼,女儿不得已才动手打人,请爹爹为女儿主持公道!”上官云熙跪在地上,坦然看着父亲严厉的目光说道。
上官云震又不是昏老蒙昧,对于自己女儿自然清楚,这七丫头平日嗜睡贪吃,连大门都少出过,自然不可能在外面欺负别人,而且,欺负的还是几十个高傲的大小姐,这里面是谁欺负谁,他一眼便分的十分清楚。
他之所以要女儿给这些大小姐赔礼道歉,而且不听女儿申辩,却是这些大小姐的父亲,都和他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同僚之间总不能女儿这一点小事伤了和气,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和为贵。
可他打好的算盘,却被上官云熙打乱了!
而那些大小姐,心里也是一慌,本来以为上官云熙会乖乖地赔礼道歉,可没有想到上官云熙还回马一枪,杀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公孙小姐,小女说的可是真的?小女之所以不小心伤了你的姐妹,是因为云希南送了小女玉箫引起?”上官云震故作惊异,看着公孙雨儿问道,心里却是暗暗责怪自己女儿,怎么不知道自己一片苦心。
公孙雨儿毕竟是大家闺秀,见过世面的,虽然上官云震这表面看似对自己女儿十分严厉,但只是说话严厉了些,却始终没有对女儿有任何惩罚,便看出了上官云震一直在周全维护着自己女儿。
看透这一点,公孙雨儿便冷笑起来:“我爷爷常常跟我说,当朝丞相是国之栋梁,治家有道,相府里一年也鲜有吵架,丞相严厉,从不包庇,更不偏私,可谓严以律己之典范!可现在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七小姐在湖畔上用玉箫打伤我几位姐妹,可是许多路人看见的,一问便知,可丞相大人似乎还怀疑我们?本来,我还以为丞相治家严厉,从不包庇,会还我们一个公道,可现在看来,我们怕是要失望了,看来,只好到京府衙公堂上,才能讨回公道了。”
说完这话,公孙雨儿已从椅子上站起身,对客厅上众位大小姐,一声清冷:“姐妹们,丞相护犊情深,我们坐在这里也没有用,还是到京府尹公堂去找回公道吧!”
于是,那些大小姐一起从椅子上站起,随着公孙雨儿便往客厅大门走去,坐在客厅上的上官云震脸色极不好看,阴沉阴沉,公孙雨儿的话,冷言冷语充满讽刺也就罢了,还拿她那个靠着谄媚拍马得到皇上宠信的爷爷压他一头,却让他心里极不是滋味。
但上官云震思虑更深,眉头皱了皱,还是从椅子上站起,对高扬着头,身影冷傲得像一只孔雀的公孙雨儿叫道:“公孙小姐且慢!谁说本相护犊情深,既然是我女儿打人有错在先,本相自无维护之意,自然要还公孙小姐等人一个公道。”
上官云震之所以强压心头之怒,起身叫住公孙雨儿,是他知道当今圣上爱好丹道,为求长生,而太师公孙霖投其所好,故弄玄虚,给皇上炼长生不老丹,得以成为皇上面前大红人,这公孙霖非但喜欢故弄玄虚,更喜欢在皇上面前诽谤自己官场上对手,只要得罪了他的官员,几乎都难逃贬谪革职的下场。
上官云震虽然不畏权贵,却不能不防公孙霖这般心胸狭窄的小人。
跪在地上的上官云熙不由眉头蹙起,听父亲意思,似乎要当公孙雨儿的面惩罚自己,她不由得不服地看着父亲说道:“爹,是她们无礼在前,女儿才……”
“住口!”上官云震一声怒喝,打断了上官云熙的话。
上官云熙只得咬住嘴唇沉默。
而公孙雨儿这些人停住脚步,看到上官云震对着上官云熙怒吼,看到上官云熙脸色难看委屈跪在地上的样子,她们都掩嘴窃笑,脸上尽是得意奸邪。
“丞相大人,您既然都说没有护犊之情,那不知道您要怎么还我们一个公道?”公孙雨儿仗着自己爷爷是皇帝面前大红人,在上官云震面前也显得咄咄逼人。
“小女无理打人,依本府家规,当杖责二十大板!”上官云震咬牙说道。虽知打自己女儿这二十大板重了些,可如今也事不得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丞相大人,杖责二十大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必须由我和四个被七小姐打伤的姐妹执行,否则,我这四位姐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我怕她们一离开相府,就跑去京府衙公堂告状!”公孙雨儿看似淡然,实则暗藏威胁。
上官云震脸色一凝,眉头深锁,可以看出他挣扎与痛苦,良久,他才沉重地对客厅外叫道:“福伯,让人把木杖,板凳取来,公孙小姐要杖责七小姐!”
上官云熙听到父亲这话,心头好比深冬里一条冰寒的水沟,冷得全身血液都好似冻住了不能流动,看见眉梢浮起一抹得意的公孙雨儿,上官云熙一点一点握紧自己的衣袖,愤恨在不断地凝聚,可她眸光却又一分一分冷静下去,然后她松开了手上抓住的衣袖,脸上淡漠无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客厅外面,上官云梦心里七上八落地踱着步子,忽然听到屋里父亲喊福伯的话,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