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借着床头一盏微弱的壁灯,来回翻着手机里一张张熟悉的照片,然后视线停留在一张照片上就再也没有移开眼。
这张照片是未央偷拍的,他坐在书房的办公桌上埋头工作,文件纸铺满桌子,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
那是未央第一次见他戴眼镜,眼镜背后是一双深邃中带着一丝不苟的眼睛,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衣袖自然而又随意的挽起,借着复古的灯光,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如若神邸。
记得很久以前网上流传所这样一个段子;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有钱有车,只是因为,那天阳光正好,而你,穿了一件我喜欢的白衬衫。
未央当时站在门边站了好久,然后按下快门想要自私的将这副画面永远的揣进怀里。
然后,上前,两只手从他身后环过他的脖颈,等着他回头。
“怎么还没睡?”
简梓澈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过身拉过未央的手,然后将另一只手抚上未央的额头。
“今天才发现有一句话说的不差,男人工作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
然后他笑,嘴角微微的翘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却让未央心里暖了好久好久。
他说“我的傻丫头,你怎么现在才觉悟?”
原来,他早已在未央心中留下了举足轻重的分量。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爱他;
爱了这样久······
眼角划过一滴泪,落在枕头上,湿湿腻腻。
回想起晚上滕宇凌送她回来的时候,如刀影般发生的一切。
滕宇凌坐在驾驶座上,一只手支在窗外,拿起储物箱里的烟。
“可以么?”
“恩,你随意。”
未央轻笑,然后将头偏向窗外。
其实未央不太喜欢烟的味道,只要一闻到烟的味道眉头就会皱起来,其实这个习惯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只是以前滕宇凌似乎从来没有顾忌过她的喜好,如今这样客气,到着实让未央大吃了一惊。
“这次只是为了参加婚礼回来么?”
烟圈从滕宇凌的嘴巴里吐出来,刺鼻的烟草味瞬间冲撞进未央的鼻尖,粘膜之间一阵生疼。
“恩,我答应过齐陌哥,他结婚我一定会赶回来的。”
未央将她这边的窗子降下来,这样封闭的空间,却是让她有些尴尬。
“······”
滕宇凌没有说话,见未央轻微的急喘,于是赶紧将烟蒂熄灭。
“真没想到齐陌哥会是最早结婚的,我一直以为会是大哥呢!”
未央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声音中带着笑意,毕竟要不是在纽约那次自己亲眼所见,一想到堂堂齐少做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决定,实在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是么,我一直以为最先结婚的会是我们。”
滕宇凌说这话的时候扭过头看着未央,见到她刻意的躲闪,心中一紧。
“我曾近也这么想过,不过都过去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进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三哥。”
什么叫真正的放下?就是有一天,当你再次面对你过往的难堪、你恼怒憎恨的人,心如止水,不再起心动念,坦然面对,一笑了之。即便那个人在你面前,复述你过往种种不幸时,你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心里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放下,莫过如此。
是的,无需再强调,无需再纠结,面对重生的自己,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周旋,抉择,争取亦或是错过,而现在,能做的只有心境坦荡的说谢谢。
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了,晚上飘过雪,地上反射着一层银色的光。
打开窗户,冷冽的寒风不遗余力的吹进来,弄得未央不进打了哆嗦。
因为痛过,所以放手;因而放手,转而遗忘。
这是未央的情感法则,可是对于简梓澈呢?
恨他么?
未央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底的想法,不恨!
怨他么?
未央也明白,程度不深!
可是······
或者说,她是不是很傻?
也许吧······
只是她明白,更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她是真正的快乐着······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