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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穿好了衣服,不耽误任何工夫,真的来到了河边,暗夜依旧,星光的清辉洒在江面,波光粼粼的闪动着,河水并不深,竟很是澄澈。

未央率先上了船,宋清琰解了系绳,也跟着跳了上来。

“看见那些星星了吗?听说,在海上生活的人就靠着它们来辨别方向。”

在船头,宋清琰将袖口卷起,摆好架势,摇起了橹,一边道。

或许是酒酣的关系,未央又喝下满满一杯后,躺平在了船舷上,手上还紧紧捏着酒杯不放。

“是那里吗?”未央伸出空着的左手来,摇指天边一角,“小时候,母妃娘娘曾告诉我说,那些,都是天上仙人的眼睛,眨呀眨的,为世上所有的人们指路呢。”

宋清琰闻言,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想起自己的母亲,一面摇橹,一面但笑不语。

面前的这个女子,仿佛总有种神奇的力量,满满占住自己的视线,以及心思,不留分毫空隙。

“我发现,你似乎无所不能呢...”睁开微蒙的双眼,未央没有等到他的回答,顿了顿,一会儿又道:“宋清琰...医术、茶道、诗书、还有武功,甚至生火、摇橹...我很怀疑,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

一项一项数到最后,未央的声音渐渐的小去,变成喃喃细语。

然后,她闭上了眼,开始享受河面上的雨后清风,直到被一阵细微的声响吸引注意---

他在笑,开始时的声音低低的,好似某种悠远的乐音,然后象短线的珠子般散开在船头,笑得慵懒,笑得诱人。

那眼眸中闪动的辉芒,好似天边,那仙人的眼睛。

有诗云,美人一笑天下醉,从此便长溺春风。

原来,竟也可以用来形容这样沉静的男子。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溺醉在这样的春风里。

宣归来,初更过,醺醺醉。

中夜后、何事还惊起?

霜天冷,风细细,触疏窗、闪闪灯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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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江面,船身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宋清琰放下船橹,在舱内找到一盏煤油灯点起,轻轻搁置在了船头。

然后自己倚靠着舱口的另一侧坐了下来,面对着未央,看到了她脸庞上的润红。

“醉袖抚危栏,天淡云闲。”他轻轻吟出口。

心底的某一处,因为此情此景,软了。

“何人此路得生还?回首...月辉余尽处,应是...北疆。”

迷糊之间,未央顿顿的接上低吟。

然后,一阵倦意再次袭来,她又沉沉的睡了去。

“最近,怎么这么容易睡着呢?...”她兀自嘟囔着,一面嘴边还呵呵的笑着,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宋清琰看见了,嘴角扬起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弧度。

......

他拿起酒壶,摇了摇,里面的液体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来,这壶酒,被她已喝去了大半,他不禁失笑。

然后,他拿起酒壶,将自己手旁的酒杯斟满,独自饮了起来。

空水漫漫。

十分斟酒敛芳颜。

寸心万绪,咫尺千里。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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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琰站起身,想走出舱外。

突然,船身一个摇晃,失神的他一个没有注意,跌落在了船板上。

然后,他发现---

他的唇,正紧紧地贴在未央的额头上!

幸好,未央真的睡得太死,只稍微动了动身子,再没了其他动静。

而他的心,在过去二十年的生命里,头一次失去了应有的秩序---

扑通、扑通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仿佛,有种东西,就要涌上胸口,满溢而出...

不过,他瞬即便抹开不该有的思绪,平静了下来。

只当作一次意外,意外而已。

他再次坐了下来,淡然地脸庞看不出半点异状。

仿佛,方才的突发事件,被风一吹,便回到了不曾发生过的样子。

只剩耳端的温热久久不能散去。

......

于是,船舱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仿佛谁也猜测不出对方真正的心思,彼此心中都存着许多疑问,却都因为这难得的月夜,又埋下了心底更深处。

又或者,是彼此都觉察到了答案,却没有说破?...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天上的星子们才知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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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星星从天空中一颗一颗的消失,天际泛起淡淡的荧白,原本便隐约不可见的调皮月牙儿更是连影子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东方遥远的一角出现的启明星,明亮异常。

初冬的晨风一吹,未央睁开了眼,原本微醺的酒意被吹掉了大半,一件外衣从身上滑落,她这才发现---

昨夜那个人,不知何时,竟也不见了。

而自己,也已经安安稳稳的来到了岸边,船头的粗绳,也安好的系在了前面的木桩上。

明明是换了个酒杯,怎么还会中了他的迷药呢?

看来,这酒杯、酒壶上都放了药,而他自己,则事先吞下了解药。

幸好,因为有所防范,喝下的分量不重,不然自己不会这么早就醒了过来。

她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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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也不会料到,宋清琰会在数时辰之内,再度造访拓跋朗的吉祥驿馆,并且,目标直指重重庭院背后的柴房。

丑时方过,四下安静的出奇。

暗中察看着四下并不严密的看守,他得出结论:这里,一定是今晚的目的地。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像拓跋朗这样对自己极度自信的人,认为旁人一定会中了他虚晃一招的‘空城计’,岂料,关押着殷珞祺的地方,从来不曾变过,一直都在这里。

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救出里面那个人,宋清琰定定地对自己说。

扔出几个石子,将眼中所能见到的侍卫全部点中穴道,他从暗处现出身来,并闯进了柴房内。

里面,所有的木柴有些零乱的堆着,唯独有一处,整齐的令人感到诡异。

他走上前,拨弄着那柴堆,见没有反应,便试图挪动了位置。

一记沉闷的声音响起,地底下竟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密室!

果然是内藏玄机!

宋清琰的心总算是稍稍定下来了些。

“谁!”

没等那门口的守卫发出任何声音,宋清琰凌厉的手刃迅速往他的肩颈一个大的力道,那人吃痛一声便倒下了。

里面的珞祺被这一声惊动,看了过来,只见他全身被绑,靠在冰冷的墙角,透过烛火的映照,看见来人时,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怎么是他?

未央呢?

难道...?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接收到宋清琰传递过来的信息,珞祺没有说话,以免惊动到密室内背对着他的其他守卫。

宋清琰暗自忖度着目前的形势,沉着脚步,走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守卫,一个手起剑落,又一个人应声倒下。

“来者何人?”

一个守卫闻声惊呼,仓仓皇皇间,竟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照明的烛火架,大火眼看就要被引燃,整个密室内乱成一团。

宋清琰心下大叫不好,赶紧抽出长剑应敌,抓过为首的侍卫,一路打到关着珞祺的牢门外,并威胁他打开牢门。

火势渐渐蔓延,受到惊吓的牢头也顾不了其他赶紧从腰间取出钥匙夺门而去。

正当他准备给珞祺松开绳索的时候,珞祺却站起了身,“走吧。”

原来,早在宋清琰进门之前,他就利用墙角的掩护将绑缚自己双手的绳索给磨断了,此刻他的手腕处,有着丝丝血迹。

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宋清琰心下暗暗佩服起这个深宫里的皇子来。

“未央她还好吧?”

珞祺开口第一句便如此问道。

不是没有料到,几日之内定会有人来营救,他所唯一料错的,便是面前这个来救自己的人---

宋清琰,一个未央所谓简单,他却觉得复杂万分的男人。

“皇子放心,君参赞一切安好。”宋清琰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

听到未央无恙的消息,让珞祺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没再多问其他,旋即跟上了宋清琰的脚步。

......

好不容易冲出门,远离了密室的大火,他们俩却发现,柴房门口已被一群闻声涌来的士兵们团团围住...

“你轻功不错,等会找准机会离开,未央在吉祥镇外十里的渡头等你。”宋清琰见状,凝住眉头,低声对一旁的珞祺说。

一时间,竟也没注意到自己话中的‘君参赞’已被他不经意间换成了‘未央’。

于是也更加没有发现珞祺眼神随即的一黯。

“宋清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再次夜闯我突厥驿馆?”拓跋朗的声音响起,怒火逼人。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批手持弓箭的射手。

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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