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个星期过去了,自千一诺转到省级医院后,一位朴医师便成了她的主治医生。这个医生很用心,基本上一天两次的过来查看,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但医生却开玩笑道:“万一这个骨头长歪了,炳坤那家伙还不卸了我的肩胛骨!”
千一诺只是干干的笑笑,他不怕麻烦,她还有什么意见!
刚开始端木炳坤那家伙还来了几次,后来却一连三天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了,女人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也许是一个人的时候太多,也许是太过寂寞,又也许是身边的人只有他,所以他总是不经意的就想到他。女人真是个善变的动物,她现在也觉得这句男人嘴中才有的话说得很对,她确实也很善变,明明下定了决心和他断绝关系,可是现在却完全办了个想法。这几日他的关心,她不是没有看到,也不可能装作没有看到,因为就算你便面上装的在像,心里却早已发生了变化,她发现她并不恨他,反而总是找那么多借口替他开脱以前他的罪行——他丢她出公司,或许是真的生她动不动逃离的气;他不理她,也是气还没有消吧;他在她面前表演和其他女人亲热的戏(虽然隔着一扇门),或许是······她暂时还找不到理由,不过她肯定是他在气她吧;他说那种伤人的话,肯定是误会了她和他弟弟之间的关系,所以很生气才说出了那些话(谁让姜允泽那个家伙当着他的面吻了她);他搅乱婚礼,是他在吃醋吧;还有他疯狂的派人将她掳回去,也是吃醋吧!总之她现在就是不恨他了,反而多了种比以前更深的爱的感觉,失而复得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她想着,眼中溢满了爱意,那个男人关心她应该不是装的吧,他的怀抱那么温暖,他的臂膀那么结实,他的眼神那么暧昧,他的笑容那么帅气,他的手那么大充满了撑起一切的力量······她不在那么害怕,不再那么失望,不再那么对世界充满仇视,阳光又开始关照她了,生活开始变得惬意,变的美妙!可是他突然间消失了三天,领千一诺小小的心脏时刻感到不安,她虽然对一切事物都开始美好化了,但并不是完全地给予了信任,她此时就像敏感的蜗牛,只要稍微触到不好的事物就会把头重新缩回去,而且再也不会信任这个散发一定危险信息的触碰到她的事物!臂膀上仍然缠着从脖后绕道胸前的掉胳膊用的固定纱布,头上的缠着的纱布撤掉换上了方块的纱布被药用胶布粘在额右角处,她的伤还没完全好,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臂膀要完全好大概还要很长的时间吧,不过额角处的缝线倒是可以拆了,本来伤口三天就已经拆过一次线了,只是千一诺的伤口不小心又裂开,不得不重新缝合,再等上三天!今天就到了该拆线的日子了!
朴医生一切准备就绪,来到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千一诺在房间中不安的来回踱步的身影。千一诺总是能够想到很多种他不来的可能,什么外面有了其他的人,什么不再在意她,在家中睡大觉(这一点要是让端木炳坤知道,一定哭笑不得,这么多年了,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别说是大白天偷懒睡大觉了,只要在晚上回到家中能够少熬一夜不开夜差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说成功人士就是国宝级动物大熊猫,可不是光指成功人士对社会多么重要有多少影响力,而是指他们熬夜的潜能有多么深!所以才能与熊猫眼媲美!),还有什么他出了什么事,等等等等,只要是她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然后就是不安的踱步和担忧。
“怎么,才三天不见就这么想了?”朴医生半开玩笑地说着,在一名端着医药盘子的护士的随从下进来。
千一诺转身,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这个朴医生很会开导人,也很善解人意,总是从你的一个眼神和动作表情中,猜出你的心里所想,然后针对性的开导和梳理你的情绪,“你来了!”
“是啊!今天又要拆线了,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看你有没有又调皮的把它弄开!”朴医生依旧一张笑脸,来到床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向她招手。
千一诺笑,然后乖乖地做到他指定的地方,他说话总是这么有意思!
朴医生等她坐好后,用刚刚消完毒的手,轻轻地竭掉粘在她额角的药用胶布,然后小心的掀开了一点,看了看,没有回头对护士道:“消毒!”然后护士用镊子夹起一块儿已经沾好消毒药水的药棉,轻轻地在千一诺的额角擦了下,“等下拆线的时候会有些痛,不过一般来说任何人都可以承受,不知道小诺诺,会不会做着一个特别的人,哭鼻子呢?”
千一诺白他一眼,说了多少遍叫她一诺,什么小诺诺、小诺诺的,听起来似乎他很大似地,不过比端木炳坤大一岁而已!还哭鼻子,她有那么娇弱吗,第一次拆线又再缝合,那么折腾她她都没有哭,何况今天!
“呵呵!”男人快乐的笑出声,这个女人真是够特别,为了阳台上一个小孩不慎掉下的玩具,她去拣才不小心碰到窗沿凸出来的棱角,结果令伤口裂开,不得不重新缝合,面对端木炳坤的斥责时,她竟然干脆把玩具重仍回到原处,然后撇着嘴道:“那好吧,我错了,再也不拣了,机会让给你好了!”另端木炳坤气结,拣都拣了,还要再扔回去!可奇怪的是端木炳坤这个一向高贵的男人,竟还真的脱掉外套,趴到阳台上去拣了,结果不小心另玩具掉落,摔成了碎片,引得楼上小孩儿的哭闹,非要端木炳坤再陪他一个新的奥特曼!一想到端木炳坤那个神一样的男人无奈的眼神,朴正楠就想笑出声。
“笑什么?”千一诺锁眉,难道他又被人翻白眼的喜好?
“呃,没什么!我只是高兴,你的伤口长得很好!”朴正楠说完清了清嗓子,将她额角上的纱布全部解开,放到盘子上的一个小槽子里,然后又背对着护士道:“第二次消毒!”护士又听话的替她在额角上大范围的消毒,然后是镊子和医用钳等。本来用一种肉线可以另千一诺免受拆线之苦,可是朴正楠却说,不利于美容手术的进行,肉线再柔软也不能和患者本身皮肤的柔软度相提并论,到时候美容医师也会建议把存在的肉线剔除,那她将会受比之现在更多的苦,对此千一诺一直表态,说不会在意这个,也不会接受什么美容手术,可端木炳坤却说一定要做,为此两人还争论了一翻,最终不用说也知道是以男人的胜利结束。女人有些沉默,端木炳坤又展开温柔术,“现在不想做,可以后后悔了怎么办,你受苦谁都不愿意,这次就让我替你做一回主好不好?何况哪个女人不爱美,谁想总顶着个大疤走来走去?”女人却斜眼,什么这次替她做主,明明一直都是他做主,“你是怕我出去丢你的脸吗?”男人叹气无语,好吧随她怎么想,只要他问心无愧!于是一场争论就在男人的默认下不了了之。
“反正也会留下疤,长得再好有什么用?”是千一诺叹息的声音。
朴正楠一边拿起工具一边开玩笑道:“女人的叹息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想她的情人了!”
千一诺又白他一眼,既然他那么喜欢收白眼,那就成全他好了,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太令人难堪了,何况还对着一个护士。
“等一下我会令你换一种表情你信不信?”朴正楠终于收回玩笑的脸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千一诺疑惑,难道端木炳坤要来,事先通知他了吗,正在他愣神之际,一种痛似蚂蚁啃食的一样,从额角传来,千一诺下意识地苦着一张脸,用手急忙去摸额角。
“另一个病人配合医生不要乱动,这恐怕是最好的办法了!”朴正楠望着手中医药钳上刚从千一诺额角处猛抽出来的线,一脸笑意的道。
千一诺生气,他就是这样拆线的?那次端木炳坤在他还是很小心,一点儿也没有马虎,这次他竟然用这种办法,这么粗鲁,果然是欺软怕硬的人!
“别这么瞪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定想我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是不是,不过也算吧,那家伙太过强悍,我可收了他不少欺负,今天从你身上捞回来,也算公平吧!”他依然保持着笑脸,却令人那么讨厌。
“长痛不如短痛!朴医师只不过想让你少受几分苦罢了!”一旁的护士插嘴道,朴正楠依旧笑着没有多说一句话,一时间千一诺觉得他的笑又不那么另人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