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女人一个人坐在高高的落地窗前,手中抱着小猪抱枕,望着外面发呆。
她头上的疤已经基本消除,但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头上面被剪下的那部分头发也已经长出了新的,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摆脱了挂在脖颈上的掉手臂用的长长的纱布,否则他真的要得什么颈椎病了。她的臂膀没有完全好,手臂骨折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长好,她不过太难受,请朴医生给她换了一种方式而已,至于真的是什么名字,朴正楠说:“你只要负责养好伤就好,问那么多问题很伤脑筋的!”于是最终她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在臂膀上加了一圈薄薄的金属片子,很宽的那种,说是为了防止下垂的手臂的重力对未长好的断裂处造成拉伤,他还说是破例为她做了这么个东西,基本上这种方法没被用到过,所以端木炳坤一直反对这么做,而千一诺呢,也并不愿做这个朴医生的试验品,可是饭端木炳坤不同意的她就非要做,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还是总是抱着那种她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的试探性的心理,总是和他对着干。最终这次端木炳坤没能扭过她,无奈的点头了。
千一诺心里乐极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想法,于是她开始变本加厉,把家中端木炳坤为她选的一切东西,统统换成其他的,哪怕她并不喜欢,哪怕他再按照女人的喜好布置。女人虽然出不了门,但是有网络啊,那里面什么都有,只要她用还好使的左手,轻轻点一下就搞定,那些货便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
有一天端木炳坤终于受不了,提着一大堆不知名的烂牌子,走到正在玩电脑游戏的女人房间,狠狠地将它们摔了一地,“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的是惬意舒适的房间,不是垃圾收容所!”
女人眼睛明亮的望着他,原来他真的生气的样子也和平常人一样,深皱着眉头,眼中迸发着怒火,神情激动,和他以前深沉的样子完全不同!只不过有别于他人的是男人生气的样子从不带张狂,总是透着一股优雅,优雅的生气,千一诺也是第一次见吧!
“我的话你听到没有,马上给我丢出去!”然后愤愤的转身回他的书房,自从女人搬回来之后,男人便把办公场地从他个神秘的三楼搬到了很远的这里。女人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她就是要看他生气的样子,这样才能时刻提醒自己,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男人的警告女人几乎不当回事,还是胡乱的买着一些凌乱的东西,反正房子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就算她每天买一百件一年也填不满这个房子吧!这天男人回来,发现客厅中堆满了巴掌大小的玩偶,连地上滚得到处都是吹好的气球,还有窗户上墙上挂满了彩色的纸和气球,他皱眉,右手轻轻的揉捏着太阳穴,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折磨他的神经,他工作了一天只想看到整洁舒适的家,好让他轻松一下,要是家也是灯红酒绿的场景,那他干脆去哪里好了最起码,还有那么多人的讨好和伺候,他望了一圈四周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正要踱步而出,就当他没有回来好了。
“你回来了!”女人的声音响起,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到女人正笑着走过来,一切气突然间全消了,这么久以来,这大概是女人第一次肯这么笑对着他吧,还有她的亲自出迎,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总是他回来挨个房间的找她,这个女人从不会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房间,他真后悔买这么大的房子,早知道就买只有一件卧室,一间客厅的超小的房子,这样一回来就可以第一眼看到她。
男人表情冷冷的,但心里流过一阵暖流,这才是他要的家的感觉!
女人接过男人的公文包,笑道:“今天回来的比往常早哦!”
“怎么,是嫌我坏了你的雅兴?”男人眼睛隐着一丝不悦。
“你怎么这么想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女人又讨好的笑笑,令男人有一阵的不舒服。
“你这么勤快,看来胳膊没事了!”男人扫了一眼四周凌乱的物什。
“为了某人,我亲苦一点也无所谓了!”女人撅着小嘴。
“某人?”男人闪过地上凌乱的东西进屋,脱掉外套,望了眼四周,竟不知放哪里好,于是只好搭在了胳膊上,女人会以乖乖的过来接过男人的外套,“我今天学了几道小菜,等下热给你吃!”
男人正找能够坐的地方,忽听女人这么一说,眼睛莫名的放着异彩望向她:“我听错了吗?”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希望吃到我做的菜吗,今天我做了,你却又不想吃了吗?”
“呃,不是,是不敢置信而已!”
“你再嘲笑我,我立马把那些统统倒掉!”女人说完恨恨得转身,朝厨房而去。
“那个,开个玩笑而已!”男人双手插兜,嘴角带着笑,却不敢笑出大声,听说女人做的第一此菜是不能吃的,因为会很难吃,可是不吃有对不住女人的一片心,所以尝女人第一次菜的男人同时也是最可怜的,哎,他还真是活受罪。
女人背对着他的脸也溢满了得逞的笑,谁说这是她第一次做菜,如果不这么说,他会肯吃完她给他准备的吗,听说肯吃完第一次做菜的女人的菜的男人,心里是很爱那个女人的,她要看看男人到底爱不爱她。
“呃,那个,房间这么乱,没有人有胃口吃东西吧!”男人淡淡的道,然后向二楼浴室而去。
“你不喜欢,我布置得吗?”女人对男人的背影道。
男人停下脚步,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明明一直在告诉她,他喜欢清静的舒适的整洁的房间氛围,她为什么总记不住呢,还是她心里一直不曾太在意过他,不是有句话吗——肯为心爱的人牺牲一切!那一点也不牺牲的岂不是说明不爱那个人吗?端木炳坤心中莫名的烦乱,也没有答女人的话。他现在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那么乱,泡在水中,男人露出精装的胸膛,一张脸却疲惫异常,他到底是哪根筋而不对了?他越来越不确定是不是要娶这个女人了,她做的这么多种种的事,没有一个有身份的人能够接受,如果将来邀请别人带家中做客,岂不是很失身份!他喜欢她不假,但并不证明他什么都不要了,他要势力,要扩展,正所谓树大百鸟生,消息自然更灵通,光派出那么多人找那个家伙的下落,根本还是无济于事,他的大仇未报,一天都不会放弃这个念头!这么久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娶千一诺的真正理由了,因为他要为了发展去一个对他的事业相当有帮助的人,他并不想相信自己是这种人,但事实证明他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很好笑,天不怕地不怕的端木炳坤原来也是这种势力的人。他很对不起千一诺,所以才以为的迁就她,应该是这样的,男人想着,闭上眼睛,深深地将自己埋于水中,久久不肯出来——诺诺,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娶你!然后男人脑中不断的显现母亲痛苦无助惊恐的脸,那个男人他死也不会放过,一定已将他碎尸万段,一定!然后怎么样,伏法,在监狱中度过一生,或者数罪并罚,一枪结束自己的命,他会把女人的后半生安排得很好,没有他,她应该不会太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