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黑沉沉的，浓的能滴出墨来，凉风习习，树影婆娑，远处的万家灯火，点点嵌入黑夜，照亮那一片天地。
亮若白昼的别墅里，顾城听到叶未的那句呢喃，颓然松手。顿了顿，他弯腰抱起了她，穿过豪华的客厅，越过旋转楼梯，直接进了卧室。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叶未缓缓睁开了眼睛，黑色的天花板，黑色的墙壁，入眼看到的除了黑就是白，压抑感铺面而来。
洗漱间门口，顾城拿了一条热毛巾，面上带着疲倦，大步走了过来，“未未，你爱的一直是他吗？”
叶未坐起来，凝视着他，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是的。”
顾城心中苦涩，当年为了林予白，她决然离开，转身的毫不犹豫，六年过去后，他还是她心中的第一。
他闭上眼，心底绝望，她爱的一直是他，那他算什么？对他来说最幸福的两年算什么？
胸腔里压抑了一天的怒火终于腾起，他处在爆发的边缘，语气却越发平静，“那我呢？”我呢？你爱过我吗？
叶未迟疑了。
她爱他吗？
如果不爱，那两年的他们又是在做什么？如果爱，她又怎么会爱上两个人？
她的犹豫，让顾城隐隐有些期盼，他坐在她对面，殷切的看着她。
叶未也不明白，当年的她，是因为顾城而跟他在一起，还是因为没了林予白而跟顾城在一起，她踟躇着说道，“在你之前，我爱上了予白。”
顾城脸色瞬间苍白，他眸色晦暗，右手用力的按着胸口，只觉得那里疼的缩成一团。
“你没事吧？”叶未吓了一跳，忙倾身向前，焦急的伸出手想去扶他的肩膀，“要不要我叫人？”
顾城脸上闪过疼痛，伸出左手抱住她压了上去。
在她惊呼前，他吻住了她。
这一次的吻，不同于上一次的犹豫，他带着满腔的愤恨，毫不客气的咬上她的唇。
一想到这唇已经被林予白享用过，他心中就钻心的疼。
“顾城，你不要这样，顾，唔……”叶未惊慌，努力的去推顾城，可是她的力气对他来说实在太小，泥入大海一般，起不了半点风浪。
她推他，他一手按住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她抬腿，试图踢开他，他压下，双腿死死抵在她的腿上。
她要咬他，他的唇已经离开。
叶未眼眸渐渐迷蒙，僵硬的身子也慢慢软了下来。
没有阻碍，顾城一路滑下，瓷白细腻的肌肤上，那一线平直极其精致，正中一个小小的可爱漩涡。
叶未浑身无力。
顾城素来冰冷的脸渐渐染上情欲，黑眸里的冷静自持无声无息的消散，他抬手悄悄解开了她的衬衣。
身上一凉，叶未一惊，沉醉的眸子恢复了几分意识，看着俯身在自己身上的顾城，她脸上滚烫，“顾城，不要，顾城，我……”
顾城抬起头，迷蒙的黑眸凝望着，因为情欲嗓音有些沙哑，“怎么？”
“你，你，”叶未舌头打结，她从来没想过冰山脸的顾城会有这样难以自控的时候，脸色红的能滴出血来，她羞愤欲死，“你先起来。”
顾城眼波转动，里面是她看不懂的含义，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你先起来，顾城，先放开我。”
黑眸渐渐清明，顾城唇边是一抹残忍的笑意。已经开始讨厌他的触碰了吗？可是，晚了，他停不住了。
他手一抬，拉下了她的牛仔裤。
叶未惊叫，身子扭动着往后缩去。
顾城一愣，愕然看着她白色小内内边缘那似曾相识的东西。
“顾城，放开我。”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叶未羞愧加上难过，声音现出哭腔。
顾城抿紧了唇，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扯过一边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这个时候，她的确是应该厌恶他的。
隔着毯子，他抱了抱她，歉疚的说，“未未，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是8号。”
躲在毯子下的叶未，听他这样说，先是一怔，随即，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六年了，他竟然还记得，他竟然还记得她每月大姨妈来的日子，心底酸涩，连带着嘴巴里也苦涩不堪，她落泪，悄无声息。
顾城抱着她默默坐了一会，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在床上放下一些东西，再次走了出去，还细心的为她关上了门。
室内一片静默，不知过了多久，叶未呆呆的坐起，目光落到一边的托盘上，嗓子眼再次一堵。
银色的托盘上，几管清淤活血的药，旁边，一个粉色的装满水的热水袋。
她目光迷离，颤抖着伸出手。
“城城，好难受，我好难受。”
“我给你揉一揉，那个热水袋呢？你放哪里了？刚才不是给你装好热水了吗？”
“那个太烫，我本来就热。嗯，真难受，为什么每月要有这么几天，好烦人！”
“你呀，过来，我给你暖暖，有几天是很正常的，你是女生嘛，将来还要为了生孩子呢！”
“不要吧，生孩子听说很疼的，我会怕的。”
“……”
“而且，很危险的哦！常常一尸两命呢！城城，说不定你就看不到我了！”
“那不生了！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
叶未抱住那个热水袋，趴在床上，任泪水和回忆，将她淹没。
书房中，顾城点开了视频通话，“让你查的人呢？查到没有？”
屏幕上，严宋一脸倦意，不满的怒视着他，“中午给的我人名，晚上就要结果，你当我是神啊！”
顾城凉凉道，“B省的开发，你和唐晏，谁去？”
严宋立刻正襟危坐。开什么玩笑，B省离Z市十万八千里，他刚才真是吃错药了才挑逗老大。
他神色严肃，道，“顾大，你说的那人我查到了一点。查林予白的时候，连带着未未的，我也查到了一点，但是他们的资料都很奇怪，我发给你，等会你自己看就好。”
顾城点点头，“继续查，全部查到为止。”
严宋萎靡，哀怨的看着他。
“上次唐晏跟我说的话，我做了录音，刚刚发给你了，记得查收。”顾城鼓励的看着他，“好好努力。”
严宋满眼放光，扑上来拥抱了电脑，“顾大，我爱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