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外,争论还在继续,一部分人觉得不要再继续掺合为妙,赶紧向萧蔷说明,还是退了这份买卖,一部分却觉得没有必要,再加上诚信为本他们不能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道听途说就放弃了进行到一半的生意。卫良拿着手机,夹在两拨人当中也犹豫不决起来。
正在这时,那个坚持不在继续的小个子不耐烦的坐直,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他眼角余光扫到了窗外,一瞬间,他眼睛直了,尖着嗓子喊了一句,“看!”
与此同时,“吱——”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整齐划一的响起,在寂静的有点苍凉的午夜响彻整个厂房,顾城,到了。
轿车停下,瞬息之间,车内所有的黑衣人都跳了出来,根本没有给卫良他们反应的时间,一群人便围住了整个厂房。
这一切动作干脆而利落,在围住他们后,那些黑衣人比他们更嚣张霸道,二话不说就开始了捆绑,而当中那两名气质不凡的男子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带着几个人进了厂房。
“你们是谁?”卫良扭头大声问了一句,他的手机还攥在手里,小个子那声看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没有抬头,直接拨了萧蔷的电话。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工作,警戒,和捆绑。
有风吹过,他的声音也慢慢消散在暗夜里。在他将要喊出第二句话的时候,一名黑衣人大步朝他走来,他眼皮一跳,正要开口的瞬间,对方一个拳头便挥了上来,速度很快,拳头带起的漫天黑影一霎前还远在天边,一霎后却正中了他的脑袋。他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了下去,手心的手机也随着他的倒下而滑落,正好落在他的眼前。
晕过去之前他看到屏幕上刚被接通的显示时间00点01,听到了听筒里萧蔷“喂”了一声,还有,那毫不犹豫跺下来的鞋底,向着……他的手机。
这到底是谁?太他妈快很准了!眼睛一翻,他晕了。
卫良一倒,下面的黑衣人们顿时老实了很多,在见识到自家头倒下的全过程之后,没有一个人再有任何的反抗心思,乖乖的配合着对方。
开玩喜呢!头那么厉害的人连一招都没有使出来就挂了,他们连头都打不过,还是洗洗装死吧!
萧家,萧蔷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刚喂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她嘟囔着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大厅里,顾城一挥手,他身后的人对视一眼,各自选了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顾城回身看了严宋一眼,示意他看大厅的柱子。
严宋点点头,脸色不太好看,“是这里。”
两人一眼看后,也不在停顿,选了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在严宋刚要推开一扇门的时候,一名黑衣人很快的退了出来,“严董,这里。”
严宋脚底一动,脸上一喜,大步跑了过去。
顾城一路跑,直直拐进厂房中最边上亮着灯的那一间,在外面他就注意到亮灯的两间房,叶未肯定就在其中一间。
刹车声响起的时候,萧然的心头一震,落到了一边,他翻身抱住叶未,转头看向门口。
“砰!”
顾城踢开门,闯了进来。
看清楚里面情形的那一刻,他暴喝出声,“滚!”
萧然被吼的手一抖,怀中的叶未差点给抖掉了。
顾城吼声未落,在他身后,忽然冲出了几名黑衣人。当先出现的那一人一语不发的带了两个人进屋,动作迅速的跃到萧然身边,一记手刀砸向了他的后脑勺。
萧然张开嘴,那句她已经是我的了,刚说了一个她字就被砸中了,他瞪大双眼,眼睁睁的看着视野中顾城阴沉沉的越来越大的脸,满天黑去的那一瞬,他竟然庆幸自己没有完全把话说出来。
黑衣人拖着萧然快速退下,顺便关上了门,还体贴的赶走了随后过来的同伴们。
顾城面无表情的走向床头,微微弯腰俯视床上的叶未。
床上的人儿双眼紧闭,唇瓣被咬的模糊成了一片,视线在她的嘴唇上停留了两秒钟,他叹息一声,心软了下来,弯腰去抱她。
抱住叶未的那一瞬,他立刻发现了不对,她的身体太过僵硬,僵硬的不像是正常人的身体,目光下移注意到她的手心他倒吸了一口气。
白皙细嫩的掌心里一片模糊,弯弯的月牙形伤痕几乎占据了整个掌心,这些月牙顾城很熟悉,因为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叶未自己掐出来的。月牙上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冒着血丝,最中心的那里模糊一片,像是在什么粗糙的地方磨过,表面的皮肤已经没有了,露出一片泛白的血肉,血肉上还有一层白乎乎的东西。
他瞳孔缩了缩,轻柔的放下她,沉着脸执起了她的手。
“顾城。”
床上的叶未忽然唤了一声顾城的名字。
顾城立马顿住了,看向她的脸。
察觉到身边的人,叶未微微睁开了眼,发现眼前的世界还是在晃动,她幽幽一笑,略带歉意的说道,“顾城……对不起,我……撑不住了。”
话音落下,她彻底放弃了与自己的对抗,身子软了下去。
从进来到现在,他跟叶未皮肤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眼睛一眯,手掌迅速探到她的额头,那般的火烫他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未未!”他急了拿出了手机,正要拨号的时候,叶未的手臂缠了上来,“顾城,救我。”
她双眼迷蒙,下意识的贴近浑身清凉的顾城。
她的主动靠近让顾城脸色一变,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通红的脸颊上蒙着一层失血过多的白,他不在的时候她又是坚持了多久?
眸底深处黑色波浪翻涌着,犹豫着,一边是她痛苦的不堪忍受的面容,一面是她心底冰冷的城墙,他在中间,怎么做都不愿,都不舍。知道她是不清醒的,一旦明天醒来将要面对什么他能想的出来,上次因为他的亲吻她就哭泣懊悔的恨不得从他面前消失,这次……他不敢想。好不容易她回来,他可以慢慢的,一点一点唤回那时的她,可是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她会怎么做?同样,知道她是不清醒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可以接近她靠近她而不被她推开,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抱着失去意识不知道是他的她,他不愿。
“顾城,好热……难受……”久久得不到回应,叶未再也等不及了,她紧皱着眉,手撑着身体贴向处于半空中的顾城。
凝视着她的脸半天,顾城眸底的顾忌和犹豫最终化为坚定,他扯开了衬衫的扣子,俯下身去。躺倒床上的时候,他头部碰到了床头的枕头,瞥了眼这个狭窄的单人床,他皱眉抽出了枕头扔了出去,扔掉枕头后,他看到了那面墙壁。
鲜血淋漓的墙壁一刹那闯入了顾城的眼中,他身体一震,眸底深处闪过疼痛。床头那短短的不到三尺的地方,满满的涂遍了鲜血,每一道痕迹的轨迹都是断断续续却一往直前的,有的血痕上面的鲜血还没有干,用手一碰就能蹭下来。
原来,她手心的伤口是这样来的?
原来,在他没来之前,她是那样坚忍的让自己保持清醒的?
他仿佛受到了震动,抬手拥住了叶未,轻声劝说,“未未,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就这样让她把自己给了他,太草率,而,现在的她,也未必愿。
这时候早已没有意识的叶未哪里还听得到这些,她翻过身子,拉过顾城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注视着自己被用来降温的手,看着她泛着白色的唇角,脸上因为失血而满满转浅的绯红,不住扭动的身体,顾城闭了闭眼,递上了自己的唇。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她是他的,哪怕现在她还挂念林予白,但她终究,是要和他睡在同一个墓地里的。
这一夜,有人得救,救人者喜极而泣,被救者全然不知情。这一夜,有人大祸临头,遇祸者乖巧听话,施祸者垂头丧气,太简单了,有木有?
厂房原本关押唐晏的那间房里,严宋迅速解开绑着唐晏手腕的绳子,抱着失而复得的她,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这么近的抱着她,他才感受到她的瘦弱,原本丰腴的身体现在抱上去都是骨头,他不在的这几天,她到底受了怎样的苦?
他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但他的流泪却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喜悦。她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他多少次辗转到天明,一闭眼就是她恐惧的脸,她的大哭,她的尖叫,她向他伸出的求救的手。是以,他恨萧蔷,是以,有了他和顾城的争执,明知道现在不是和萧蔷摊牌的时候他还是直接和萧蔷撕破了脸。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唇里,酸涩的味道也让他回过神来。擦去眼泪,严宋又恢复了原本的温和神色,他放好唐晏,在床头坐了下来。伸出手默默而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用自己的指尖去感受她。
凝着沉睡中的唐晏,严宋在心底默默发誓,唐晏,我以生命起誓,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在遭受这样的苦。
卫良一行人都被绑缚好之后,一队的队长李荣过来请示严宋,该怎么处理。
没办法,顾城那边一看就现在就不能去,唐晏昏迷着严宋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打扰他。李荣在心底默默为严宋哀叹一番后,敲了敲他的房门。
正处于久别重逢中的严宋不悦的挑眉回头,扫了眼站在门口僵硬不动的手下,严宋撇撇嘴,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唐晏盖上,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怎么了?”
走到门口拐角的僻静出,严宋不耐烦的问道。
李荣解释道,“人都抓住了,二队三队的人已经收工回去了。我们的人刚才使了点小手段,问过了,这次抓叶小姐和唐小姐的事,萧蔷是主谋,但她做的很干净。如果查的话一切都将指向丁未。还有,孟钰刚才打电话问找到叶小姐没有,该怎么回复?”
“孟钰?”
“是的。”
这次出来的人中,二队三队里面就有一部分是孟钰的人,说实话是该给他通知一声已经找到叶未的事。严宋偏偏头,顺口问道,“顾城呢?”
李荣嘴角勾了勾,一本正经的回到,“顾大在造人。”
造人?
严宋嘴角抽了抽,这形容……瞥了眼李荣,后者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他唇角再次抽搐了下,半晌道,“很贴切!就这么告诉孟钰吧!”
李荣点点头,屁颠屁颠的去了。就该这么直接利索,干净决断的告诉对方,人已经是我们老大的了,孟老板,您还是靠边站吧!
那头,孟钰接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如同一瞬间吞下了几万只苍蝇,还都是正在搞基的!他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恶狠狠的瞪着坐在面前的程天,语气不善的吼道,“他妈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天清秀的脸上笑意深深,漫不经心道,“简单,取消婚约。”
一夜无梦,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几辆轿车驶离了这里。
很快,天亮了。
清晨,叶未悠悠醒来,清醒的那一霎,还未睁开眼睛她脑海里瞬间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个翻身就要坐起来,头部刚离开床她“咝”的一声又躺了回去。
她身上疼,脸疼,手疼,脚踝疼……连全身的骨头都在疼,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她脸色发白,挣扎着坐了起来。
手掌按到床,她一怔,举起手放到了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掌已经被包成了粽子,这是,萧然做的?
恍然间,她觉得脸上和唇瓣都凉凉的,似乎也被上了药。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脑子里晕乎乎的,抬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时,她心底一动,随后呼吸就是一滞。
这是,她熟悉的天花板,静雅小区,顾城的家。
她身上穿着她最爱的那套卡通睡衣,整整齐齐的,和每天早上醒来时候一个模样,可是她的直觉和身体本能的告诉她,昨天她一直在努力避免的事情发生了。可她昏过去之前明明还在厂房,现在却躺在熟悉的床上,那,昨天晚上……是谁?
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她心里越来越乱,脑子里一片乱麻似的,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凝视着门口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半天,她叹息一声,赤脚下了床,下床的时候自然免不了全身一阵疼,她咝咝吸着气,一一忍了,目光落到床边那双拖鞋的时候,她心中一动,忙不迭的穿上鞋,走了出去。
一开门,竟然看到了两个黑衣人,她一愣,怔在原地。
见她出来,黑衣人倒是没有那么惊讶,其中一人掏出了手机去了一边,一人轻声道,“叶小姐好。顾总有急事要处理就先去公司了,他让我们在这里等你醒来。并且要你一醒来就通知他。”
顾城让他们在这守着她?是怕她再次跑出去?是保护?是监视?
一时半晌她想不出是个什么意思,也许是昨夜的药还没下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停了一会儿,她轻轻向两人说了句谢谢。
道完谢,她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她忘记问了。反正走路太艰难,等会再出来问她还是会受罪,索性也就站在那儿思索,思考的时候她习惯性的想把手指含到唇里,谁知道碰到唇角不是自己熟悉的手指而是纱布,纱布柔软还夹带着一阵清凉而微带苦涩的味道,这也想起她的手包的粽子似的不能含了,不由得皱了眉。
她的这个可爱的动作弄的门口一个黑衣人禁不住笑了,叶未被笑的脸红了红,却也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逗人。不过他这一笑也让她想起自己想问什么了,她瞟了眼门口站的桩子般的两人,踟蹰了一会儿,头还是转向了那个笑嘻嘻的看上去很好相处的男人,忐忑不安的问了一句,“昨晚,是你们,救了我们?”
“是啊。”守在门口的李荣笑着答道。
叶未嗯了一声,脸上更红了,她张了嘴几次想问却又觉得难为情的问不出。
李荣那个猴精猴精的,在顾城身边呆了几年的人怎么看不出她想问什么,他心底笑的乐开了花,眼睛却装作漫不经心的瞄了眼她的脖子,心道她醒过来肯定没先去照镜子。看了一眼之后却也不敢多看连忙转移目光,轻咳了一声,他正色道,“昨晚在凌晨一点半左右顾大带着我们去了西郊,到了之后顾大直接进叶小姐所在的那间房,要求我们扔出了萧然,然后就关上了门,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守在外面没有进去绝对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四点多的时候,才回了这里。”
他这一脸正色的解释却让满脸通红的叶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等李荣说完,她低着头,哦哦了两声赶紧转身回了卧室。
背靠在门上,叶未脸发烫,心底深处却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刚舒了一口气的时候,抬脚朝床上走的时候,顾城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未未。”
声音落下,他就推开了门。
叶未吓了一跳,转身刚要阻止,顾城就进来了。
顾城还是那样熟悉的衬衣和裤子,俊秀的脸庞上浮着一抹宠溺的笑意,步伐干脆而利落,叶未却一时间不知道眼睛该忘哪里放了,“顾城,你,你回来了?”
顾城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叶未奇怪的站起姿势后一闪而逝,换上了埋怨,“未未,怎么起来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快躺到床上去。”
他的这句话让叶未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原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忙转身要到床上去,身体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腾空而起。
她手忙脚乱中也忘记了一切,反身抱住了顾城的脖子。
“走路太累,我抱起。”耳侧是顾城温柔的腻死人的言语和他温热的呼吸,带着熟悉而清爽的气息渐渐将她包围,这是她思念了很久的味道,是她在最威胁和最难受的时候坚持下去的希望,一时间叶未只觉得心也这一刻停驻,唇角不自主的弯起,迷迷糊糊中她竟乖巧的靠在他的胸前,任他抱着自己一路走到床边。
接触到柔软的过分的大床,叶未才惊觉自己失神了,她的脸于是红的越发的狠,背靠着软枕,头埋进被子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未未,你等一下,我去端粥。”顾城的声音在头顶柔柔响起。
“恩恩,”叶未猛点头,眼睛一直盯着被面上的一根洁白羽毛。
等顾城走了,关上了门,叶未才移开目光,对着门深呼一口气。现在,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城了。这次陷入危机,在自救无法,萧然扑上来的那一刻她才深刻的意识到,她是爱着顾城的,而她对顾城的这种爱,和对林予白,不一样。
这个认知冒出来时,让她迷惑的同时,也对林予白有着深深的歉疚。她人生中接触的人不多,对她好的人也屈指可数。予白对她好,朋友们都把他们看成一对,而她也理所当然且当仁不让的做了林予白的女朋友,一做就是几年。甚至他离开前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们还在讨论着结婚后要在哪里度蜜月,要在哪里安家。
林予白喜欢大海的瞬息万变,她却喜欢草原的博大辽阔。或许是因为心脏的原因,林予白生病的那两年,一直都静静的呆在家里,连平时的例行检查也是请了医生去家里的,走的最远的那一次是去做移植手术的,可是那次手术却要了他的命。
刘侠,丁未,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到这里,她通红的脸渐渐泛白,眉梢眼角的羞红也都尽数褪去,漫上一种冷凝的冰霜,在顾城再次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她抬起眼帘,若无其事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她的语气很平静,和以前一样。
可顾城却敏感的发现有哪里不一样了,他不明白他只是出去盛了碗粥,刚刚还一脸羞涩如刚刚步入婚姻里的小女人的她,怎么转眼就换了模样?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注视着她眼底的冷意,他蹙了蹙眉,似乎有些明白了,只是,那件事要不要告诉她?他迟疑了,端着碗的粥也忘了递给她。
她却一脸淡然,似是没有看到他在发呆,自然而然的去接他手中的碗。
顾城眼睛一暗,“我喂你吧!”他左手端着碗,右手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取出了一只勺子。
“不用,哪有那么娇贵了。”她笑,伸手接碗。仇人还没死,她怎么能享受安逸的生活。
见她面上坚定,顾城也没在坚持,把碗递给她,站在床边看她喝粥。
粥是白粥,放了糖,暖暖的甜甜的滋润着她的唇舌,只是心尖那里还是涩涩的,说不出的难过。只是在难过她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喝完粥,坦然的把碗又递给了顾城。
顾城接过碗,放在了一边,望了她一会儿,在她面前坐下了。
她不语,继续安静的看着被子面上的那根羽毛,羽毛洁白而柔软,活灵活现的印在天蓝色的被面上,看的她的心也柔软了几分,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未未,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顾城顿了顿,最终开口了,“在你被掳的那天晚上,刘侠死了,自杀。”
叶未眼神一缩,手指一动,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顾城,“死了?”
顾城墨玉般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清楚的黑,深邃而带着莫名的吸力,她只看跟他对视了一眼就连忙转过头去,“他,自杀?”
她躲开的眼睛让顾城心底一疼,原本想继续隐瞒的话他一股脑的都说了。
“未未,一直以来我想查清楚的那件事这次终于查出来了。现在我想,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题外话------
补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