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显然被自己的异能吓着了，刚刚就是一时紧张只想着冲过来，脚底一开就跟踩了滑轮一样飞速，这会儿还惊喘吁吁的。肖君心中宽慰，没什么比苏黎自身素质的提升更能加大存活概率了。于是安慰她：“没事的，苏黎，慢慢的就能控制好。我可是花了两天才习惯这个透视眼的！”
肖君摇了摇墙梯再次攀登了上去。天台上空旷旷的，衣绳上还晾着一床棉被和两件工作服。肖君接过乞丐头从下面递过来的剑，慢慢靠近水箱。
这水箱约有两立方米，藏个人进去还是绰绰有余，隔着水泥砖板肖君看得清楚，那是一个负了伤的年轻男子，看着…有点面熟…
“方玖？！”肖君掀开顶盖，顿时惊呆了。
那个人正是方玖，他半阖着眼睛用手挡了一下额头，显然强光让他有些不适应。等看清眼前的人是肖君，青紫的嘴唇微微上扬了一下：“是你呀…”
肖君这才看清，他的手按在腹部的一处创口上，鲜血染透白色的衬衫：“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算了，先下去再说！”
“乞丐头！是方玖，快上来帮忙！”肖君冲下面喊道。
胡宪国查看了方玖的伤势，伤口虽不大但从左腹部临近后腰，差一点就贯穿，血流量很大。他沉着脸色，对几个女孩子说：“你们到楼下烧些开水，然后找几把刀叉过来。”
“刀叉？！”乞丐头傻眼了：“老…老师，你该不会要吃他吧？”
“你这小子，还有心情开玩笑，子弹就贴在肾动脉旁边再不手术他就没命了！”胡宪国道。
“子弹？！”在场的人嘴巴都长得合不拢。
“是枪伤…这创口的灼伤痕迹…。”胡宪国在医药品里找到一支麻药，赞许的看看楚江：“小楚同学真是帮了大家的大忙了，考虑的真周到。”
“胡老师…这个手术…有把握么？”肖君问。
“没有…”胡宪国毫不犹豫得摇头，把肖君的心撂到冰点去了。“我以前是骨科大夫…没开过人家肚子…”
“那…”肖君看得到，那颗冰冷的子弹头就在一团血肉后面，“那个长得像猪腰子一样的内脏是不是就是肾啊！”
“你说谁猪腰子。”麻药生效前的半分钟，方玖屏着气嘟囔一句，然后昏睡过去。
胡宪国点点头，“但不拿出子弹肯定是不行，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忽然想到什么，紧锁的眉毛展开来：“肖同学！我需要你协助我！”
胡宪国用酒精消毒了水果刀，在伤口处划开一个十字，一旁协助的苏黎赶快用大团的棉花吸干血液以防阻碍视线。
继续剥开伤口，胡宪国用一根筷子慢慢探了进去：“碰到内脏告诉我！”他的手有些颤抖但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去保持稳定。
“等等，快碰到一个管子了…”肖君叫起来。“那是小肠还是大肠？”
“还好，创口不大…”胡宪国轻轻挑出一小段，无色的肠液流到手上。几个女孩当场就呕吐了。他摇摇头塞回去又将筷子探入进去，“当心，绕过上面一点…”肖君蹲在地上两只眼睛紧张得一刻不敢眨。
“快了…快碰到子弹了！”肖君激动地叫道。
胡宪国感触到了那块坚硬的障碍物，然后将另一根筷子也慢慢伸进伤口…。
就这样，几个人足足坚持了三个小时，子弹啪嗒一声被筷子丢了出来。胡宪国满头大汗松开手，手中的金属筷子竟已被他捏得变了形。
“没有针线，伤口怎么办？”肖君问。总不能让这样的伤口血淋淋得敞开着吧。
“有办法的！食堂外面的宣传海报上有大头针！”乞丐头偶然想到，顿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忙活了一整个上午，胡宪国终于关上了方玖的肚子：“现在最怕的还是感染，剩下的靠他自己了。”秦客语和徐韦凡端了些粥和小菜上来。肖君守在方玖身边显然没什么胃口，他把方玖交给他的照片和戒指放回到他的上衣口袋：“喂，你可得挺过来啊，好多事要问你呢。”
“肖君…”楚江在叫他。他一个人扶着凳子，正坐在地上研究沈重和周默默的尸体。
“嗯？”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楚江说。
“说吧…”肖君懒得跟他计较之前的出言不逊，毕竟他跳楼时保护女生的壮举还是很令自己刮目相看的。
“可能有点危险…但是…”楚江抬起头，“你还记得张老师吧…在图书馆外——”
“当然记得。”
“你能不能去一趟，把他的尸体带回来。”楚江把面前的两具尸体翻了过来：“我找到的一处共同点…希望能进一步求证。”
肖君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如果不方便…带他的头回来就行！”楚江的感激不言语表。
“肖君，先吃点饭然后我跟你一起去吧！”苏黎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粥和半个馒头。
“不好，”肖君和楚江同时连连摇头。
“我现在也有特殊的能力，并不一定要被保护。”苏黎说着，忽然抽出肖君腰间的匕首顷刻间架在他的脖子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的出手果然快的无法想象。
肖君一笑，脖子故意往前一探，吓得苏黎一哆嗦赶紧扔掉匕首，惊叫：“你干嘛？！不要命啦！”
“我没事的呀！哈哈。”肖君指指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的脖子，把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孩搂在怀里。
“咳咳！”楚江咳嗽两声，示意他们打情骂俏该适可而止了。
“就是这里了…”车子停在图书馆后门，张学而的尸体硬邦邦得躺在道路中央。肖君确认安全后推开车门，拖着尸体的腿丢入了后备箱。回头看了一眼物理实验室楼，第一排教室最后一个窗口，似有奇异的光闪耀着。
那是一部长距离狙击枪的反光镜！肖君看得到那间屋子里还有四五个男人，有坐有立踱来踱去。在讲台上翘着腿说话的那个…看轮廓为什么那么像王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