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玖醒过来问的第一句话还是处于意识模糊的本能，当他看清眼前的人和事后，忽然紧张地皱起眉头：“我的外套呢？”
肖君显然诧异于他的反应，把桌子上的黑色外套丢给他：“这里——”沉甸甸的，咣的一声砸在地上，口袋里的什么异物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最开始的时候，肖君只顾着急救，从来没想过方玖的外套里会有一把贝雷塔Px4的手枪。此时，方玖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从口袋中掏出来直面众多惊讶的眼光，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有什么话你们问吧。”
“你的伤怎么回事？”
“枪哪来的？”
“你怎么会到房顶上去的？”
一时间七嘴八舌，方玖轻笑一声：“我是不是该按逻辑顺序回答？”
肖君示意大家先安静：“方玖，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感染后获得异能。”
方玖点点头：“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到天台上去的。身体发生变化以后，我觉醒了一部分记忆。而我来找你的原因，也就是我们之所以在这里的真相。”
真相？此言一出，全场静默，每个人的呼吸都降低到最小的频率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这把枪是我身份的证明。”方玖凝视着手中的武器，“这场校园炼狱，不过是被构建出来的一座生物圈——用于完成人与丧尸的较量测试。”
“你说什么？！”众人愕然，虽然曾经隐隐约约察觉到比起意外更像一场阴谋，但方玖带来的真相实在夸张到让人难以接受。
“100个志愿者自愿重塑记忆投身测验，因为每个人在现实中都有一项合乎情理却难以实现的梦想。只有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才能实现愿望，这就是这场实验的规则。”
方玖点起一支烟，悠悠得吐了口烟圈，继续说道：“组织这场实验的主体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当初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自愿加入实验的，包括我在内。请相信我的话，你们只不过是被封存了现实的记忆，再植入了虚拟的身份和记忆而已。在现实中，可能是医生可能是屠夫可能是杀手可能是民工…但现在，都是这个大学城里的一员。”
“你说清楚点，我们…不是我们自己？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肖君激动了起来，这一切简直太过于天方夜谭了。
方玖狠命得吸了几口烟：“某个军方组织，暂定名为A组织，近年来从事一项实验。将一种名为”瑞塔“的奇异病毒直接注入人的下丘脑后会使人异化。感染的人类最初级阶段成为无肉不欢的嗜血丧尸，对人类肌肉组织纤维素有着疯狂的嗜好，这就是为什么你们看到的丧尸撕咬人们的原因。”
“那还有的丧尸咬丧尸是怎么回事？”乞丐头急切得发问。
“先听我慢慢说——”方玖掐灭了烟蒂：“瑞塔病毒还在A组织的测试阶段，具有很多的不稳定性。比如说，病毒存活情况即便在人体都内都脆弱的可怜，如果不是直接注入下丘脑是无法被感染成为丧尸的。但是就是这样完全机密的实验项目，还是被窃取了。各国之间向来都有互派间谍，这本不是最可怕的事。但A组织继续对瑞塔病毒进行改良和繁殖的时候，却发现感染体呈现了两个极端——如果病毒入侵人体却没有直接进入下丘脑中枢，则会使人体发生异样进化，包括感官行为理解力等方面会随机产生特异功能，并在一定催化剂的作用下可以进化得更强。而另一方面，成为丧尸的人类，在大量啮噬活人的行为之后会转而啮噬同类，丧尸在自相残中每每胜利的一方体内会沉积被食者的病毒，就像豢养蛊毒一样，剩到后面的越来越强大。”
“就是说——不管是丧尸还是具有超能力的人，都会不停地进化！”肖君惊道：“丧尸会越来越强…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有的弱不禁风一捅就破，而有的不爆头坚决不肯死！”
方玖点点头：“我们所见到的那些不主动袭击人类的丧尸，看起来不可怕，其实他们才是最棘手的。对人类来讲他们似乎是在休眠期，当完成几轮进化以后再进行袭击，凭几根棍棒什么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那么…你说我们是在什么测试中是什么意思？”肖君问道。
“A组织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急切的需要一场测试，那就是把人类和丧尸放到同一个环境中，让他们互相拼杀自行进化，到最后看看究竟是哪一方可以压倒对方。这关系到后续的研究和改善。”
“开什么玩笑啊！要试验在玻璃房子里不就行了么？！干嘛陪上整个大学城上千条人命！”乞丐头气愤之极，扯开破锣嗓子大喊道。
“这里没有上千条人命…除了100个自愿接受实验的志愿者，剩下的都是没有身份的基因体。在三天前的那个下午，一千八百多个基因体同时变异，狩猎这100名志愿者，有的人一天都没挺过来就被撕成碎片，有的人受到了感染变身丧尸，还有的人完成了身体的异能进化但依然处在惊恐与迷惘中，就如你们一样。”方玖看看肖君，从口袋里取出戒指和照片，“戒指送给你们，”他指指肖君和苏黎，然后把那张甜美女孩的照片撕个粉碎。“真相就是，我的记忆也是植入的，这场求婚和这个要被营救的女孩，都不存在。”
“等等！你说有将近两千个基因体突然变异传播病毒并猎杀志愿者…”肖君摇摇头：“这有意义么？绝对性的压倒优势，仅仅100个志愿者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基因体成为丧尸以后生命仅有三个小时，死亡后一段时间尸体会自行被模拟实验控制中心收回，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路上校园里有成堆的丧尸尸体但隔一段时间又都蒸发不见。当然，实验中心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放出一小批，用来满足环境需求。”方玖继续说道：“而你们现在能看到的这些进化过的强大的丧尸，都是志愿者变异而来的。变成丧尸的志愿者意味着已经牺牲。”
“放出一批？”肖君和乞丐头面面相觑，“那不就是物理实验楼？！”
“你们比我想象的要强大，不但探究出了传染的奥秘，还找到了控制中心的所在地。”方玖说着伸手拍拍肖君的肩膀：“看来，我来找你不是错误的决定。”
“那我看到那些袭击我同学的丧尸…”秦客语小声说：“都是一瞬间发病的基因体么？”
“确切来说这一百个志愿者按照数十个人一组或者分在一个班级或者分在同一栋宿舍楼甚至可能在学校同一部门或外面商业街的附近小店，也就是说，既然你是志愿者，你的同学中也应该有十几个是志愿者，剩下的那些就是基因体。”
“难怪几乎没人逃得出去…”肖君拄着下巴思索着：“虽然基因体丧尸最为脆弱，但处在一个教室里突然发难，也确实很难冷静脱身。”
“那已经进化出异能的人，再被丧尸抓了后脑勺还会不会变成丧尸？”乞丐头问道。
“会…而且异能强度越高的人变异成为丧尸后力量也越大。所以，后脑是死穴，大家不能掉以轻心。”方玖说。
“好吧，如果你说的这些就是真相，我们都是——至少现在来讲，完全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参加实验的志愿者，那么我们要怎么做？怎样能离开这里回到现实？怎样能找到记忆完成愿望？还有——”肖君抬起头，盯住方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全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