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惠,我们找到余叔了!”靳小山冲着通话仪喊道:“他受了伤但还活着。”
肖君盯着余力勤,只觉得心跳加速到无以描述,他一手拉住靳小山阻止他靠近,另一手招呼示意乞丐头赶紧过来。
“怎么了肖君?”乞丐头狐疑得抽出手臂,满手淋漓的黑血让他吓了一跳:“他的背上好像伤势蛮严重——”
肖君刚刚看到的,是余力勤的胃里竟有大块大块尚未消化干净的血肉——以及那从后脖颈一直贯穿到后心的撕裂伤!他拉住两人不敢多言语,只是死死盯着余力勤未阖的眼帘,一边慢慢往后退去。
“干嘛…”乞丐头显然不明白肖君为何要远离余力勤:“不帮他治疗么?”
“他感染了…”肖君小声道。
此言一出,靳小山和乞丐头吓得倒退三步,“你说真的?!”
乞丐头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血污的手:“他后脑…真的有伤口?”
“不止如此…”肖君的声音略显紧张:“我怀疑那个尸体…是他咬的…他胃里全是皮肉残渣。”
这时邱惠的声音从通话仪里断断续续得传来:“你们找到余叔了?他就在刚刚已经死亡——”
已经死亡…那么刚才,余力勤的意识就已经是残存弥留的了!肖君等人猛一抬头,只见余力勤的的眼眸忽然转色,由人类的棕褐变作模糊的灰白状。他的下颌突然迸裂开来,一口尖牙在昏暗的洞穴里撩起惨白的反光。几秒的时间他的整张面孔已经完成了一次破碎又融合的蜕变,血肉簌簌而下,鳞甲比比皆上。恐怖到极致的变异似乎蚕食了余力勤最后的一丝理智,他如同野兽一般轰然立起,两只上臂已不成人形构造,虬枝一般在空中群魔乱舞着。他的骨骼发出机械齿轮一般的交错声响,在三人的眼前暴涨到两米多高。猛地一声嘶吼,岩壁上顷刻飞灰落土。
“这…这到底是什么丧尸?这品种…比那…那女的彪悍啊!”乞丐头显然被这赤裸裸的变异过程吓得语无伦次,余力勤变作的丧尸每一声浓重的呼吸都如同凭空形成的漩涡一般扭动着腥恶的气息把人的精神力啮噬殆尽。比起躺在余岩怀里突变的唐姐,其过程如同千刀万剐再从头拼装,惨绝人寰至极。不过短短几十秒,余力勤已然脱胎换骨到面目全非,毛发完全脱落两眼凸出向额顶聚拢,皮肤泛起暗紫红色。他前肢猛地往地下一扑,整个身躯如同巨硕的蜥蜴俯首待猎。
“开枪吧!”乞丐头叫道,心想着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什么东西,赶紧把他灭了干净。
肖君观察着丧尸的眼睛,似乎有着大大的盲点区域,惨白泛灰的眸子随着自己手中的火把来回鼓动。肖君慢慢俯下身子,想要去捡地上的枪。就在他下蹲的一刹那,丧尸猛地吐出紫红的长信子,一下子将那挺机枪卷了过去,啪嚓一声甩到身后的岩壁上。接着,那丧尸慢慢得爬向三人,脚步有些零碎,眼珠还是不停得转动。
肖君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总感觉这丧尸似乎还有些人类的思维呢?从他刚才夺武器的行为来看…刚一想到这,那丧尸再次吐信,这一次他啪得打掉了肖君手里的火把。木质的火把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滚了几圈,火星渐行渐熄。肖君怕失了光源刚想上前一步去救那火种,丧尸的舌头一转,啪啦一声湿哒哒得盖在那火源之上。丝丝青烟窜入空气,顿时漆黑一片。
“该死!”乞丐头大骂一声:“看不见了怎么办?哇——”
只听到一声厚重的击打噪音,乞丐头惨叫一声,接着便是伴随着呻吟得到地不起。
“乞丐头?!你怎么样!”肖君幸运的摸索到刚刚掉落在地的夜视仪,黑暗中,他看到那丧尸已经悄然接近了扶着脚踝的乞丐头。拖着那笨重鳞甲的丧尸出乎肖君的意料,它的动作竟然是那么轻软如同猫一样。它慢慢的靠近,粉红的腔壁分泌着透明的粘液,沾在锋利的刀齿上仿佛为美餐匀润着前奏。从它夺武器到扑灭灯火再到现在利用优势小心翼翼得捕猎,肖君更加可以确定,这具由人变异来的丧尸是保留了一定智商的!能生存到现在肖君明白很大一部分程度是源于人们自身的异能加强是走在丧尸进化的能力前端的,而这其中最具有优势的便是团队合作以及优越的决策力…肖君难以想像,如果后面的丧尸也逐渐进化出智力…那么将会是多么难以突破的险关。
“它…打到我的腿了!”乞丐头疼的呲牙咧嘴。
“你爬过来,往你的左手边…。我在这里…”肖君低声道,他还无法判断丧尸的感官究竟是夜视还是靠听觉嗅觉。他只能小心得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并给予靳小山和乞丐头逃脱指引。肖君猜想,如果余力勤是由于被刚才鳄鱼丧尸咬伤而感染的,那么它们兴许会具有一些共性,比如——头部坚硬,四肢脆弱。
“乞丐头,手枪在你那么?”乞丐头终于爬到肖君的身边,两人似乎躲在丧尸的盲视角里,肖君的机关枪已经被丢到几米开外,要越过虎视眈眈却始终按兵不动的丧尸似乎并不容易。
“糟糕,不知道掉哪去了!”乞丐头一摸口袋,懊丧得摇头。“小山呢?他那有没有武器?”
“我在这…”低微的声音从岩壁一侧传来。靳小山攀到了侧壁一个突出的石阶上,“你们在哪?完全看不见啊…。”
丧尸并没有被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吸引,它僵挺着头在原地十几秒,然后慢慢侧着身子往肖君和乞丐头这边踱过来。
肖君这才想起来口袋里的打火机,他示意乞丐头把头上的绷带解下来。点燃火球的瞬间,那丧尸竟然僵在原地不再前行,就那样直勾勾得定住,直到一小团绷带很快燃烧殆尽除了继而来的黑暗外还夹杂着烧焦的糊味。肖君恍然大悟,原来光线会扰乱它的视线,在黑暗中它是凭借对人类的体表感应进行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