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肖君让林南和靳小山先回去休息,自己来跟楚江站这班岗。他早已从楚江的神情里看出些许异常,刚一远离其他人的范围就迫不及待相问。
“伤口很奇怪。”楚江答道。
“是什么动物造成的?”这些天来遭遇了各种各样难能想象的怪物猛兽,就算是史前灭绝的生物肖君都有心理准备。
“是人做的。”楚江抬头冷静得说:“断口处整齐的一排人齿痕迹。撕咬的力度不大,因而伤口毛躁出血量极大。我想与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影子应该脱不了关系。”
“人…”肖君觉得从头到脚冷风直灌,“你的意思是方玖和赵烨他们已经潜伏到这里了?”肖君觉得自己是因为太紧张了导致判断失常,并没有证据表明这些人里有生啃活物的前科,即便是方玖的恐怖复制异能也只是吊挂取血跟这平凡常见的兔子完全扯不上关系。
“不,”楚江摇摇头道:“这尸体很明显是被胡乱撕咬所致,拖出来的内脏也有咬啮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吃了一半被惊扰不得不丢下逃跑。所以我怀疑,是我们的人做的。”
“别这么武断好不好。”肖君心中一个激灵:“我们的人都是朝夕相处过来的大家知根知底,谁会半夜不好好睡觉出来啃兔子!”肖君可不愿在事情尚处于混沌期就自乱阵脚徒增恐怖,“如果真的是我们这里有人中了邪,你挨个问一下不就能知道谁在撒谎了么?”
“我怕的是如果真是中了邪,他们自己也未必知道何来撒谎一说。”楚江无奈的摇摇头:“明天一早,叫所有人集合吧。”显然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肖君的手扭扭捏捏得在裤兜附近徘徊一下,兜里鼓鼓囊囊的,他不确定自己刚才的镇定是否能瞒得过楚江。好在楚江对他的信任没有再多逼问半句,否则那枚熟悉的手工制手链一定会穿帮。在兔子尸体旁,肖君一眼就发现了那串水蓝色劣质玛瑙配软陶的手链,正是当初自己在宿舍冒着被丧尸咬的风险拿到的。那手链从自己与苏黎再次重逢的那一天就戴在女孩的手上,如今为什么会在诡异的尸体旁?粗糙的手链此时断了一头,几个珠子滑落在肖君的口袋里隔着布料依然能感觉大腿冷飕飕的。
天刚刚亮,几个女孩先醒来张罗着早饭。包裹里还有些当初从食堂带出来的馒头,虽然时间久了早就风干的不成样子。苏黎和徐韦凡还是小心的把上面一点点霉菌剥除,用开水煮沸浸泡成烂糊粥。秦客语的精神不是很好,吃了几口又跑出去呕。乞丐头再也坐不住了一口气追过去。
“小语,你到底怎么了?”他看着女孩泛青的眼眶,显然疲惫之色已经难以隐藏在女孩美丽的眼睛下:“这两天你吃不下,又睡得不好?”
“我…”秦客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两天胃口很差时常恶心。”
“我们…也没有…”乞丐头觉得十分难以启齿,但不得不硬着头皮来问她:“你会不会是有了?”
“不…不会吧!”秦客语显然被他的话吓到了,“我…我…现在…”她低头瞅瞅下面,两腿不自觉得扭捏着。
“你现在…?”
“恩…”女孩小声道:“我昨天刚刚来…”
乞丐头这才注意到女孩的牛仔裤面似乎有些若隐若现的血迹,这样的环境里要她们到哪里去找卫生巾只能将就着办咯。乞丐头就算神经再大条,也该明白女孩来了月事就不可能是怀孕。但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女孩的身体担忧:“那你是不是生病了,肚子痛么?”
“不痛…”秦客语摇头微笑:“没事的齐岳,可能是前段时间累坏了。你想,我受那么重的伤都能自我修复,就算是生点小病也不会怎么样的。”
“那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乞丐头听她这么讲心微微放宽了点。
“你们在这啊?”林南从远处过来:“楚江让大家都过去,说有事要讲!”
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放着的是那只已经僵硬了的兔子尸体。肖君紧挨着苏黎一早上都没敢跟楚江有太多的目光接触。他可以试想一下这样的对话,只要楚江问他‘你怎么了’,那么就什么也瞒不住了。
“靠,这他妈什么玩意!”乞丐头一见,忍不住打开机关枪吐槽:“早饭后的加餐吗?我要一整只多放辣椒少放盐。”
“乞丐头你恶不恶心啊!”苏黎白了他一眼,“小语肠胃不好你还说这种作呕的话。”
“对不起啊,小语!”乞丐头挠挠头,连忙去看身边女孩的脸色,同时轻轻抚摸着她瘦削的脊背。
“这东西是昨晚在巡夜的时候于后屋舍灌木丛中发现的。”楚江看了看肖君:“肖君,你把发现它的情景跟大家详细描述一下。”
“啊?!”肖君显然经历并不集中,他奋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维不要去想那条手链,不要去想那个意外,越是这样紧张就越是思绪混乱。他妈的楚江你这个读心术真是让人蛋疼。“昨晚两点左右……”肖君把从发现人影开始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叙述了一下。他见楚江并未有异样的神情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一些小隐瞒他未必发现的了。
“就这些了?”楚江追问一句,肖君当场不寒而栗。
“就…就…这些。”他几乎不敢去看楚江的眼睛,心想这下算完蛋了。
“要不要再仔细想想…”楚江轻声道,嘴角扯出一丝怪异的笑。
肖君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但眼下他实在不想把苏黎推到风口浪尖。只有在心里恳求楚江这事押后再说,他相信楚江看得明白自己的心声。
“两点钟的时候,大家依次说说自己在做什么吧。”楚江冲肖君点点头,显然他领会了肖君的意思没有再做追问。
“我跟胡老师是轮在肖君林南之前那一班的,一回房我就睡个半死。”乞丐头先说道,“胡老师,你是不是也立刻就睡了?”
“是啊,白天排布陷阱实在是很辛苦呢。”胡宪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