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一姐,周哥哥?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小齐醒来望着周围陌生的一片,小孩子到底容易徒增恐惧感,他瘪了瘪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别怕,我叫肖君。你叫我肖哥就好了…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还疼?”肖君坐到床沿上,接过来秦客语递来的温水。
“芊一姐和周哥哥哪去了?”小齐揉揉眼睛:“他们…他们出事了么?”
“放心吧,他们很好。”苏黎一眼见到这个活灵活现的小正太就打心眼里喜欢:“只是这段时间,委托我们来照顾你。”
“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小齐红了眼圈,抓住苏黎空荡荡的袖管:“大姐姐,求你跟他们说,我知道错了,再也不…再也不…。求他们别不要我…。呜呜呜…。”
苏黎看着辛酸,拍拍男孩的背柔声道:“小齐,他们不会不要你的,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啊。”
“是啊,你跟他们有点不一样,所以有些不好的人想要对你不利。”邱惠挤过来坐到小齐的身边,令人诧异的是她一改往日的冷若冰霜换了一副可亲的口吻:“别怕,有阿姨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阿姨?!在场众人听她这么说都像被噎了一样,浑身鸡皮疙瘩。虽然邱惠看起来比其他几个女孩成熟些,但怎么会对十二三岁的小孩自称阿姨?
“关你们什么事?”邱惠显然发现几个人都莫名其妙盯着她,没好气得抢白一顿。
小齐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泪花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很是惹人疼爱。小孩子倒是心机单纯确少戒备,几句话过后便跟肖君等人熟络放松了起来。
“肖君,楚江!你们过来一下——”乞丐头的声音从通话仪里传来。此时他正在村庄外围巡逻,听他急切的口吻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虽然乞丐头一贯小事化大嘈嘈嚷嚷,但肖君丝毫不敢怠慢,将小齐先交给徐韦凡和秦客语来照顾,自己同楚江邱惠急忙赶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肖君等人在屋舍最外围的灌木丛边找到乞丐头和靳小山。两人负手而立,不知所措得沉默着。见到肖君顿时眼前一亮,抬手一指。
肖君循着方向望去,只觉得半人高的灌木深处蚊蝇丛生,一股恶臭的糜烂气息扑鼻而来。肖君的嗅觉虽然由于复制了苏黎的部分异能而变得愈加灵敏,但这样明显的异味哪怕是个正常人也能很轻易得分辨出——这该是腐烂的尸首气息。
屏着紧张的情绪,肖君扇开虫蝇探进草丛,那气味的源头正是一堆腐烂的动物尸体。肖君用木棍将它们挑出来,两只被剖开肚肠放空鲜血的野兔,一堆乌七八糟的鱼头。这些动物看样子死了至少有一到两天了,皮肉组织已呈现黑褐的水状,无数蛆蝇扭动在暴露的内脏之间。
“到底是谁做的?”乞丐头咂咂嘴:“这兔子皮肉还剩下不少,看来是什么东西只食内脏血液…这么浪费食物真是可惜了。”
“跟上次一样。”楚江查看了野兔尸首靠近脖颈处的咬痕,“这咬痕下口处锋利干脆,越靠近真皮处呈蔓延性扩大…这是吸血造成的。”
“吸血?!”肖君猛然想到了昨天在山坡上那两具母体状的丧尸,他们体内孵化出的胚胎不正是嗜好鲜血的恶魔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楚江摇摇头:“伤口的形态不对,不像是那些丧尸胚胎做的。”
“我也这么想,”邱惠道:“那些胚胎丧尸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到裸露的皮肤就下口。而这两只野兔,伤口却都在喉咙处。”
“也就是说袭击者是有意为之的…。”活体吸血这种事,目前看来除了那一批新生的丧尸胚胎,也就方玖做过吧。从人类的牙齿痕迹,半夜诡异的人影,队友们的大部分排除看来,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恶魔的确是具有最大的嫌疑。
“你们说会不会是方玖躲在我们附近…也许他受了伤,无法跟我们对抗并需要这些血液来补充体力…”乞丐头开始天马行空的猜测。
“吸血疗伤…你当是天山童姥啊。”肖君揶揄他一句:“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乞丐头反问道:“难道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你敢想象过这些奇葩般的异能么?现在就是发生太阳围绕月球转的事我都敢相信。”
“吴齐岳的想法也不无道理,”楚江道:“凭空被吸血残杀的动物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今晚大家集合一下加强岗哨的戒备吧。最后这十天就是硬抗也要扛过去。”
但就在此时此刻,两面交叉的山坡上发起了连环般的爆炸,仿佛是在同一时间段拉响了所有引线!此起彼伏的轰隆声排山倒海,碎石飞土轰然滑下。眼看着山体滑坡般巨型灾难,所有人当场怔住。
楚江攥着拳头懊丧道:“糟了!通知所有人,往远滩撤退!”
当初每三五米的距离设置手雷陷阱的确可以起到防护入侵的警示作用,但没有人想到过万一所有的手雷在同一时间爆炸,那将会是灾难一般的地动山摇。这一次,只怕是作茧自缚聪明反被聪明误,没能及时得预报几次危机却几乎把整个团队自行葬送!眼前的苍山翠树顷刻间埋在翻滚的气浪和黄土湮石之中,断层的山体飞流直下在身后凶猛追赶着夺命般的湮没。
“快跑!”肖君一手携着楚江一手拉住乞丐头,在身后汹涌如潮的滑坡中飞奔逃去。他确信自己的速度可以赶在灾难之前全身而退,可两个人的重量令他负荷太重!耳后的劲风炸响烟尘灰近在咫尺,肖君明白硬挺下去意味着什么,但无论如何他不能选择丢下同伴。脚下的路忽然变得崎岖牵绊,翻滚的石块不怀好意得横冲直撞。肖君觉得自己的膝盖内侧被连续击中,整个人终于扑倒在地。他最后的视线停留在近在咫尺的房舍之间,一股沉重昏暗的压迫感夺去了他的意念。
活埋么?烟尘糊住肖君的视线,连透视力都无法看穿的绝望。总不会…死得这么窝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