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怎么哭了?”凌瀚进入马车便瞧见心爱的妹妹哭成个泪人儿似的,安慰的话不知该如何启口。
凌菱哭着扑在他的怀中:“哥哥,菱儿好痛,真的好痛。”
凌瀚扶着她的双肩,左看右看:“哪里痛?是不是受伤了,我马上叫军医过来。”
“我不知道哪里痛,这颗心好像不是我的一样,像是遗留在了某个地方,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小手紧握住白色丝帕按在胸口,这种心痛的感觉她不想要。
“菱儿,天这么冷,一定是受凉了,我马上叫军医来看看。”凌瀚过于担心妹妹的身体状况,也没细想。
长长的眼睫毛沾着滴滴泪珠,越是想控制眼泪越下不听使唤地滚落下来。凌菱胡乱抹着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想见任何人。”
凌瀚眼角瞟过她手中的丝帕:“菱儿,这是什么?”他还记得这是冷彻留给她的,当时他没怎么留意,现在见凌菱如此宝贝也想探个究竟。
凌菱把丝帕往身后藏去:“没什么。”极力掩饰,殊不知凌瀚越起疑。
“妹妹……”凌瀚扶着她的双肩强迫她抬起头,“听我说,冷彻他亲手伤害父亲,若不是发现得早,爹爹早已命丧他手,哪还有气见你最后一面。把冷彻忘记,忘记那段不堪的回忆重新开始生活。”
凌菱含泪胡乱地点着头,冷彻这个名字再次刺痛了她的心口,她们之间的过去就真的那么不堪么?他说过的话再次响在她的脑中:“菱儿,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与试着接受我。”想起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痛一阵接着一阵,如同有人一片片撕碎她的心脏。冷彻他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叫她如何信任他,接受他。她再也无法承受,双手捧着脸颊,倒在凌瀚的怀中放声痛哭。
“菱儿,菱儿……”从没有见妹妹如此伤心难受,凌瀚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此时他深感不安,“菱儿你是不是……”话未说完凌瀚及时住口,怕得到的答案正是他所想的。
洛月城,军师府。
“又下雪了,初遇她那一年是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那时她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君傲只着单衣站在院中望着空中飘落的雪花,似在自言自语,“怎么就那么巧,冷彻偏在她那么美丽的时刻杀人,他们之间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有缘无份。”伸手接住雪花,再看着它瞬间溶化在他的手心里,他勾起唇角笑了笑。
“公子,凌瀚已经顺利接回小姐,还有两日路程就到京城了。”小米手上抱着一件披风,想为君傲披上,却又不敢只能在他身后望着他,关心着他,“公子,天气太冷,你要注意身体。”
“千年寒冰我都躺过,你说我还会怕这点冷。”君傲没回头,伸出的双手也没收回,乐此不彼地看着雪花在他手心溶化。
“奴婢多事了。”小米看着他挺拨的背影,眼神里的渴望毫不掩饰。
哪知道君傲突然转身,在对上他的锐利的目光后小米急忙低下头,一颗心似小鹿在撞。
君傲黑眸微眯,看在眼底却不道破,他再次背向她问道:“你知道今年的雪为何比往年来得更早?”
小米静静地听着,等候他的下文。
“有一种毒药在人体内下雪时发作会更加痛苦。”随手折断身旁垂下的树枝,抖掉上面的雪花,再缓缓道来,“就如同这树枝一样,再也见不到春天。”
小米被君傲身上突然发出的杀气吓得后退了几步。
君傲轻轻地开口,“人们常说人算不如天算,你信不信?”
“小米只信公子。”
君傲轻笑道:“信我是好,同样我也很相信你。”
小米微微颔首:“小米多谢公子。”
“只有我们主仆二人在时不必如此多礼。”君傲转身对着她招手。
小米急忙送上为他准备的披风,心里感觉甜甜的,能亲手为他披衣是她心中一直的梦想。
君傲笑着抬头望天:“并不是所有人都算不过天,有一种人能算得过天。”
小米趁给他披披风之际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背部:“公子便是此人。”
“是用心之人。”君傲自信地笑着,“你能猜到这次相府出事是什么人干的么?”
“小米不敢乱猜。”
“不是你不敢乱猜,你早已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米慌忙低下头去:“小米下次不敢了。”
君傲目光幽深难测盯着小米清瘦的脸庞:“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的行事作风你最清楚不过,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小米知错请公子责罚。”小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呵呵……”君傲心情大好,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你说冷彻会这么蠢么?”
“不会。”
“不会?连你也知道冷彻不会这么蠢,你说菱儿会相信他么?”
“据可靠消息凌启天受伤当晚冷彻确实在场,而且他也身受剑伤。”小米认真分析当时情况。
君傲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米一眼,突然转开话题:“该去相府看看了。”他转身看了看身旁的小米,伸手为她拍掉落在头顶上的雪花,“小米,你知道该做些什么的。”
小米跪在原地看着君傲离开,任眼神中的爱慕自然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