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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战把云袖抱进了书房,云袖不知道斐战在翻找些什么,她只知道斐战的怀抱既温暖又宽厚,靠上去,叫人说不出的安心。

斐战抱着云袖在书房里坐了一阵,又抱着云袖出了王府,带她上了马车。

云袖看不见,不知道斐战这是要带她去哪里,她只知道车子行了大约一刻,停了下来,斐战把她抱进了一个熏香味浓重,到处都是人在敲木鱼的地方。

云袖此刻已经连两耳都开始轰鸣,她的眼前不再是一片黑,而是忽明忽暗,金星乱冒,简直就像是回光返照前的情形。

她伸出手试图去抓斐战,斐战却站得离她极远。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法师在和斐战说:“这般,恐怕会危及施主的性命,万一施主坚持不下去,你们俩都会长眠不醒。”

接着是斐战斩钉截铁的声音:“你放心,我挺得过去,就这么办。”

然后再接下来,两个人说了什么,云袖就再也听不清了。

她只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在她手心划了一刀,流出了点血,接着一个温热宽厚的掌心覆盖住了她流血的右手,好像是斐战。

斐战的掌心也被割破了,同样在流血。他温热的血液强而有力地奔腾进了云袖虚弱的心脏。

四周此起彼伏,到处是咚咚的敲木鱼声,伴随着法师口中念念有词,嗡嗡的祷告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天,云袖的心脏渐渐恢复了强劲的鼓动,她的意识开始清晰,头不再痛,眼前不再发黑,也不耳鸣了。

她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惊喜地在她耳边道:“恭喜施主!施主福泽绵长,连命成功了!”

云袖动了动手指头,她惊喜地发现,她的身体已经不痛了!

不仅如此,她的脑袋也不晕,眼前也不发黑,她好了!

云袖惊喜万分,睁眼就喊:“斐战!”

却见斐战面色煞白,歪斜在一个明黄色的蒲团上,划开的右手依旧不住往外淙淙流淌着鲜血。

云袖心中一痛,这便要去抓斐战的手,替他止血。

斐战却骤然睁眼,眸光凛凛,寒芒迸射,仿佛一只被猎人围捕,迫到绝境的豹,戒备而又警惕地盯住了云袖。

“听着,你刚才什么也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斐战声音沙哑,眸色寒冽,神情迫切地紧盯住了云袖。

云袖虽然不知道斐战想隐瞒什么,好歹知道刚才是斐战救了她。

她忙不迭回了斐战一句:“好,我保证!”

斐战瞧云袖那个紧张兮兮,面色煞白的模样,知道自己语气太过严厉,吓到了她,微微往上勾了勾唇角,深邃的黑眸流露出一抹温和的柔光:“怕什么?去外面等着。我进去歇歇,喝碗茶再带你回府。”

斐战说着,在僧侣的搀扶下进了内室。

云袖在后面定定地看着他坚毅笔直的背影。她第一次感觉到,不管斐战娶她是在打什么主意,他绝不是她一开始认为的那般不安好心。

瞧,他看到她得了病。不仅给她找到了救治的办法,还流了那么多血治好了她。

云袖视线乱瞟,落到了斐战刚刚坐过的蒲团,那上面还残留着一团殷红的血迹。

也许……

只是也许。

也许他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坏,并不会害她呢?

如果他要害她,刚才就没有必要救她。

云袖正在胡思乱想,两腮微红,一个年过半百,披着袈裟的僧侣走了进来,拿走了斐战刚刚坐过,染血的蒲团。

云袖看四周没人,忍不住问那个僧侣:“喂,什么叫连命?你能不能告诉我?”

僧侣瞪大了眼睛,看看云袖,再看看刚刚斐战消失的方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连连摇头:“阿弥陀佛,施主,这是禅机,小僧不知。”

不管云袖怎么追着他问,他都只是连连摇头,口称不知。最后,云袖无法,斐战已经进去半个多时辰,随时可能出来,她只得放那名僧侣去了。

云袖百无聊赖地趴在蒲团上面,等斐战出来。

很奇怪,她身上其余的地方都不再痛了,唯独一个地方,她的右腿,一阵一阵,钻心得痛。

那感觉好像有人在她右腿上插了一刀,挖出了一个洞。

云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血液流出洞口的黏湿和滑腻感。

可她掀开裙摆一看,她腿上根本没有什么洞。但是这感觉实在太鲜明了。云袖忍不住用手指一再去戳腿上那块疼痛的地方。

实在太奇怪了,那里明明没有洞,可她总感觉腿上开了一个洞。

正在费心琢磨,百思不得其解,斐战扶着僧侣走了出来。他的脚步踉踉跄跄的,仿佛有些站立不稳。

云袖本来以为斐战失血过多,这才站不住,便要上去扶他,斐战却往前走得飞快,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

“快点跟上来!”

斐战站在寺院门口,声音沙哑地冲云袖喊。云袖急急跟了上去,却在后面眼神古怪地看着斐战。

不是她的错觉,斐战右腿好像不方便,一瘸一拐的。他伤到的地方和她疼痛的地方一样。

连命。

云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这两个字。

那应该不会真的是她脑袋里想的那个意思?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

可云袖紧接着想起,她穿越过来,不是更匪夷所思,更奇怪吗?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想问斐战,可又立即想起,斐战好像不想让她知道这回事。

好吧,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她就遂了他的愿,装作不知道好了。

斐战很忙。

云袖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在头发上插了五六根尖尖的簪子,又在怀里揣了把锋利的匕首,打算斐战如果再轻薄她,她就用这些簪子和匕首去扎他。

可是斐战一直和苍远、诸葛乔住在军营里,根本不回家。

金陵王府很大,到处都是花园楼阁,水榭亭台,可是这里规矩也很多。

她每天都要到后院给斐战的娘,睿王妃奉茶。

睿王妃好像很不喜欢她,每次见她,都是高高坐在软榻上,对她爱理不理的。

云袖每次给睿王妃奉茶,睿王妃问她的话无非就是这么两句:“今日战儿可曾返家?”

“你在这儿可还住的习惯?”

云袖的回答也总是那么两句:“不曾返家。”

“住的很好,有劳母亲操心。”

云袖嫁进金陵王府快两个月,睿王妃从来没正眼瞧过她。倒是对斐战的两个表妹,同样是住在金陵王府的白蝶和张兰十分喜爱。

每次云袖给她奉早茶,睿王妃总是斜在软榻上,笑眯眯地摸着白蝶和张兰的手,凑在她们耳边悄悄地说私房话。

从来没有任何人理会跪在底下的云袖。

白蝶和张兰看云袖的眼神也十分高傲,从来不和她打招呼,仿佛她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云袖不过是来做客的。

这一日,云袖照旧去给睿王妃献茶,路上碰到白蝶,白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贴着云袖身边走过,蹭了她一下,滚烫的茶水一下子全倒了,溅了云袖一身。

白蝶“哎呦”一声蹭过来造作地给云袖擦身,却趁着绣帕拂上云袖大腿的瞬间,恶狠狠掐了云袖两把,凑在云袖耳边,声音冰冷,气势汹汹地低语:“哼!你且先别得意!我有姨妈做主,表哥迟早是我的!”

云袖勃然大怒,她是个现代人,先前对未婚夫的母亲也未曾如此恭敬,每日都来给她奉茶,还要跪在地上给她磕头。

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看在斐战救了她的份上,她不想让睿王妃难堪。

没想到她百般忍让,别人却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云袖当即变脸,指着白蝶竖起了眉毛:“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要挟我!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就凭你这张麻花脸,你以为斐战会要你!”

云袖说着,一把把白蝶推到了墙上:“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斐战休想纳妾,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云袖本来只是受不了白蝶每天变着法子作践她,要不就是往她身上泼茶,要不就故意伸腿来绊她,才吼出了这么一番话。

谁知道听到白蝶耳里,却完全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云袖妄想专宠,她竟然禁止斐战纳妾。她已然犯了七出之罪。就是斐战今天把她休了,云袖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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