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降雨虽然成功了,云袖却被斐战禁足了。
原本堆满她房间的笔墨纸砚都被斐战派人给搬走了,诸葛乔家的田地也去不成了,斐战命人在花园里种满了水稻,规定云袖每天最多只可以在花园里待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一到,不管云袖怎样挣扎吵闹,立刻有士兵把她架回房里去。
云袖表面上很生气,心底却说不出的甜蜜。
原本,斐战在书房里批阅公文的时候,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搅他,包括云袖。
现在她什么时候进斐战的书房都可以,再也不会有士兵阻拦她。
斐战不给云袖画图纸,做实验,云袖便去书房缠他。一会儿绕到他的背后去捂他的眼睛,一会儿钻到他怀里去亲他的嘴。
斐战无奈,只有苦笑。
云袖敏锐地察觉到,在她和斐战之间,有什么东西逐渐开始产生了变化,就好像斐战彻底对她敞开了心房。他的私人领域开始一步步被她侵占,而他再也不会对此感到抗拒,反而欣然接受了这一点。
从前,斐战睡觉的时候很少搂着她,他甚至一开始根本就睡在地下。在他身旁不远处,总是摆着他的佩剑。
现在,斐战每晚都搂着云袖睡,而他的佩剑再也不是摆在他自己手边,反倒摆在了云袖旁边。
云袖听王府的下人说过,斐战从前在府里遭受过几次青国奸细的刺杀。
很显然,他原本希望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能第一个拿到武器,现在这个人却换成了云袖。
斐战希望,当有危险来临,第一个能拿到武器,拔剑自保的人是云袖。
原本,斐战的公文都锁在柜子里,从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和窥探。
现在,他好几次都把公文摆在了床头,晚上搂着云袖睡觉的时候,他通常都会在烛光底下看公文。
云袖偷偷瞥过几眼,不得了,那里面居然还有他和青国高官私通的信件。
这样的信件,若是给有心人看到,斐战可要倒大霉了。
他的私密软肋全都落入了云袖手中,他等于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了云袖。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秘密。
原本,云袖总是背对着斐战睡觉,斐战时不时调戏作弄一下她。
现在,完完全全倒了个个儿,变成斐战每每在烛光底下看公文,云袖趴在他怀里,一会儿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摸,一会儿抬头在他嘴上亲一下。
斐战生得实在太俊美了,睫毛那么长,眼睛那么深,鼻梁那么挺,嘴唇那么性感。
云袖总是看着看着,忍不住食指大动,抓住斐战的衣襟就亲了下去。
两人好得蜜里调油,如胶似漆。
云袖本来想找个机会和赵青解释清楚的,可她每天都和斐战腻在一起,赵青长什么样子她都快忘了。
不知道为什么,左相和赵青巡边巡了快两个月,始终都没有走,至今还住在驿馆里。
这一日,斐战早起,像往常一样要去军营。
云袖还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斐战便没有吵醒她,只低头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云袖却突然坐了起来,抓住斐战的头发,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唇齿相接,唇舌交缠,吻得气喘吁吁,激情四射。
“阿战,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云袖迷迷糊糊嘀咕了一声,又往后倒在了床上,她其实还没醒,只不过她的身体太过熟悉于斐战的爱抚,先于她的头脑做出了反应。
斐战唇角微扬,目光宠溺,抬手轻轻揉了揉云袖散乱的云鬓:“我永远属于你。”
云袖在梦里听到斐战的回答,乐得眉开眼笑,喜上眉梢,嘀咕了一声,翻了个身,把斐战的狐皮睡袍当成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云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给睿王妃请安什么的,早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等她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看看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方才心道不好,急匆匆梳洗打扮了一番,捧着茶去了睿王妃的厢房。
虽然斐战曾经告诉过她,不用再给睿王妃请安,但自从云袖觉察到自己对斐战的心意,她反倒比从前对睿王妃更加恭敬,更守礼仪了。
她就是再不喜欢睿王妃,再怕她,睿王妃好歹是斐战的娘。
斐战的娘也就是她的娘,没有睿王妃就没有斐战,无论睿王妃再怎么不待见她,她总还是要好好侍奉她,打从心底里尊重她。
云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捧着茶恭恭敬敬跪在了睿王妃门口:“娘,儿媳不孝,儿媳今日起得晚了,求娘责罚。”
云袖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却只换回睿王妃一声冷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
睿王妃早就对云袖心怀不满,斐战娶云袖的时候,是和她说定的,会用云袖和左相交换军饷,睿王妃这才勉强答应让云袖进了门。
谁知道真的把人接进来了,斐战又不干了,不仅拒绝了左相的要求,还三番四次阻挠她除去云袖。
她的儿子再也不是和她一条心,而是把整颗心都系在了云袖身上,眼里早就没她这个娘了。
云袖一听睿王妃冰冷的声音,就知道事情不妙,她头皮一麻,恭恭敬敬伏下了身子:“是儿媳的不对,求娘责罚。”
睿王妃在里面沉默了半晌,突然低低叹了口气:“罢,既然我儿子对你那么上心,我为了自己的儿子,少不得要多让你几分。你若真想道歉,今日蝶儿他爹在贵宾楼摆宴,庆祝他自己五十大寿,我身子不爽利,你便替我去出席罢。不瞒你说,在你入府之前,我一直是想把蝶儿嫁给斐战的,蝶儿的爹一直对咱们斐家忠心耿耿,蝶儿打小又是我看着她长大的。”
云袖在外头一听,心里一惊,她本能地想拒绝,因为斐战先前已经再三嘱咐过她,不要随便出门,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话。
可这个人是睿王妃,是斐战的娘。她如果想和斐战和和美美生活下去,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睿王妃,睿王妃恐怕将来还要同他们共同生活好长一段日子。
去?还是不去?云袖犹豫不已。
她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拒绝睿王妃,睿王妃仿佛觉察到了云袖的踌躇,在帘子里面一声冷哼:“罢,你不想去就算了,就当我没有斐战这个儿子,没你这个儿媳!”
云袖一惊,再也顾不得多想些什么,趴下去毕恭毕敬朝睿王妃磕了个头:“儿媳这就去准备。”
云袖回房一番梳妆打点,她心思百转,终觉不妥,派人去军营给斐战送了个信,这才带上两个小丫鬟,照着睿王妃的指示去了贵宾楼。
贵宾楼就在街尾,离驿站很近,云袖找到老板一番打听,白蝶的爹在二楼的包厢里摆宴。
云袖便带着两个小丫鬟,莲步款款上了二楼。
她照着老板所说推开了二楼最里面一间花厅的大门。
房门一开,云袖大吃一惊,下意识就要往后面退,她的两个小丫鬟一声尖叫,刚一上楼就被楼梯口站着的两名壮汉打晕。
花厅里哪里有什么宾客和寿宴?只有一个人,脸色铁青,全身僵硬地坐在里面。
竟是赵青!
云袖一见赵青,就知大事不妙,她转身就跑,那两名壮汉却一左一右把她了架起来,抬回了房里。
他们把她强押着,按坐在了赵青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