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关巧敖睡的日头高照也未见人醒,另一边的夏源君打坐调息一夜未眠,次日,晨曦夏源君房门被悄然打开,掌柜的亲自提一壶上好的茗放于案上,恭敬的弯腰行礼。
“主子。”
“传话回去让一张一弛两人到海镇。”
“主子?”掌柜的心头一惊失礼的抬头,不明白如此做是何意。
“无须多言,我自有安排。”
“可是如今向国已经备好草粮,秋季就要攻打阴阳城,不应把他们安排过去麽?”一张一弛是主人手下两大得力武将,来海镇这流放之地并无用处。掌柜的跟随多年也未见主人这种不明含义的安排。
“一隐,你跟本王多少年了?”一股威严如泰山压来。
“回主子,已有九年余八个月。”一隐也就是掌柜的立马恭敬道。
“属下这就去办。”一隐马上恭敬告退,不用夏源君再多言语,他已知是他越轨了,主人虽不怪罪但主人身边从来不留要处处安排解释之辈。仔细一想,差不多十年的光荫里,主人英明圣断从不出错,目光长远深思远虑决非他之辈能比拟的。
“一护。”
一隐退去半响,他淡声响起。立时,窗外闪进一个五官平凡的男子。
“联系金莲国四皇子,告诉他若在鱼凫再行刺董戬禅,我必助他一臂之力。”冷淡的目光望着碧绿的茶水,这海镇最上好的茗于他眼中,其实也只是一般。
“那右相与大皇子让皇帝立太子一事,主人不回去处理?”夏源君长期不在朝堂,虽然手握重兵名声在外,但毕竟不在朝庭。如今大皇子夏源存已经与右相为首的众多位文官开始进言,让皇帝立他为太子了。虽说夏源君有治国之才,但他杀名在外且与文武百官并无多往来,又无外亲帮扶。人人忌惮三分更怕他上位后的生杀大权,于是那些以贪官为首的文武官进谏,以他随意杀戮不宜治国为由,阻拦立他为太子,认为立以仁义治国的大皇子为太子最好。
“二皇兄夏源智才智过人,用人贤良唯才是用,心怀百姓更适合太子人选。”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淡淡开口,如此闲的无事就让他们好好争一争好了。
“彻查向国三皇子的私军,等那三皇子兵临城下时,把证据透露给那二皇子直惟德。”他倒想看看他是先安内还是先镶外。
“是。”
“派人去查看那几个海盗一事如何了。”
就在一护要告退之际,声音又再次响起,一护已是平静面对,多日来的讶异到如今已明白主人对那关巧敖是特殊的,不仅为她开例破例,而且于她的大事小事也是极为上心的,如今留在海镇迟迟不走只怕亦是因那小儿。
“是。”
轻轻喝一口早已冷了的茶水,内力深厚的他已经听到隔壁间起床的声音了。想起那双无邪的大眼里面全是狡黠聪慧的灵动,唇瓣柔柔的抿紧。
闷咸的被子,微睁开眸子愣愣望着蚊帐顶,关巧敖记起已回到了海镇,这是望海客栈而旁边住着一个可怕的男子。出去肯定又会碰见的,那恐怖的怒意她还要在刀尖上滚一回吗?
不,坚决不。
快速起床穿衣洗漱,如今还肿痛的朱唇让她更加坚定了爬窗溜的想法。
“碰!”门被踢开了,下一刻一只大手搂住脑袋和手已经在窗外的腰身,硬是把人给扯了回来,关巧敖一张脸变换的五颜六色的瞪着他。
“你是属猫的麽?有门不走爬窗。”一手搂住腰一手托着屁股,如小孩般抱住,语气里带着宠溺和责备。
“我乐意。”被人抓了现形的丑态任谁也会羞恼不已。
“下次不许爬窗。”轻轻的将她放于地上。
“你不操心。”
闻言,眸子更深黑了。控制住皱眉的冲动,长茧的手指细细的磨擦着她脸颊,不言不语,却清楚的让人知道这话让他不悦了。
“你见过做贼的走大门的麽?”不由的语气软了下来,关巧敖活了十八年从未让人如此吃的死死的,技不如人恨的咬牙也不敢乱动。
“我没见过哪个贼敢打劫一朝太子的。”夏源君眉眼染上一抹笑意,指腹磨擦的她脸颊发红。
“我哪有?你休胡言乱语。”撅嘴瞪眼坚决不承认。
“用食麽?天色不早了。”不是说十八了麽,怎的如此似孩童,夏源君并不与她计较。
“我要去找秋音,你去不?”虽然不答话,但他已经松手拉她走出房门,眼看甩不掉这蹲神,关巧敖任由他同行,一起与东街走去。
人还没走近那白芦屋,就在海风中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了,两人都是杀戮无数之辈,自然如血腥再熟悉不过了,当下脚步加快。
“发生何事?”关巧敖看着正在弯腰给初征换药的秋音,面向他们的背上有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是蔡庄主的人,你一走他们就找上门了,这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秋音往日温润的声音中夹带了恨意。
“怎么回事?”又是那蔡庄主?
“我还想问你呢?”秋音狠狠的剐了她一眼,真是遇人不淑,碰上她这个灾星之后她的日子就没太平过了,每天不是这个事就是哪个事的。
“我确定我跟他往日无怨。”近日却已有仇了,关巧敖微眯双眼,她刚来不可能认识她才对的,更别说有过节了,要么是那蔡鸿无事生事想搞她,要么就是她碍着人家什么事了。
“我更确定我没得罪过他。”初征亦是咬牙切齿,想他要不是武艺好命大,差点就交代在哪里了。
“被蔡庄主盯上了,以后日子只怕不好过。”秋音担忧道,毕竟人家财大气粗。
“我倒想瞧瞧是谁让谁日子不好过。”关巧敖邪气一笑,满脸满眼都是阴霾和算计,她向来不信这个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