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秋音加关巧敖加夏源君加一张一弛,一行五人齐齐的出现于藏香河衅之上,藏香河上已经灯光通明,欢声笑语一片。只听得那笙笙丝竹音已经隔空传来,在河面连成一片。董戬禅早已坐在最大的一艘船上寻芳作乐了,只见他一旁搂着的正是虞美人、香美人、兰美人等等等等,从船头到船尾几乎把他淹没于那些胭脂水粉之中,怕是这藏香河的美人都坐在这船上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和谐,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活在花团锦簇之中的男子,他这一生好似就该如此一般才对似的。
“咦?哪个是秋音。”微微抬头看着他们几个人,董戬禅眯着他的妩媚,眸光之中全是迷茫不已,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们一般,如此看着陌生无礼之人的到来。
“罪妇秋音参见殿下。”倒是秋音一听到他如此问道,双膝弯下跪拜于地,两手伏地便已中规中矩的行礼了。
“你就是那媚公卿?”一双眸子如同好色之徒将秋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个彻底,伸出纤手轻挥。
“过来坐孤身边。”
“是。”秋音浅浅一笑扭腰走了过去,以往日妩媚的模样半分亦不曾相似,只感觉和那千万妇人一个样子,只是比之那容貌那体态要好上几分而已,看在董戬禅眼中已是失望。
“如何,你可曾想孤?”手臂轻搂着秋音,问话却是直望着关巧敖,不用她说身边的夏源君已经气息又开始冷了。关巧敖全当没看见,秋音已淡定的回答道。
“早闻殿下大名,只是妇人仍带罪之身,实不敢有半分过分的痴心望想,只怕沾污了太子的尊贵。”
“喔,这几位又是谁?”眸光斜视,直直的望着关巧敖,那模样竟然让人生生的感觉着如怨如诉,似是在诉说着他这些日子的念想,又似在埋怨着她这些日子的无情,总之看的他的眼神,关巧敖是直想打冷颤,以为自己欠他许多一般。
“我们是路过,打酱油的。”关巧敖轻轻的目视嘴角一勾浅笑道。
“这不,你这是在举行选美比赛?藏香河八艳?花魁?”
“如何?你亦想参加?”弯月眉细细的抬起,纤手抚着酒杯大有不醉不归之态。
“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俊男美女,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之时,我若不依此不是太过不知情趣。”眉扬起,关巧敖亦邪邪的笑着。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来人,赐座。”董戬禅拍手而笑,颜面和悦之极,少有的大笑而出。
立时就有左右几人拿着两个酒桌茶椅上前,关巧敖与夏源君等人先后入座。
“奴家几日苦练得一舞技,在此拜请殿下赐阅。”虞美人亭亭出座朝着董戬禅拜礼道,那一恭一敬之态尤如在宫殿之中,其他人都是落难的世家之女自然都是会的,而夏源君他们更是出身高贵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把那什么都不知什么都没见过的关巧敖唬住了,这跳舞让人欣赏还得如此跪请?
“准。”随着董戬禅的话语落下,一旁的奏乐师整齐有序的开始伴奏,定神细瞧,只见虞美人体态娇弱,身形却无比灵活,扭动着腰肢一下子就平转了数圈,流云水袖层层叠叠飞起如彩蝶飞舞,赤脚尖沾地飘若无依,如那杨柳摇曳,一看就知是下个苦功夫的。等她跳完之时自然是赢得满的的嫉恨。
“奴家亦会几曲小调,想在殿下面前献丑。”香美人亦离席跪请,等她弹奏完毕之时,又接二连三的有美人站起,无人摆休无人肯服次的,一时间又是百花争艳,争奇斗胜之景,瞧的关巧敖极乐,只觉得原来妇人争风吃醋亦是别人风味的,难怪董戬禅乐此不疲。
“碰。”正当关巧敖独自乐呵之时,董戬禅突然猛拍案子,酒杯砸地。霎时,大厅内鸦雀无声,跪倒一片。连同关巧敖都让他唬住了,这小子又在搞甚,脸面说变就变连招呼都不打的,真是做太子爷做习惯了,脾气越发的大了。
“媚公卿可在?”只见他凉凉的开口半分怒气也无的样子,听得秋音心里一登一登的,只道自己今日怕是再也难逃去了。
“在。”
“听闻你乃藏香河之首,今日为何不曾为孤伴奏助兴。”毫无压力而又轻飘的语调,却如泰山压顶般的压的秋音,几让她感觉喘不过气来,一但她去表演只怕一个不合就寻她错处,把她处死了去了,以前她自然是生死随意,并无所谓的,可如今她还有许多事还不曾做,她还未曾学得技艺为先生做过一分的事,还有那些小儿才刚刚请得李夫子还有许多事都不曾做到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滑落,一言一语亦发不出,如今只觉着越发的冷凉越发的绝望。
“不愿?”声音又凉簿上了几分。
“秋音今天身体不适,本来是想着早些休息的,你又去请她,她只好带着病体来见见那尊贵的一国太子了,如今病情怕是更加的严重了,想必弹出的琴亦是以已入耳,在下刚好略懂一二,在此就代秋音向你请罪了。”秋音只感觉到一个人影站在她的面前,听到的却是那将她从地狱拉回来的声音,猛的抬头望着那依旧如同吊儿郞当般的调调,再多的言语似乎都无法表达她如今的感受,想微笑却更想哭泣,最后却只是愣愣的望着关巧敖走向那古琴旁边。
“如此孤准了。”浅角微弯,董戬禅从来就没让人读懂过他的想法。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嚣张无礼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吸了口气,个个都暗恨她如此张扬,别是激怒了殿下连他们的性命都搭了进去了。
“听闻,关巧敖不但武艺高强,曾在藏香河衅弹过一曲惊为天人的曲子,孤亦甚是想洗耳听之。如今机遇难得,你等都起身洗耳恭听。”拿起新送上来的酒杯,董戬禅眯着他的狐狸眼笑道。
“是。”满船的人一言不敢发,乖乖坐在哪里,哪个敢出声?
“何止惊为天人,是人间根本就无所闻。”高帽她也不怕戴了,自信如她亦不会推托谦虚这些的。胆敢如此嚣张跋扈的也只有她关巧敖了,其实最恨谈笑卖艺的就是她吧,如今只能让这董戬禅拿回场子。
只见她整襟危坐,面容敛起。
手调素琴,余音袅袅回起,方才起唇唱道:
三山入画江入海
笙歌上高楼
笙歌上高楼
花争艳
人争秀
良宵看不够
一城绿荫又逢秋
月上榕树头
花争艳
人争秀
良宵看不够
一城绿荫又逢秋
月上榕树头
一城绿荫又逢秋
月上榕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