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巧敖清醒过来时,旁边的被子早就凉了,床上无比这乱,衣服乱丢着被子圈成一团,另一个当事人夏源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踪影,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自己,轻轻挪动身体,不由的吸口冷气,像她这种练软骨功练到如同没有骨头的人,竟然亦是全身上下都如散架一般,全身骨头都在作响的叫着,恨不能散的去一般。
去他姥姥的双修,什么可以救人,能活命,无理头的说法一点科学根据也无,什么破药老给她去死。
她现在想杀人,万分的想。
关巧敖气的只想破口大骂,发现的一切对她来说慌缪的如同做梦。
“都准备好了麽?”冷冷的开口道,大厅的气压只在零下徘徊着,一个个避如蛇蝎般不敢与关巧敖直视,事实上谁都知道她与夏源君发生了何事,只是不明她为何如此生气,毕竟在众人眼中他俩人早就是一对的了,只不过另一当事人不知所踪无从问起,却知惹不起。
“怎?都哑了?”
“回共主,都准备好了。”
只有水秋生立马低应道,却极力的降底自己的存在感。
“没吃食?没睡好?快死了?蚊子声音都比你大。”
“是。已经准备好了。”
“共主还有何事须要细说的麽?”
“雍亲王的船过了天涯海角这个位置,你们就出发,赶在向国兵马前面与他们汇合。雍亲王佣兵三十万,在凫封地独大多年,金莲国皇帝对他并非全然信任,此次安排他护送粮草用意深远,但最要仅的是他没出过海,据闻直维信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真正见过他面目者甚少,最重要的是雍亲王亦不曾亲眼所见。
所以水秋生可以戴上面具假冒直维信,得手后马上在当地雇人搬运不怕让人发现是粮草,但速度要快,你们只有半天时间,半天之后不管是否搬运完都要撤退,否则你们会让向国兵马与雍亲王前后夹击,明白否?”锐利的目光显露,静静的扫视全场,气场无比的强大,一下子就压住了所有人。
“是。”
堂下四座整齐应道,如今是都想着出发亦不想在此面对乌云密布的共主。
“那就出发。”
“辞过共主。”
于是一个个如来时一般悄悄散去。
秋风送爽,炎日送轻风。
观海楼上依旧在动工修建,九层高的楼形已经初见模型了,负责修建的主力已经换成了桑子手下福禄寿三人,之前的工人大多是他们从各地集合回来的人手,秘密主要负责着这一次计划的,这几天已经调空了。
九楼的阳台外,关巧敖与岑夫子两人并肩坐着,远远的吹着海风,听着水声。关巧敖拿着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亦是同样的十艘船,其中五艘是粮草,五艘是雍亲王的亲卫兵。而一旁岑夫子虽然没有望远镜,仅凭着他大乘功力自然目力过人看得一清二楚,只要他愿意可能听都能听见别人在那说甚。
“计划比较冒险,漏洞百出。”过了许久,岑夫子才悄然的叹息一声道,深幽的目光一瞬就苍老了不少,仿佛透过层层山水间又看见了血染海面的情景。
“那你为何认同?”
关巧敖放下望远镜望向他,感觉这个时代的人总与现代人有太多差别了。这里的人并不是追求的利益而活着,而是各种各样的使命感,包括对上级的和帝皇家的。
“以少数人的牺牲来换取更广大子民的宁静安详,这件事并无对错。”不曾解释不曾多言,岑夫子眼中并无亲疏远近,在他心中早已天下大同,再无国与家之分;有那么一瞬间关巧敖都觉得触摸到了圣洁之光,发现眼前的老者是一个胸怀大爱、心灵通天之辈,不由暗暗感慨,似乎有些许的明白为何如此之多的人当他是个圣者,不管富贵或平贱如此多人不顾性命的追随他。
“牺牲的不会是他们的,老头。”浅浅一笑,狡黠无比的眸子望着岑夫子,嘴角上又挂着人人都毛骨悚然的笑意。
“你法子已经周全?”岑夫子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人非草木属能无情?再说是跟随他如此之久的学生门徒,怎么可能无点滴眷恋之情呢?都是如同自己亲身的孩子般的人。
“抢粮只是第一步,海镇探子太多了,我无法知晓那些所谓的自己人是否真就可信,所以我已经告知桑子,实在不行就烧船回逃,如此一来必然很乱,生存希望就会加大,我已经下密语介时不管何人,个个护着自己安危不必去顾着他人。”虽然她很爱财,但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命才算最重要的。
听她此言,不由一愣,毕竟在这个年代人命是不值钱的,只有上级下发的任务完成了才算是值得的,她这种珍惜生命的做法不其然是新鲜的。半刻之后拿起茶杯轻轻喝一口,微微浅笑自己也入了孽瘴。则头又静然望向远方,如此他似乎真的放心了,这个宗门真的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