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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儿膝下有黄金

  不为恩怨为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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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罢,二人跳下马来,胡斌几步走到那人近前,抱拳问道:

  “还未请教英雄尊姓大名?”

  那人也拱了拱手,长身玉立,微微抬头看着胡斌道:

  “不敢,在下兰永贞!”

  原来他就是兰永贞,果然是一路豪强!也只有这样的本事才能啸聚五千人与朝廷作对了。只听兰永贞问道:

  “请教阁下名讳?”胡斌本要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吃入腹。怕的是翠微山早知道官兵统领的姓名,自己报名后引来麻烦,不好再密谈欧阳云灏和招安之事。于是胡斌犹豫了一下,道:

  “可否借一步说话?”

  欧阳云清此时走到兰永贞身边,神色不善盯着胡斌,用手偷偷扯了扯兰永贞的袖子,又冲他皱了皱眉,微微摇了摇头。兰永贞见状悄悄捏了捏欧阳云清的手,又向她微微点了点头,欧阳云清作个嗔怪的眼色,却没继续纠缠,转身走回了屋子。

  这一切都被胡斌看在眼里,二人大庭广众之下便眉目传情。又想到此处本是欧阳云清的院落,深更半夜兰永贞却在此处,看来果然如坊间传闻,义妹的确随了这兰永贞了。不过这样少年英雄也不算辱没义妹。

  胡斌心思转了几转,已把兰永贞当做了自己人,见他抬手相请,便随他进了厢房。

  二人坐定,下人上了茶,兰永贞便对胡斌道:

  “阁下有什么话可以说了。”胡斌此时再不犹豫,道:

  “请问兰寨主,方才那一女子可是钦犯欧阳云清?”

  兰永贞听了这话,左边剑眉微挑,喝了一口茶,身体向椅子后面靠去。低下头、眼向上斜看向胡斌,一张俏脸半明半暗隐在烛火之中,却显得下唇上的痣更加明显。他左边嘴角微微扯起,露出一个似讥讽也似挑衅的笑,云淡风轻地对胡斌道:

  “钦犯?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胡斌被他的风流情态和诡异的一笑弄得一愣,知道是“钦犯”二字触了兰永贞的逆鳞了,连忙道:

  “寨主不要误会,某家姓胡名斌字广威,是欧阳云灏的结义兄长,到此乃是探望义母义妹的。”

  兰永贞听言仍隐在暗处,狭长的丹凤眼睛上下打量了胡斌几眼,问道:

  “有何凭证?”

  “欧阳贤弟家传玉佩为凭,贤弟八字为证。”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玉,拿在手中给兰永贞看,却并不松手。兰永贞见他果然有凭据,便收了笑容,上身坐正,凑到胡斌手边仔细观看玉佩,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正色道:

  “兄台稍等。”

  说罢起身出门,片刻后,欧阳云清随兰永贞而来。小姐见了胡斌手中玉佩,从怀中也掏出了一块交给兰永贞。兰永贞拿欧阳云清的玉佩与胡斌手上那块一比,纹路相合,丝毫不差,就是一对。来人真的是欧阳云灏的节义兄长了!

  欧阳云清见双佩相合,心情激荡,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直接问胡斌道:

  “弟弟的八字?”

  胡斌说出欧阳云灏的八字,欧阳云清凤目含泪,冲兰永贞点点头,便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向胡斌便拜了下去:

  “妹妹见过义兄。”

  胡斌忙站起身来,虚浮一把,连道贤妹请起。兰永贞上前扶起欧阳云清,轻轻对她道:

  “清妹且住悲声,找到了贤弟是好事,要速速说与义母知晓。”

  欧阳云清点了点头,掏出帕子擦干了眼泪,心情一时难以平复。兰永贞便将自己的茶盏递给她,欧阳云清就着兰永贞的手喝了一盏茶,这才回复了平静。兰永贞又温言低声哄了两句,三人这才一同去找欧阳夫人周氏。

  周氏听说来人是儿子的义兄,上下打量了胡斌几眼,眼眶渐渐泛红,眼泪扑簌簌落下,嘴唇抖了几抖,颤颤巍巍冲胡斌喊了一声:

  “我的儿……”说到此处再难自已,放声嚎啕起来。

  胡斌见欧阳夫人喊儿,便倒地叩头,认了义母。周夫人颤抖着双手扶起胡斌,冲欧阳云清一指,道:

  “这是灏儿的姐姐,闺名云清,和灏儿同岁。”

  胡斌和欧阳云清方才已经见过,但此时是在高堂面前正式见面,因此二人重新见礼,正式认下了兄妹。周夫人又冲兰永贞一指,刚要说什么,兰永贞抢下话头,道:

  “我与广威兄已经见过,母亲不必再介绍了,还是请广威兄说说欧阳贤弟的下落吧。”

  周夫人心中早急得不行,方才是强自忍耐才守得大家主母的风度,先介绍诸人。此时听兰永贞提到欧阳云灏,便再不啰嗦,问胡斌道:

  “广威,你与云灏是如何相识节义?云灏可还平安?他现在何处?”

  胡斌便把如何锦屏山射猎巧遇云灏,如何认出他身份,如何比武结拜,如何点苍山学艺向在场三人详细说了一遍。说到最后,道:

  “前些日子朝廷开了恩科武试,我便与贤弟一同下山应试,他得中武状元,我为榜眼。此时他已是二路东征元帅,在东去的路上了。”

  欧阳母女听说欧阳云灏竟然当上了东征元帅,自家雪耻有望,都双手合十,口称:

  “谢天地神佛庇佑,谢圣明天子开恩。”

  兰永贞脸上露出个又好气又好笑的古怪表情,对她母女二人道:

  “母亲清妹谢得什么皇上,谢得什么天地。我在山下探听得知,此次武试东征乃是兵部柳尚书一力主张,若是要谢,便要谢谢这位柳尚书才是。”

  胡斌点头称是,道:

  “正是正是!正是该谢柳尚书。柳尚书不仅主持武试东征,还以人头相保,保欧阳家并非叛臣,许欧阳家家人应试武举。”

  周夫人闻听此言,连连点头:

  “原来朝中竟有此直言忠臣,是大安之幸,朝廷之幸,也是我欧阳家之幸!”转头对欧阳云清接着道:

  “清儿,随为娘遥拜柳尚书,谢他对我家大恩。”

  说罢带着欧阳云清向北跪倒叩头。

  此前兰永贞对恩科武试只知大概,其中细节并不知道,此时听说柳牧芝竟以性命保全欧阳家,不由得愣了一愣,见欧阳氏母女冲北行大礼,他也向北微微鞠躬,看的胡斌一头雾水:若是感念柳尚书,便该同欧阳母女一同跪拜,若不感念,为何又鞠躬行礼?

  待欧阳母女行礼完毕,兰永贞对胡斌道:

  “欧阳贤弟已经领兵东征,在下也有心赴前线讨敌,可惜朝廷又派来兵马攻打我翠微山。天幸广威兄来到山上,我又多一助臂,明日你我便领兵下山,将官兵杀退,之后带着翠微山人马东去征讨暹罗。广威兄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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