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那个我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从来没有回来过,听姑姑说他们去结婚旅游了,都什么年纪了,还赶个时髦。不过,随便。
柴俊已经回到教室,还坐在我旁边。至于那次打架,他始终没有说原因,其他和他打架的十几个人也没人说是为什么。但是,他却和和他打的最凶的那个,也就是张家小子,张大伟,成了哥们儿。整天的一起出出进进,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当然了,张家也就因为这儿子没和柴家闹翻。
五年级马上要结束了,六年级是在隔壁村子里的。农村因为人口少,孩子少,加上对求知欲的不高,还有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年级越高,上学的孩子就越少,而且是女孩子越来越少。
不过这还影响不到我们三个。今天阳光明媚,昨个儿我们三个就约好一起去新学校看看。学校在我们村东边的马家务,所以我们约好从我家出发,小云一早来蹭饭,可是这都快八点了,大热热的天,梦玲还没到。
这个年代,电话座机都是奢侈品,更别说是手机了。所以我们只能等。
八点一刻,梦玲蔫蔫的出现了。
“出什么事了吗?”小云担忧的问。我也皱着眉看着她。
“哎!”梦玲往炕上一躺“我尽力了!”
在我和小云疑惑什么尽力的时候,“你们走不走啊!不是早就说晚了么!”
额…。我和小云透过窗户,看见三个脑袋:柴俊、张大伟、柴晓斌。
总算明白梦玲的“我尽力了”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为了躲他们三啊?”我指着外面的仨人。
梦玲很哀怨的看着我点头。
“是柴俊哥哥。”小云小声说。
我和梦玲看着她那兴奋样很无奈的摇头:小云小妞,你能再直白点吗?!
结果很直白,本来是三个人的队伍,现在乘以2。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学校,这其实不能称之为学校,因为就是两间平房,外加一个小院,这就是个农户家,村里看着房子挺结实的,就给了这家人一块地,换了这两间房。
不过这两间房的位置挺好,出门就是公路,可以直接出村,而且这正好是村中心地带,村里的孩子不会因上学太远而弃学。不得不说,村里的领导还是很有远见的。
两间平房,一个六年级,其实也没嘛好看的。我们来只是探路,算算大约用多长时间,好确定出门的时间。
在村里,你可别想会有什么超市、饭馆。顶多有个小卖铺。这不学校往西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小卖铺。我们六个人一起挤进这不大的小卖铺,其实也不是要买什么东西,就是看看里头有什么,像方便面、火腿肠、还有块糖之类的。为的是以后我们不回家也饿不着自己。
老板娘是个很胖的女人,见我们进去满室乱看,就说“你们是要在这上学了吧。”陈述句。
见我们点头,老板娘更乐呵了,“第一次来我们村吧?”然后开始给我们大讲特讲,什么这村里的小卖铺就属他家的东西最便宜、货最全等等。
我们很象征性的买了几块糖出来,准备打道回府。
“我知道这有条商业街。”说话的是张大伟。
“不早说!”柴俊痞里痞气的说“快带我们去看看!”
我们上车往东骑去。马家务比刘家寨小,但是马家务的人比较会做生意,所以要比刘家寨富裕些。张大伟说的这条商业街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公路,路两边有一家理发馆、一家照相馆、还有一些卖零用件的,还有修自行车的,当让还有一家小餐馆。这让我们很吃惊啊。因为今天不是集,所以各家都是很惨淡的开着门。
“我们去照相吧!”梦玲兴奋地叫着。女孩子嘛,都喜欢展现自己的美。
还不等我们说话,梦玲就拽着小云冲进了照相馆。
“咱们也去瞅瞅!”这里的老大,柴俊发话了。所以我们也随后进去了。
照相馆很小,也很暗,挨着门的是两个化妆台,台子上乱七八糟的堆着各种化妆品,不过不用仔细看都知道全是低等货。再往里看,昏昏暗暗的看到很多道具和架子。
“清清快看,”梦玲看见我就拉着我来到化妆台前“看!这些我都见过,但是怎么用呀?”梦玲一手拿着眉笔,一手拿着唇线笔。
“你们是来照相的吗?”一个年轻的女人从楼梯上下来。我才发现,这是个二层小楼。
“是的,姐姐。”梦玲放下手里的东西说。
“哦。那你们谁照啊?是照婚纱照吗?”
婚纱照!
不用这么夸张吧!大姐!虽然农村孩子结婚早,但我们是不是也太早了点?!
“你们俩吗?过来选婚纱吧!”大姐指着我说,才发现柴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那么大姐说的“你们”是指我和柴俊。
我石化…
“好美啊!”小云盯着墙上的婚纱照感叹。
我也偷偷的看小云,她好像没看到也没听到一样。我暗暗松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是因为小云喜欢柴俊,而我是小云的好朋友兼姐姐吧,我不想她太误会我。
“是呀,好美!”梦玲也作出崇拜状,盯着墙上的婚纱照。
“那我们就照婚纱照吧!”张大伟撸撸袖子,其实没袖子,谁大热天穿长袖,想中暑啊!把手搭在梦玲肩上,“咱俩是一对。”
“你干嘛?!”梦玲炸毛的叫唤,“谁跟你一对!”
“要不呢?一个是你亲哥,一个是你堂哥。你和谁照婚纱照?”张大伟也痞里痞气的指着晓斌和柴俊。
梦玲,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好像是这么回事哈。所以也就默认了。
“我和小云一对!”一路沉默是金的好宝宝柴晓斌开口了。
“为什么?!”说话的还是梦玲,我们也看着他。
“咳咳。”晓斌用手捂嘴咳了两声说“清清是我姐,我不能找个比我大的当媳妇吧!而且,清清姐比我高,我们站一起也不般配呀!”
还不等我们回个味来,晓斌就拉过小云“所以,小云很合适!”
小云幽幽的看了看柴俊,发现柴俊没啥反应,又看向我,我皱着眉,转向看柴俊。柴俊一脸的若有所思“嗯,就这样吧!换衣服去吧!”
见我们分配好了,那大姐说,衣服在楼上,又和我们说了这价位问题,还说要给我们打折价。然后带我们上楼换衣服。
我坐在凳子上看着梦玲那不停地翻着婚纱看,其实就那几件嘛,眼一扫就能看过来。
“梦玲,我觉得这样子不太好。”我有些无奈的说。
小云也点头。梦玲终于是挑好了,才回过头来,“有什么不好的!要真等到穿婚纱那天还不知是哪年辈子呢!再说了,这仨男的可是咱们村最帅的了!谁知道你那时找的男人会不会比他们帅啊!哎呀小云,你就当是穿给我哥看吗,是不,让他看看你穿婚纱多漂亮,好让他早早的把你娶回家去啊!”说完就去换婚纱了。
小云想了一会,也去挑婚纱。“清清,来帮我!”帮梦玲拉好拉链。小云也开始换衣服。梦玲见我还没找婚纱,就拉着我挑了一件,然后帮小云拉拉链去了。
“喂!你们谁帮我拉呀!”我穿好回过身看见她俩提着裙子往楼下走。“我哥!”梦玲头也不回的拉着小云走,小云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楼上和楼下是一样大的,但是打了一个隔断,一边是男换衣间,一边是女换衣间。
我正不知道怎么开口,柴俊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来。”
我低着头,慢吞吞地转身。死梦玲,自己挑了一件带短袖的保守婚纱,给我找了一件抹胸的。现在又不能出去换。羞死我了。
柴俊扶着我下楼的时候梦玲正在化妆。对,是扶着,因为我要一只手护在胸前一只手提着裙子。梦玲画完妆,转过身来,天哪,这是谁?我和柴俊顿时停下脚步,脸上涂着厚厚的红胭脂,嘴上涂着血红的口红,眼睛画得跟熊猫似的。
“噗…哈哈哈…”柴俊很无良的大笑起来。
“跟公园里刚跑出来似的。”张大伟的话把我本来就憋着的笑就出了声。
晓斌也在那憋着笑。
小云一看大家都笑,推开给化妆的那姐姐“我不画了。”
“哪有那么夸张,”大姐从布景那边过来,端着梦玲使个劲的瞅,“多漂亮啊!谁化妆不这样啊!要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那叫化妆吗?!”
我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就是那化妆的女的。
“要不我试试?”柴俊扶着我走到化妆台前,小云看我的眼神很幽怨,我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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