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严寻出现在了归云闲,而叶风隐则继续招呼客人。
严寻坐于床头,为梦溪把了脉,刚想起身走开,忽然,梦溪的小手一下子抓紧了他,严寻愣住了,一看,她依然紧紧闭着眼睛,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一边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他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她在梦呓啊,只是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使得她紧抓住他的手不放。凑近些仔细一听,她是在说:“不要,不要走啊,爸爸妈妈!你们都不要我了吗,这里好黑啊,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软糯的语声,带着轻微的颤抖,此刻的她好无助,好脆弱,就象快要哭出来一样。这样的她,和作日那个勇敢顶撞叶风隐的她,给人以截然不同的感觉。
望着她纤细的小手,他迷人的双眼微眯,他白皙的脸庞居然显现出点点薄晕,眼神也不复清明,他的另一只手竟神差鬼使地慢慢搭在她的手背,轻轻拍着,给她传递着力量,给她带去安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知道眼前的她让他的心泛起了丝丝怜惜……
叶风隐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不动声色,眼神里的一抹锐利很快一闪而逝。
严寻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站起来说道:“她感染了风寒,加上饥饿,所以就昏倒了。”
“她什么时候会醒?”
“估计快了吧,我叫人煎了药,一会儿会送过来。”
“恩,没什么大问题就好,我可不想她死了,断去线索。”
“隐,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床上那个女人,竟然是‘天阴绝脉’,这种罕见的体质我也只是在书上见过,没想到,真的给遇到了。”严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也许这是医者的通病吧,对于疑难杂症都有探究的欲望。
叶风隐略一怔愣:“天阴绝脉我也有所耳闻,据说是此脉者身体虚弱,且不能修炼内功,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是的,的确如此,我所知的其实并不比你多,这种脉象是极为稀有的,所以医书上记载的也非常有限。”
叶风隐若有所思地说:“如此说来,她难道真的不是同那伙人一起的?本来对方派个不懂武功的人来我也不奇怪,不过派个身体这么弱,随时都会染病倒下的天阴绝脉之人,那就真的太不和常理了。”
“也许她是无辜的吧,仔细想想,你的新娘被劫走,她却在花轿中,谁都明白这样的情况下她必定首先遭殃,对方会白白派一个人来牺牲吗?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啊,何况她体质特殊,象这样感染风寒对一般人来说不算太严重,可对她来说,如果用药不及时,很可能会死。一颗死棋是不会有作用的。”严寻又恢复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的话却句句发人深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帮着她说话,也许是昨天她那坚强勇敢的样子让他钦佩,而现在的她又脆弱得让人心生不忍吧。
叶风隐缓缓地点头,严寻说的话确实是在理的。
“好……医生真仁慈……医生真聪明……”一阵低低的呢喃传来,严寻和叶风隐同时向床上看去,那昏迷的人儿正醒过来,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气氛显得有点尴尬,严寻轻咳几声,没有上前,只站在原地不动,因为叶风隐已经先一步跨到了她的身边。
叶风隐冷声说:“还没死啊,没死就快点起来,别脏了本尊的床。”还是那样刻薄的言辞,听得人心里极不舒服。
“我……我这就起来……”梦溪虽然感觉全身的力气象被抽干了一般,不过,还是挣扎着要起来,双脚沾着地面,手抓住床橼,颤颤巍巍地起身,她努力想控制住自己不要抖,可是,刚走出一步,摇摇欲坠的身子再也不听使唤,眼看又要摔下,严寻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扶住,白了叶风隐一眼说道:“隐,你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让她吃完药再走吧。”说完,搀着梦溪坐回床上去。
只是他和她都没注意到,叶风隐本来背着的手已经是变成向前半张的姿势,此刻又迅速地不着痕迹地缩回到背后
叶风隐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俊脸有着一丝沉郁,突然觉得严寻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有点刺眼。是啊,要真的算起来,她该是他的妻,虽然那是个错误,不过总归是拜过了堂。而她现在正被除他以外的男人半搂着,怎么看也是会不舒服的。这也难怪,男人就是如此,心里会有比较强烈的占有欲作祟,有时候甚至不关乎爱与不爱。
梦溪向严寻投去感激的一眼说:“谢谢你,医生真好。”明明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偏偏还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看着让人心疼。
叶风隐听见她这样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也是,自己昨天晚上让她睡软榻,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感染了风寒吧,这样说起来确实自己有点坏。
下人端上来了药,那黑乎乎的略带粘稠的中药,梦溪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直觉地估计这碗东西很难喝,不由得想起以前看的穿越小说里经常看到的一个情节——女主病了要吃药,药很难喝,男主很贴心地找来几颗话梅,女主喝了药就喂她吃下,这样就没那么苦了,呵呵,那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啊,想着想着又失神了。
“魂被勾走了!还不快喝了药下去!”叶风隐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发呆,催促的语气似难听又似隐约带着关心。
梦溪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不禁自嘲地一笑,自己在想什么呢,现在的自己就是孤独一人,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依靠,更没有心疼自己的人。不就是喝个药吗,虽然难喝,可也不能让他们看笑话,自己还没那么娇弱到吃个药都成问题。这么想着,深呼吸一下,大口大口的把药喝了下去……
两个大男人见她一声不吭地喝下药,都暗暗在心里赞叹一声,她外表柔弱,内在却是倔强好强的,如果换做其他女人,定是要借口药苦撒娇一番的,而她,却不在他们的面前示弱,从这点小事可以看出她的心性非比一般。
她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果然,真的好苦,苦得她的胃连带着一阵翻腾,强行压下这种感觉,喝完药,嘴边还残留着几滴药渍,她也不擦拭,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估计这下干净了吧,那么也该回自己房去了,省得在这面对着他。
看着她舔嘴的动作,叶风隐没来由的心里一紧“这女人真不知羞。”
“谢谢你的药,我先走了。”梦溪冲着严寻露出浅浅的微笑,轻声道谢。
叶风隐见她不理自己,只和严寻道谢,俊脸一黑说道:“废话多,还不快退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都碍眼。”
对于他的一些讽刺和难听的话,梦溪都没开始那种难捺的怒火了,多听几次就觉得他也许对待外人就是这样的吧,懒得和他计较那么多,直接无视掉他。
刚走到门口,叶风隐说道:“慢着,你是怎么知道番邦人的阴谋的?”
“他们说话我听懂了就知道了。”
这么说来,她果真是懂番邦话的。叶风隐和严寻互相对望一眼,心里都感觉惊奇,毕竟,很少银雨国的人懂番邦话,包括他们两人也最多懂几句常用语。看来这丫环还有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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