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无垢山庄里早已没了昔日的景象,梦溪里里外外找遍了竟是没见一个人。
不是谣言,不是传说,他真的不见了失踪了!梦溪站在归云轩的池塘边,看着这熟悉的景色,心里除了惊诧外更多的是不安。
他怎么可以消失呢,怎么可以在她准备好要讨回一切的时候玩消失?
报仇的念头每天支撑着她在山林里日夜苦练,如今却是一场空。老天爷这是在耍我吗?梦溪这才感到最痛苦的不是他伤了自己,而是失去他的消息。
失踪,是生是死也不知道,那么茫然,忐忑不安。满腔的恨意在体内咆哮,恨他不等自己出现就先失踪了,最最不可忍受的是自己竟发觉这股恨,包含更多的是因为想念他却见不到他,恨自己在恨他的同时还是爱着他。
她该去哪里找他?她根本无从知晓!
体内仿佛有什么欲破体而出,内力再次变得不安分,越来越疯狂地不受控制地运转,而梦溪呆呆地望着池塘,整个思绪沉浸在悲伤里,愤恨里,竟是对这变化没有所觉。
周围的空气也产生了异动,气流不断向梦溪所在的位置聚集,逐渐形成一个旋涡,霎时间,山庄这一片的天空阴云密布,灰尘、沙石、树叶、花瓣……都开始朝旋涡里流去。
而梦溪此刻也自然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脑海里有一团红色的雾气在弥漫,她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心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不公的憎恨。
什么是命运?为什么象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为什么我不能自己掌握命运?我拼命练功为的什么?现在连那个最想报复的人都找不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就偏偏不信这个邪恶!梦溪仰面朝天,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澎湃“啊——”一声怒吼响彻天际。
内力和怨气混合在一起,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流从丹田涌出,象是“炎心诀”又好象不是,这股气流直冲进那团红雾,根本不给梦溪思考的时间,“轰”地一声巨响在脑海里响起,紧接着红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鲜艳欲滴的朱砂,在眉心赫然出现。
睁开眼,周遭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细微的风,池塘里的鱼,天上偶然飞过的鸟,一切大自然的事物都变得那样亲切,仿佛整个天地都格外亮堂,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就是“炎心诀”第十层!
梦溪在机缘巧合下,心境蜕变,导致前世一直无法突破的神功竟无意中达到了第十层,这实在是运气太佳了。
梦溪心里却很坦然,平静地接受自己的突变,心境竟是比以前稳固了十倍不只。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寂静“天啊,姚姑娘,你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
是秋生!梦溪闻言猛地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秋生,直看得秋生心里发毛,这姚姑娘好象变了,可到底哪变了却说不清楚,只觉得她的眼神凌厉得让他这个武林高手也不敢逼视。尤其是眉心那一颗朱砂隐泛光泽,象是随时会滴下来一样。秋生也不便询问这是在怎么回事,只能将疑问憋在心里。
梦溪这才发觉,原来刚才那一会儿,为了成就她的神功,除了水里的鱼,周围所有的植物全部枯萎,所有精气已被她吸收,生机灭绝。而秋省也发现了这点,只是他真能憋,他觉得这是姚姑娘的秘密,如果能说,她自然会告诉他。
“秋生,你怎么在这里?叶风隐呢?听说他失踪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一连串的问题从梦溪口里出来,直把秋生给问得傻了。
苦笑道“姚姑娘,你的这些问题,我都会一一告诉你,你且坐下,听我将所有的事说与你听。”
亭子里,梦溪静静地听着秋生的话,虽然面无表情,可她的心里已经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当日玉霖青来庄里抓人的时候,叶风隐吩咐秋生去他书房拿的东西,正是一颗假死药,而他来找梦溪之前已经通知严寻不要露面,务必要等到梦溪自尽以后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
秋生当然知道这假死药的来历,这是叶风隐的师傅留给他保命用的。
因为他原本的计划是生辰之际回到皇宫恢复太子之身份,而诸葛衍怕他有危险,留了颗假死药给他以防万一。
而他,果断的把这颗药给了梦溪。当日的情形,由不得他,有圣旨,有玉霖青和木广武的大批高手在,如果梦溪不死,那么被抓回宫以后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折磨,叶风隐不是不肯为了她而与天下人为敌,叛贼余孽的头衔只是他一时气愤的理由,这并不能阻止爱她。
他为她想得更多,如果将她救走,那么以后天下将无她容身之处,一辈子都是朝廷钦犯,躲躲藏藏,再也见不得光,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他才安排了那一出赐毒酒的戏。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她死了,没人再追究了。虽然知道她会伤心绝望,她一定恨透了他,可是叶风隐只能那么做,只要她平安无事,那么他回宫以后凭着皇帝对他特殊的宠爱,只要他能出宫,一定会找到她,到时候再解释给她听……
而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顺利,严寻在所有人走后,将梦溪的尸体带到了无垢山庄,给她服下秋生给他的解药,本来是该等着她醒过来的,可就在第三天,严寻接到秋生传来的消息,在叶风隐、玉霖青他们一行人回宫的途中,路经“大泯峡”的时候,遇到一批刺客,而叶风隐更是跌下滚滚江水,下落不明。好在皇帝对叶风隐是恩宠有加,命令将山庄封锁,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否则这无垢山庄早被人给霸占了。
严寻得到消息后,没等梦溪醒来就火速赶去了“大泯峡”,与秋生一起在那周围寻找叶风隐的下落。这当中,他们又因船只的损坏而困在了一个偏僻的小岛上,江水湍急,处处暗流,他们也没办法扎木筏离去,只能等再有船只经过才能回来,这一等就是四个月。终于回到山庄了,严寻派人联络诸葛衍去了,所以比秋生要晚一点回来。
这一切听在梦溪耳朵里,如同做了场不真实的梦,震惊,欢喜,恐慌……各种情绪涌上来,任她心境坚实,也久久无法从这惊人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二更终于来鸟,码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