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管楼清辰对我的态度如何冷漠,我都要尽最大所能向他伸出我的手。
他既然把我的手拂开,那我就去给他拿水果,正好刚才进来时看到有新鲜的水果,于是我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笑着说:“看你的嘴唇干燥的都要裂开了,我去给你拿水果。”
转过身朝桌子走去,他阴沉的声音就像哀乐追着人跑,“我说了不要再管我,我们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我握紧了拳头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继续朝桌子走去,试图在心中淡化他对我的排斥。我拿了一个瓯柑,再次走回到床边,坐到他的身边一边剥皮一边说:“看这个长得最鲜亮,应该吃起来也不错。”说着已经剥好一个递给他。
只是瞬间他将我剥好的一瓣狠狠地扔在地上,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怒意,“如果你的同情心泛滥,就去找乞丐,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的手上还沾着瓯柑的汁液黏黏糊糊的,脑中能想到的妥协都想过了,我找不到可以解释的语言,只能什么都不说。只是瓯柑滚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我默默地弯下腰去捡它,它滚了几下,正好落在一双绛紫色繁复金边的靴子旁。
靴子主人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扔掉的捡起来也于事无补。”
除了骆阳没有人可以说得如此淡然从容的语调,似乎从来没有起伏也没有感情。
我仍是将他脚边的那瓣瓯柑捡起来,站直了身子抬起头看着他说:“总比被人踩了又踩,即脏了地面,又平白无故地挨了不必要的践踏好。”
他蓦地笑了,并不接我的话,而是绕过我走到床边对楼清辰说:“我们的约定是否有效?”
我背对着他们,只听见楼清辰十分干脆地说:“当然。”
骆阳又说:“那好,我想尽快看到结果。”
我转过身看着他们彼此之间似乎十分亲近的面孔,但从彼此看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的敌意中意识到他们的关系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我好奇地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既然不避开我,能不能告诉我?”
骆阳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楼清辰笑着说:“如果你想知道可以问他。”
我将目光投向楼清辰,但他闭口不言。
骆阳似乎无奈的耸耸肩说:“他如果不想说,我也没办法。还有一件事,下个月准备修一条南北贯通的运河,监察御史还需要可靠的人,不知你是否愿意担当?”后一句话他是对着楼清辰说的。
我根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东拉西扯毫无联系,但却总感觉其中有什么不对劲。而楼清辰拖着现在这副残破的身躯还能干什么?骆阳不会不知道他因为长期的浸水,下肢已经毫无力气,就算是站起来都谢天谢地。可靠之人对于他来说,或许比比皆是,但这其中我觉得是不包含楼清辰的。
没想到楼清辰却一口应承下来,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们说:“我要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