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沐的心里有一丝震惊,这泣血剑确实为万涛所有,当年他仗剑走江湖,不知有多少人败于泣血剑下,当年江湖人臣服于万涛不如说是臣服于泣血剑。可这泣血剑也引得很多人觊觎,因据说修炼邪功才可发挥它真正的威力,而那邪功的秘密就在那把剑上。
只有一身正气的人持泣血剑修炼正派武功方可慢慢消除剑的邪性,万涛仅用泣血剑修炼本派剑法就可横扫江湖,可更多人想的是若是得到它并修炼传说中的邪功那该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力量?那就再无对手可称霸天下了吧?光想一想就让人热血沸腾,但没人从万涛手中成功抢得泣血剑。
可以预见,泣血剑这三个字若再一出来必然又会刮起一阵腥风血雨,正所谓怀璧其罪,易沐还挺佩服邢江勇气的,这么多年他也一定藏得很辛苦,可现在怎么又要归还呢?
“我也不瞒你了,当年应万涛之战的人也有我的父亲,泣血剑就是那时落在他手上的,他是希望能避免泣血剑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里而带来的浩劫。”
“难道他留下剑就没想过了解一下泣血剑?”易沐这话虽委婉却也毫不客气地直指要点,留下剑就没一点想解开那关于邪功秘密的想法吗?称霸天下可是足以让人疯狂的事情。
邢江脸上稍有点尴尬,“他当年也确实有这个意思,但始终都不得解,他临终时嘱咐我把泣血剑归还给苏锦红,因为那毕竟是万涛的遗物,可我在鬼迷心窍下也妄想解开泣血剑的秘密,没有趁早把剑送去,直至今日才做了决定,实在愧对我的父亲和苏锦红。”
“师伯不必过度自责,任何人都抵挡不了泣血剑的诱惑。”不过对于他自己来说诱惑倒谈不上,只是有点兴趣罢了。
邢江脸色回归正常,突然高声喊了一句:“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违者一律驱赶。”外面虽不见人影,整齐的一声“是”却有力地传了过来,易沐耳中还听出多人使轻功穿梭在空气里的声音,原来高手都被派来看书房了,落日山庄屡次被人潜入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跟我来。”易沐随邢江站起来走到房间西南角,那有一排放满书籍的书架,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副红莲碧叶图,满塘的荷花或怒放着或含苞待放,在连接的碧叶下更显娇艳,有一只蜻蜓展翅落在一朵荷花苞的尖尖上,寥寥几笔却是栩栩如生。看了下面的落款,易沐知道这是一副名家之作。
邢江卷起那红莲碧叶图,背后有一铁质拉环,邢江用一块布覆在手上才去拉那铁环,听得两声齿轮运转的声音才停手,那角落的书架便整个向左边移去。“这铁环上沾了毒,接触了就会快速渗入到皮肤里,而且要是拉这铁环时用的力气太大让齿轮运转了三圈,那就会触动箭矢机关把闯入者刺成个刺猬。”
易沐不得不为邢江藏泣血剑的谨慎感到佩服,前有毒药后有机关,且是常人不易察觉的连环方式,要偷得泣血剑并全身而退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啊。
只见那书架移开后有一个长约三尺宽约半尺的黑木盒嵌在墙壁的凹槽里,那黑木盒似乎萦绕着一层幽光。邢江上前小心翼翼的把黑木盒取下来捧着放在桌上,易沐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期待。那黑木盒光亮如新,想必邢江是时常将泣血剑拿出来的,这些年他在泣血剑上没少花功夫,可还是一无所获。
随着木盖缓缓打开,一柄表面泛着流光的剑出现在易沐的面前,样子有些出乎易沐的意料,泣血剑比平常的剑宽厚些,大约厚了铜板那么多,比刀又要窄许多,银色的剑柄不知是何材料制成,像是银子,但易沐知道不可能,剑柄还雕刻着一些图案,毫无章法,像是随意雕刻的。这样一柄剑实在与“泣血剑”三个带有煞气的字沾不上边,易沐以为泣血剑是一把令人望之生畏,甚至能感觉到血腥的一把剑,可这把剑给他的感觉却是——温和,仿佛就是一样供人欣赏的精美物品。
“这便是泣血剑?”
听着易沐带有疑惑的问句,邢江两眼一瞪,“怎么,我还能拿出假的来诓你不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要是现世了肯定会引起世人疯狂,江湖上关于泣血剑的消息虽然渐渐少了,但一点火苗就会沸腾一片。所以这也正是我找你的原因,第一,江湖上知道你的人并不多,这在一定程度上同时保护了你和泣血剑。第二,以我在武林大会上对你的观察,你的武功不输任何一位强者。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你。”
邢江说完看着易沐等他的回答。易沐露出苦笑,“你倒给我出了个难题,我能拒绝吗?”邢江这个江湖上被人崇敬的前辈竟也耍起赖,这会儿像是没听到“拒绝”那两个字,“等你出发的时候再来取吧。”易沐摇摇头离开了,要是他真不愿意,这世上还没人能强迫他。
邢江把泣血剑重新放入凹槽后又亲自把地上书架的痕迹抹去,他也不是因为解不开泣血剑的秘密才把剑送回去,这些年守着泣血剑似乎成了他的一种责任,但也许回到万红山庄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走进枫林院的易沐还在回忆着那把虽华丽却不似利器的泣血剑,让他送还给万红山庄?他是不会在这待太久,可也没打算去那个地方,又和清风谷不顺路,不过这样是不是能成功迷惑住潜伏在暗处的人?让那些人追在他后面跑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两天易沐发现还有另一方的人在暗中查探他,不过至今没有其他动作,这让他很是疑惑,对方的目的好像仅止于此。
“主子,您回来了?”阿天一副等待已久的样子。
“有事?”
阿天拿着包袱,“这是李紫英女侠送您的。”阿天决定半点不提那小和尚。
有臭豆腐的阴影在前,易沐立即警觉地看了眼那个包袱,“是什么?”
“是衣服,虽然料子不怎么样,但也是一番心意。”花云锦这料子不怎么样,这话让那些开布店的人听到要吐血三升,镇店之宝啊它可是。
“赏你了。”易沐的意思就是随他处置了。
阿天没有退下去,托着包袱说:“主子,毕竟是一番好意,您看……”不管是谁了,总比那个长成一副娘娘腔的小和尚好,最重要的是让主子“正常”起来。阿天现在是对于沁各种不顺眼。
易沐又看了眼那包袱,问阿天:“最近缺银子给我做衣服?”
阿天茫然道:“没啊。”主子缺银子,那这世上个个缺银子!还没等阿天反应过来,易沐就已经进屋了。
“看来主子是嫌弃了,要是这是那小和尚送的,主子会收吗?”思虑过度的阿天已经产生联想了,而这只能让他对主子的终身大事更加忧虑。
真是皇上不忧太监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