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沁一愣,两人刚才隔这么远,又人头攒动的,她连这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见,怎么就确定是她搞的鬼了?会不会是在诈她?以不变应万变,于沁一时没有出声。对面的男人似乎轻哼了声。
倒是林菲烟突然上前标准的施了一礼,“小女林菲烟,左相驾临,恕怠慢了。”男人脸上染了兴味,“哦?你认得我?”
这问话在于沁听来很奇怪,他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可当朝左相应该被官宦人家所熟知才对,况且林菲烟乃是右相之女,两相在朝廷为权利互相制衡的人。林菲烟怎么能连自家老爹的最大政敌都不认识呢?林菲烟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这男人竟还有此一问,这好生奇怪,听他的意思好想他在朝廷是很神秘的人物一样,认识他倒是件稀奇事。这年头在朝为官都是互不相识的吗?想想都不可能,而且这左相简直年轻的过分,只有二十三四吧,他何德何能坐上那个位置?菲菲为什么要态度这么好?于沁压下心里的疑问,准备回去后再向林菲烟问个仔细。
面对这样精明的人物,林菲烟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主动道出自己的身份,而至于她能认出他,“我猜的。”林菲烟如实回答。
那男子,也就是所谓的左相离开椅背,稍稍调整下自己的坐姿,这是反应他对林菲烟的话感兴趣的肢体语言,“那你说说怎么猜的?”
林菲烟娓娓道来:“很简单,传闻中左相尚无妻妾,应属于年轻之辈,却不会年幼,因此与你的年龄不相上下。再有就是那河灯的莲花瓣上所提的字,小女有幸在小时候临摹过左相的字,左相乃人中龙凤,字如其人,倒是叫小女一直记得。还有最重要的便是传闻左相身边的近侍仅有一位独眼的老人,综上几条可断定你的身份了。”
左相的眼里并无讶异或是其他情绪,头稍稍偏后对那位老人道:“原来你成了我身份的象征了。”话里隐有笑意。他身后的老人上前在他身侧垂手站立,“老奴惭愧。”他惭愧的不仅是左相这句话的分量,还有因为他左相的身份才被林菲烟认出。
这个老人一站出来,于沁才发现他真的是独眼,左眼被一段约两指宽的黑布条遮住,脸上沟壑纵横,灰白色的头发,还有那佝偻的背。于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老人还要去侍奉别人,供人驱使,心里对那左相有了不满。
“你在生气?”还未等于沁表现出来,左相便问了她,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倒叫于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的情绪有这么外露吗?于沁心里暗暗嘀咕,“你说要找我们算账,我心情能好么?”终于找到了由头,于沁趁机瞪了左相一眼,不知道这人抽什么疯,到这小镇上来摆什么摊,卖什么灯,纯属闲的发慌,当左相成天不用做事的么?林菲烟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说话别这么冲。
“你在骂我?”又是一句听似疑问实为陈述的话传来,噎得于沁一怔,这人还真是七窍玲珑心,她那么点心思全被摸清了。“我可没骂你,”反正心里骂的你也听不到,“你这灯还卖不卖啦?”于沁这纯粹是为了转移话题才说的,一个权倾朝野的左相在这卖灯,还被人给认出来了,不管是为了取乐还是别的原因应该都不会再待下去了吧。
于沁心里正期盼着他离开,直觉告诉她,这个仿佛拥有读心术的男人很危险。谁知对方回她一个“卖”字,说完还好整以暇的坐那,好似在等顾客挑选,“不过你也听过我这的规矩吧,挑完灯后要说出一个我猜不到的谜语才能把灯拿走。”
“知道”,她不仅知道,她就是冲这个来的,猜谜语,脑筋急转弯也算吧,任你的心有几窍,也会被先进智慧输得趴下!
“能不能拿两盏。”于沁这时可没忘了林菲烟,要么就两人都有。
“可以,你这么有信心?”
“当然。”虽然眼前的男人必然是聪颖睿智心智绝佳的人物,可拿出那些闻所未闻的脑筋急转弯出来看你怎么猜。于沁拿眼睛去看那些河灯,让她恨不得把所有的都带走,那些河灯不仅仅是胜在形状各异,别的地方也有别出心裁的,可眼前的灯实在是精巧,样样逼真,都让人不舍得放在河里飘走了,还有那灯的表层撒了类似金粉的东西,在光源下点点闪烁,更是令人心动不已。
于沁看了看那闲坐的男子,不会是这货做的吧。
“这些并非是我做的,好了,说谜语吧。”
于沁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出口了,每次都被他看穿,“容我想想。”于沁努力回忆着自己知道的所有脑筋急转弯,心想一定要找出几个最难的,片刻后她心里有了主意,开口道:“什么东西买的人知道,卖的人知道,用的人却不知道?”
“棺材。”刚抛出问题,那男人就轻飘飘的开口,不假思索的猜出答案,还捎带个不以为然的眼神,似乎在说,就这水平?
于沁也没慌,反正她知道的多着呢,就不信他个个都能猜出,“天羽国的中间是什么?”这题目对没听过的人很容易产生思维定势,会联想到天羽的国土中央,从地理方面去考虑。尤其是这么个当左相的人,应该对天羽国是十分熟悉的,更会习惯性的利用自己所知道的去回答这个问题。
见对面的人不像刚才那般脱口而出,于沁有些底气了,可还没等她得意完,对面的男人说出:“是羽,对否?”于沁不情不愿的说是,这男人长了一副怎样的脑子啊,连刁钻的都难不倒他,果真一切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什么人会在一天内快速老去?”于沁想先抛出个简单的,多花时间回忆个超级难的,那个载人过河的貌似就挺难的,涉及到逻辑和算数方面的。
于沁原想这她这题目应该很快会被破解,谁知等她把载人过河那个问题给捋清了,还没听到对面的回答,她带着疑惑看过去,见那男人眉头稍皱,随后答:“一夜白头之人。”
“错!”